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的时候安严已经等在这里了。”最终唐潇解释着说,安杨点头示意。
安严倒是知道她在这,安杨暗暗的想,一想到或许不久就要回到那个地方,她的心底就涌起一股不知怎么形容的滋味。
五年前,她的母亲,没了平日的伪善,美丽的脸庞是毫不遮掩的厌恶与怒气,冲她吼:“你给我滚,除中国以外的任何国家,立马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于是安杨就滚了,并且这一滚就是五年,直到前不久的那通电话。
“我会回去,但不是现在。”安杨率先说道。
“那我明天来接你好吗”安严立马接下话。
“我自己回去,不用来接。”拒绝了他的请求,看着他白净英俊的脸庞泛着红,安杨终究有些不忍心。
安杨,即使用再厚的盔甲掩盖着自己,但终究还是不够狠心。
对于这个唯一的弟弟,她总是有些过分的纵容,即使如今的他早已长大成人,担负起一个男人所能担当的重担。但在安杨的印象里仍旧还是那个被人欺负躲在她后面,会奶声奶气叫她姐的漂亮男孩。
将自己整个身体放松在浴缸里,身体的每个细胞得到缓解,卸下了那一天来的伪装,鼻翼间酸涩的想要哭出声来。
五年,安杨知道,自己早已失去了所有的资格,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选择的,她应该承担这样的后果。
醒来的时候安杨仍旧有许久恍惚,不知身处何地,她以为还是在新西兰,许久似乎才意识到,哦我回来了。以前才去新西兰的时候,她也曾经这样,经常醒来不知身处何地。
在国外的时候,安杨老是喜欢做梦,做着不切实际的白日梦,总希望醒来一切都还是以前,她喜欢的那个人还在身边,后面又梦到那个人会原谅她然后出现在她面前跟她说,我们和好吧。在那个时间段里,安杨活的很梦幻,现实中发生的任何事情都被她忽略了它的意义。她一直以为只要她坚信他们没有分开就真的没分开,直到如今他再次出现在她的视线里,直到意识到不能再和他说话,她才醒悟,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说了怎样就怎样的。
当然安杨也会梦到其他人,梦到爸爸,甚至妈妈,还有安严,哦,差点忘了,安杨还有个妹妹,安心。
小的时候,很多时候,安杨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究竟是为了什么,她的妈妈杨茹女士在生下她以后的两年又怀上了,并且很幸运的是对龙凤胎,安心比安严要晚出生几分钟的。
小时候爸爸一直很疼爱她,他会陪她去游乐园,会将她高举在头顶,语气满是自豪与骄傲的说:“安杨,爸爸的小公主。”
会在每一次她生病的时候不去上班也要陪在她身边,会给她讲许多她不曾听闻的他的故事,而她从来都听的津津有味
许多许多,这些甚至都是安严以及安心所享受不到的待遇,许多时候,安心都会羡慕而又嫉妒的看着这一切。
当然,安杨也是嫉妒她的,疯狂的嫉妒,她们的妈妈从来不会抱她一下,甚至在安杨跌倒在地的时候,她从来不会鼓励或者是主动抱起她。她也从来不会说她,或者是娇嗔的骂她,这所有的一切一切她都只给了安杨的弟弟妹妹,而安杨就好似一个多余般,在她眼里,仿佛空气不存在。
安杨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她会问爸爸,他总是摸着安杨头说她胡思乱想,安杨是全家最重要的公主。
安杨庆幸,她还有个这么疼她的爸爸。
那时,安家,沈家以及陆家三家的爷爷辈的老人曾经是一切同肩作战的好兄弟,上过战场,扛过枪,杀过鬼子,也曾经历许多的生死与共。战争解放后,三家关系深厚,也就在s市定居了,而三家的住宅也仅仅隔着几步路的距离。
老人也都开明,到爸爸们的时候,就由其自己喜好选择了自己的事业,而很有趣的是都是选择的与从政背道而驰的路。
比如说沈玮的爸爸选择了当医生,而如今的沈玮也是子承父业选择了这条路,而安杨爸爸则选择了从商。
陆家老爷子据说很早就死了老伴,独留下两个女儿,老爷子更是一手将两个女儿拉扯大来,大女儿那时候看上了个穷酸书生,铁了心的要嫁给他,奈何老爷子一生戎马,果断一口否决,坚决反对,说他们不适合,但大女儿也态度坚决,即使是与家里断绝关系也要嫁过去。事实证明,不吃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原来那穷酸书生也只是看上了陆家的家世,如今这女儿都与家断绝关系了,可想而知,后面这书生果断将大腹便便的大女儿给抛弃。而这陆老爷子教出来的女儿也是个犟,硬是将孩子生下来,也不要家里救济,老爷子也拉不下脸来,就这样一直僵着直到她郁郁寡欢,积劳成疾,劳累而死。而这样的爹却也让小女儿伤了心,于是趁着出国留学,便一去不回。这老爷子也可怜,最后独留一个人凄凄惨惨的。
安杨穿着睡衣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打开冰箱准备喝水,上面贴着一张便利贴,唐潇说他已经出去了。
以前她和陆以莫也会如此,经常她不小心惹到他的时候,她便会用便利贴,画个可怜兮兮的哭脸,陆以莫总会无可奈何。
安杨笑,安杨,你完了,无论做什么事你都会想起他,甚至就是做梦都不能幸免。
安杨到安家的时候,安严已经等在了原地,他笔直的站着,仿佛在等待一场很隆重的时刻,但室外冷冽的空气,还是让人不得不搓着手以此来取暖。
现在正是12月隆冬时节,想到新西兰现在还正是夏季温暖时节,不免又想到了安路,那个漂亮,敏感的男孩。
作者有话要说:俺俺
、第四章
时至今日,安杨仍旧能清楚的记得第一次见到陆以莫的时刻,那时的她不过是个十岁的疯丫头,每天跟着一群男孩子玩的忘乎所以,打架拌嘴,翻墙爬树,无所不能。
而最讨厌的莫过于就是学习了,她对于看书的厌倦就如她母亲杨茹看她的表情如出一辙。
那天安杨跟着一群孩子放学回家,陆以莫便这样出现在她眼前,他身旁的人安杨认识,是陆爷爷家的管家。事实上,安杨平日虽调皮捣蛋,但对于长辈从来都是礼貌至极,小嘴跟抹了蜂蜜般的甜,但却又不是一味的去说好听的,比如说,她会跟陆爷爷说他还是很年轻,很强壮,跟去年一样,而不会夸大其词的说与她爸爸一样;再例如,她会对沈家夫人说她与她妈妈一样的看着年轻漂亮,因为杨茹确实是众所周知的美丽。
苍白、阴郁、不合群、美丽,这便是陆以莫给安杨的第一印象。或许用美丽去形容一个男孩子不是很确切,但他确实是让人惊艳的美丽,就好像后来安杨第一眼看到张国荣时的惊艳一般。
那时的陆以莫冷冷的看着她,这激起了安杨心中那颗愤愤不平的心,要想平日她走到哪都是小伙伴们争相讨好的对象,现在居然会来个给她脸色的人。
gu903();安杨比同龄人都要早上学两年,因而当她拽着书包带去学校的时候,她的弟弟妹妹还在家“嗷嗷待哺”呢。当她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安严与安心才读一年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