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是在生活工作在东北,两人的友情也便没有丢下。每隔两三年,李乾就会抽空拜访一次宁易。同时平日里,两人也会互寄邮件,一点邮费的支出,在身家丰厚的两人眼里却也算不了什么。
时隔两年,两人再次见面,惊喜是免不了的。一番嘘寒问暖之后,宁易让一个奴工先跑回家报信,便丢下了农事,拉起李乾便往家去。
李乾被宁易拉着往村中走去。他两年前来桓州的时候,路边刚种下的两排白杨树才一人多高,但到了如今。已经有三五丈高,碗口粗细。茂密的树冠两边夹持,用树荫覆盖了通向村屯的道路。
时间过得还真快李乾感慨着。
大宋军屯村寨的内部式样一般是从一个模子倒出,不过外围的防御体系却是因地制宜。而宁易担任屯长的这个村寨则格外坚固。只拥有十几户人家的村子外围却有着高墙深垒,四角甚至还有凸出去的棱台,都是这些年的农歇时,由宁易带领全村老小一步步修葺起来。这样的防御体系,不拖着大炮来攻,少于千人的队伍就别想在十天半个月内打下来。
而宁家的宅院,便位于村寨的大门内。前后三进的院落,在南方就算普通点的乡绅富户也难修起。但在只会嫌地多的东北,却是村中每一家都能拥有。
“十四伯来了”
两人一进门,得到消息的宁易浑家便迎了上来。那是名典型的农家女子,粗手大脚,容色不算出众,晒得黝黑的脸上还有两团农家红。但体型却是个能生养的。她是与宁易一起来此驻屯的一名士兵的妹妹,娘家也就住在这做鸭渌江边的小村中如宁易这般迁居到东北屯垦的前军人,多半结了亲家,村中十几户、几十户都用血缘连起,合力对付外敌。
宁易的浑家迎上来时,李乾就看到她背后的一名女奴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从裹着的襁褓质地上看,应是宁家嫡出。
“又添了一个小子还是闺女好福气啊”李乾笑着向身上摸了摸,便掏出一个四时庆喜的长生金牌来。他也是老江湖,当然知道有备无患的道理。
宁易浑家福了一福,为自己的女儿谢了,转身便催着下人们置办酒席。
“怎么不见你家两个小子”李乾在院中左右望望,“我这个做世伯的,还给他们带了不少好东西呢”
宁易的笑容有些僵了。声音也低哑起来:“老大去年得病死了,医生没来得及过来不过小二子倒壮实得很,只是还没下学。”
李乾也愣了半晌,最后叹了口气,拍了拍宁易的背,一切尽在不言中。就算当世医术比起早年已经强出许多,连痘疮也逐渐在大宋消失,但幼儿夭折却依然难免。莫说宁易,李乾家里也是夭折过几个孩儿,就连天家的儿女也有许多长不到成年。
两人谦让着在院落一角树荫下的一张石桌旁坐下。刚刚坐定,喝了一口凉茶,宁易便问道:“十四哥,官家是不是要向高丽开战了”
“你们这儿也听说了”李乾用反问回答。
“这边早传遍了俺又不是聋子,怎会不知道”宁易追问着,“十四哥,你今次来应是为了大军探路罢”
“说是这么说”李乾摇头嗤笑,“但现在连出哪里的兵都没定下来,说什么开战还是太早我现在也是白做工。若非如此,也没时间到你这儿绕一趟。”
“怎么会不是说是辽东和山东的军队吗一个陆路南下,一个渡海进攻。”
“驻扎在登州的宣翼四军和旅顺的龙骑二军的军团长为了争一个出阵的位置,在官家眼前吵翻了天,差点要火并起来。”
宁易听得目瞪口呆,在官家面前吵架。这胆子也真够大的,“那最后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君前失仪,都给勒令回家停职反省。今次一仗轮不到他们两军出马了。”
“那究竟会从哪里调兵直隶,还是淮海”
“不是说还没定下来嘛”李乾摇着头,又道,“不过海军倒想自家独吞战功。趁宣翼和龙骑两败俱伤,他们递上去的方案是调动东海的第二舰队和北洋的第一舰队进行南北夹击。不过海军这么贪,却惹翻了陆军,内部也不闹了,一致对外。现在陆海两家应该在陛前打着笔墨官司”
“唉”宁易叹了口气,“以前也没这么多事啊”
“谁叫现在陆海分家了争钱、争兵、争功劳。就没一样不争。就如润州的海军陆战营和骁骑二营两家,如今就跟仇人似的,两营将校见面,甚至连话也不搭一句。到了球场上,两方的球员都是往重里下手。我前几天从润州乘军舰出海,还看到两个营的兵在酒店里打群架也不知道宪兵队会怎么处置”
自从三年前,赵文、赵武和陈伍三位大将军卸下职位,去自己的封地之国就藩。赵瑜就把军部划分成陆军和海军两个系统。左枢密使掌陆军军政,右枢密使掌海军军政。两人之下的左右副枢密使则分别兼任陆军总参谋长和海军总参谋长,执掌军令。由于要争夺军功和预算,陆海两军就成了冤家对头。
虽然陆军和海军中,有不少将领之间都有着老交情,甚至还多有姻亲关系,但今次要攻打高丽,两家为了争夺一个出兵的名额,过往的交情都抛到了九霄云外。让外人看了想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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