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他应该相信的,而且事实俱在,山主尽管请他调查好了,同时兄弟们也可以为之证实。”
青城山主仰天一叹道:“也只好这么办了不过我心中可真不服气,这种做法等于是向人求恕乞命,我林如晦可显得太没出息了”
顾清芝与许明非都不知该如何说下去,青城山主却一转神色道:
“算了事到临头再说吧现在我们看看许兄的令媛去。”
说着招呼远处的魏搏生,向另一条路上走了。
口口口
西下青城,翻过巍峨的邛崃山脉,就是川康边境的小金川,夹峙在大雪山之间,原是一片荒凉的谷地。
穷山恶水围绕,人迹罕至,只有半开化的夷苗人留居,再者就是一些冒着生命危险,深入穷荒的采药汉客。
大渡河畔的崇叱屯比较热闹。
药材商人多半在此集中,以布帛,盐、铁器等生活必需品,向熟苗们交换深山的产物,如金砂、羚角等,因此在屯上居然也有一两家客舍、酒铺。
天候将入隆冬,大雪山早已被雪封了,客商们也多半回南了,屯上显得很冷清。
一个阴雾的午后,云重得像一块厚铅,压得人们心中也提重重的。
可是街上蹄声得得,一匹神骏的小川马驮着一个神情萎顿的年青人,来到一家最大家客铺前面下了马,翻身进屋。
这年青人的衣着很华丽,腰下还挂着把剑,一看就知道是个走远路的镖客,他开了一间上房,在客簿上写下姓名慕容平
在淡市的季节里,接着这种豪客,无怪店里的伙计显得特别殷勤,送上茶之后,又陪着笑脸问道:
“大爷你家打了尖没有要吃什么请吩咐一声,小的好叫人准备。”
慕容平却烦躁地道:“吃喝的东西不忙,你赶快去打听一下,哪家还藏有白羚羊角替我找一对来,付钱多少都没有关系,可一定要真货。”
羚角为治伤活血的圣药,其色纯白者尤为千中难得之佳品。
伙计听了之后,望望他的脸色道:
“大爷你家莫不是受了伤那可不能自己乱治,最好是请个郎中来,屯上四海堂有个大夫治外伤最拿手”
慕容平一皱眉头叫道:“叫你去买白羚角,还废话些什么”
伙计哈哈腰,陪个笑脸道:
“大爷这可不好办,别说现在不是做生意的时候,就是五六月交易旺季,也不容易能买到那个宝贝,白羚角完全是要靠运气碰上才行”
慕容平下禁一呆道:“什么此地也买不到”
伙计点点头道:
“小的在此地十几年了,一共才听说到过两对白羚角,一对被一个远方客人化了两千两银子买去了,另一对是个苗子自己猎到的,他说什么都不肯卖,曾经有人出便到四千两,他还是不答应”
慕容平脸色一动,目中闪出希望的色彩,连忙问道:
“那个苗子在这里吗”
伙计点头道:“在是在,不过去讲也没有用”
慕容平站起来道:“他住在哪里,我自己找他去”
伙计看了一下他腰下的佩剑道:
“大爷要去,小的可以带路,不过你家最好把腰里的铁家伙留下,那个老苗子最恨人家带武器了,你家要是带着东西,他不但不肯见面,说不定还会揍你一顿”
慕容平神色一动道:“他很厉害吗”
伙计一伸舌头道:
“何止厉害,简直就是个神仙,去年有一帮客人想强买他的白羚角,结果十几个人都被他打得落花流水,他的身子像是铁打的一样,刀砍上去,连个印子都没有”
慕容平想了一下,才解下佩剑道:
“好吧我就不带武器去,我们走吧”
伙计哈着腰在前面领路,人出了店门,向屯角的一条石子路上拐去。
冷风吹得人瑟瑟发抖,可是慕容平在一身夹衣下,头上居然冒出热汗。
走出里许,在宽阔的大渡河畔,有一座石院,叠石为堡,显得很气派。
伙计用手一指道:
“就在那堡子里头,这老苗子叫沙金虎,很有钱,他自己采药,自己到金沙江里去淘金,所以他不稀罕人家的银子。”
慕容平却不去理他,迳直走到庄堡前面,在大门上敲了几下。
那伙计却急忙退后道:
“大爷我把你家带到了,你家自己进去吧,我不敢见他的面,这老家伙的脾气太坏,动不动就要揍人。”
这时大门开了,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苗人,上身全赤,下身围了一条花裙,古铜色的肌肤在冷风中居然毫无寒意,一见慕容平是个汉人,立刻鼓起大眼睛,操着汉语怪声大叫道:
“你来干什么”
慕容平一拱手道:“在下有要事求见沙老先生。”
那苗人一摆头,冷冷地道:“咱家主人不见外客。”
慕容平不禁微怒道:“你又没去问,怎么知道沙老先生不见呢”
那苗人哇哇吼道:
“咱家说不见就是不见,你趁早滚开点,别惹得咱家火上来了,把你摔到河里去泡水”
慕容平长眉一挑怒道:“我还没有见过你这么蛮不讲理的人”
那苗人大怒吼道:“好杂种你敢骂咱家是蛮子”
杂种两个字,深深地刺伤了慕容平,因此他怒哼一声,撩起手来,对准他就是一个耳光掴过去。
那苗子偏着头想躲开的,可是慕容平的动作何等迅速,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将那苗人打得踉跄数步。
而慕容平自己也是一震,因为他发现这苗人的武功很有根底,尤其是内家气功练得相当扎实,虽然吃了自己一掌,可他的脸上居然隐有一股弹力,将自己的关节都震得克拉一声响。
那苗子挨打之后,捧着脸大声怒吼道:
“狗杂种你敢打老子,你不要命了”
抢上来兜心就是一拳,拳劲相当深厚,慕容平因为他骂得更难听了,存心要给他一点苦头吃吃,身形轻轻一闪,底下勾出一腿,对准他的脚踁上掠去。
这一撩他用了六成劲道,以常情估计,这苗子就是练过几年功夫,势必也得要跌个狗吃屎,谁知这苗人的动作竟相当敏捷,长腿一抬,已避过他的撩势,接着一拳又向他的下颚上击来,势子又快又疾。
慕容平心头暗惊,连忙腾开手臂,架住他的拳势,另一手又朝他脸上掴去,这一式是他从魏搏生那儿偷学来的落梅掌式。
那苗子没想到慕容平手下如此高明,一下子没闪开,又挨了一掌。
这一掌比前一掌重多了,那苗子被打得大头一幌,跌出去坐到地下。
而慕容平却也手抚着肩膀,痛出一身大汗,向地下蹲去。
那苗子挨了打之后,本待大声怒吼的,但是见了慕容平的样子,不禁愕然地张大了口,连叫喊都忘了。
由慕容平的掌式与掌力上看来,他的武功应该很高才对呀,可是打了人后,自己所受的痛楚似乎比挨打的更甚,从他满头急汗的情状上,看来这痛态又不是装出来的,难怪这头脑简单的苗人不懂了。
其实他哪里知道慕容平已经处在生死一息的关头呢
gu903();自从他在青城山上黯然离开后走出不久,就觉得肩上的伤口有点不大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