范林辉的小舅子偷眼瞧了瞧郑阿宝,不敢说话了。张其结带着丢了脸的表情看着范小舅,也不想说话。齐云璐乖巧,不愿插嘴,就眼珠来回乱转。一时间,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嘴里骂骂咧咧的郑阿宝,刻意的加重了动作幅度,咣咣的摔本砸烟灰缸发泄心里的愤怒,让其他三个人加的心惊肉跳。
这时,兄弟军火的一个职员进来,对郑阿宝鞠躬后小声说道:“老板”郑阿宝正在气头,吊起眉毛没好气的吼道:“又他娘的怎么了”那职员看起来比龙川候选人习惯了这位爷的态度,波澜不惊的回道:“老板,管家老爷杜先生来了,要见您。”“老杜来了他来龙川了”郑阿宝闻言一愣,满脸惊讶。
这时,门口站了一个高个中年人,站在门口的齐云璐谦卑的朝里墙角闪开一条路出来,扭头去打量对方:只见这个人四十多岁年纪,留着山羊胡,一身华贵的褐色西装,手里捏着帽扣在胸口,手指一颗钻戒被褐色的帽衬得很显眼;但是脸皮却不像他衣服显得这么富贵,他满脸褶,皮肤很黑,看脸倒像个出苦力的人。
个头也挺高,但他微微躬身弯曲手臂在胸前的动作却显得非常自然,就好像腰肢和长大的四肢像西洋吊线木偶那般是可以拆卸的那般,让人看到他就感觉这个人也许可以轻松的折叠四肢和腰装进四四方方的小箱那样。
这个人提着个小箱站在齐云璐身边,眼睛只看着郑阿宝,表情关切的说道:“小爷好,龙川简陋,您怎么睡在这嗡嗡吵的工厂里睡得可好我带了安眠的药物来。”“好好好。老杜,这么大热的天你从京城跑过来事先也不通知我一声”郑阿宝在桌后站起来,很和蔼的说道。“大爷和老太爷挂念您呢,不放心,让我过来看看。”杜管家咧开嘴笑了。
郑阿宝从办公桌后面踱步出来,指着前面的椅说道:“老杜赶紧坐,歇歇。”也听明白这是郑阿宝家的管家了,宰相门房七品官,何况这种大商人的管家了,那肯定算心腹啊,龙川几个人都赶紧以待客之理忙活起来:范小舅闪到墙角,让开通道;张其结去行礼,接着大叫自己仆人冰镇酸梅汤消暑;而齐云璐殷勤的要去帮着杜管家拎箱,但对方却笑着推开了他的手,看来箱是不会离手的。
让管家坐下,郑阿宝和他眼神对视了一下,立刻抬头叫道:“我们要叙叙家常,你们都出去。听好了,现在我不见客了,我谁也不见,不要打扰我们都出去,关好门。”大家都离开之后,杜管家放下箱站起来,走到门口拉了拉门,再次确认门已经关好。看管家的动作,郑阿宝说道:“老杜,没事,这里很吵,你到我办公桌前来说,外面绝不会听见的。”
“小爷,那就好。”老杜颠颠的跑过来坐在办公桌前面,满脸紧张的小声说道:“小爷,大爷让我来问问您,选举近有没有出事”“出事没有啊”郑阿宝闻言一惊,虽然他从管家突然来临已经猜到京城有事,以他这么成功的营销专家身份,家里怎么会像小孩一样不放心他来就是有大事要商量,但没想到京城他哥居然是关心这个,他惊讶的反问:“我哥听到什么风声了出什么事了”
老杜手肘压在桌,头朝对面尽力伸去,极其小声的说道:“报纸全都是关于龙川选举的头条,您做了什么我们都知道,不过我们倒也没看出什么不对的地方来。但您知道陛下对龙川选举极为关注,这是陛下目前关心的大事。所以从您亲临这里领军自由党之后,大爷就在京城四处活动,启动一切关系,来监测朝廷的反应。”
“什么难道朝廷那里有什么不利于我的说法李玉亭有活动”郑阿宝也手肘压在桌,和老杜一样的姿势,简直好像两个小孩在头凑头下象棋那般,不过此刻他表情刹那间变得惨白。老杜也现了一个害怕的表情,说道:“大爷也不能确认,所以连夜派我赶来龙川问问您。”“到底怎么了”郑阿宝急急叫道。
老杜声音放到极小,以致于在这个充满楼下机器轰鸣的空间里,他的声音就好像游过噪声海洋的透明小鱼那般微小和不起眼,他说道:“您从选举开始呢,陛下对您一直好评不断,连续夸奖你得力,这个我们已经通过电报和信使告诉您了。但是昨天大爷找了借口去面见圣,倒没想别的,就是顺路想看看陛下的反应”
“怎么了陛下说什么了”天不怕地不怕的郑阿宝身体哆嗦了一下,额头竟然出现了冷汗,嘴唇都罕见的变成了翕张,彷佛是一个孝子向诊断了自己病重老父的大夫询问那样,带着既不想问又不得不问的恐惧。老杜答道:“倒是没什么,一切正常,陛下还总是哈哈大笑:说你很努力,很有创意,选举玩得很精彩,让他组一党是选对人了”
“你他妈的直接说重点啊”郑阿宝愣了一下,突然嗓门提高了几十个分贝,气急败坏的大吼起来,如同耳边爆炸了一个爆竹,让没有防备的老杜仓皇的闭了眼睛,手下意识的想捂住耳朵。
接着他讪讪的放下手,点了点头,对郑阿宝继续小声说道:“大爷从皇宫出来后,总觉的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琢磨了几个小时,午饭都没吃,就是挨个词挨个句的回忆陛下的话,他发现一个不妙的地方:以前陛下若是对你满意,他对你的称呼是小宝;若你让他龙颜大悦,他对你的称呼是这小流氓,比如你搞死钟家良的钟二仔,那次陛下说的那样。
但是这一次,大爷说陛下对你所有的称呼都是他和郑阿宝,仅仅有一次是说到这小流氓,但说的时候,他还拿手遮住了嘴摸胡子,刹那间看不清表情大爷让你回忆下,陛下对你称谓和他对你态度的关联,若是昨天这样,是不是有点疏远的感觉是不是你近做了什么,陛下有点对你不满意”
郑阿宝瞪着惊恐的眼珠,把身体慢慢朝回撤,慢慢的坐实了椅,一手摁住了嘴,另外一手彷佛是一只迷途的蜘蛛在雪茄盒里哆哆嗦嗦爬了半天,愣是没有捏出一根雪茄来。
老杜等了好一会,看郑阿宝眼神迷离不定,有些着急的自己说道:“您最近做过的事也可以捋一捋,今天周四,周三报纸所有头条都是你手下那个姓张的是个老千,是不是这件事”
“太玄了理论陛下周二由赵金那人发电文得知此事,24小时不到,陛下就可以不满我不满我什么我这件事做得很漂亮,绝没有违法,也没有武斗,简直是天衣无缝,任何人都抓不到任何把柄,还把张其结的事缩小了十倍,区区几千元谁放在心上已经刻意的登报寻找那个编出来的受害者了,从基督道德标准也没有任何的污点
这种事我不是经常做吗谁能捆住自己手脚和洋人和李玉亭斗李玉亭黑对他黑,手下竟然是个帮会分子比我手下那商业精英的老千差远了啊”郑阿宝还在哆嗦的拿雪茄,仍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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