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袍人见赤越鼓翼飞来,嘴角冷笑,手掌乍翻,光罩灵力长江大河般猛然暴发,顺着大斧向白贯身上攻去。
白贯愕了一愕,如受电击,发直冲顶,不由低声嘶吼。
赤越见白贯情状有异,眼中惊疑不定,翻转银钩挂向光罩,口中叫道:“赤越来也,老贼休得伤人。”
龙袍人目射精芒,又是一道光团打出,光罩一幻拧成一团黑色光漩,无数阴厉爪影攒射而出,狂嚣狰狞。
“这是”赤越猛吃一惊,双翼急遮时,爪影便如蜂群簇拥而上,将他没头没脑裹住。惊惧中,头顶一道闪电击下,赤越闷哼一声,浑身灵力似欲被闪电抽去。
“这是这是白禺族的幽冥鬼爪”赤越艰难说道。
“什么赤越,我的灵力被老贼吸走了。”白贯惊觉光电拘着浑身灵力离体而去,死力摇拽大斧,却哪里挣脱的出。
龙袍人轻轻一笑,朝光罩上一指,“你也尝尝赤越的钩月真劲。”光罩上又是一幻,形成一个涡漩,千百钩刃激射而出,将白贯铠甲削得七零八落。
“你们呀,为朕尽忠了五百多年,如今朕方要再整河山。荣华富贵招手可至,你们却不能克终。行百里而半九十,殊可遗憾。朕替你们伤心呀。”
白贯咬牙道:“昏君,我白贯只恨先时瞎了这双狗眼,扶保你这等无情无义之徒。可怜我三族勇士,可惜我大兄英雄。我恨不能食你肉寝你皮,今日有死而矣,岂有他说”
“哈哈”龙袍人朗声长笑,振衣而起,双手明光变幻,光罩灵力源源不断顺着赤、白二人兵刃攻去,雷电殛人,赤越、白贯身受禁锢,闷声痛呼。
“蝼蚁尚且偷生,你二人敢不惜死”
“住手”韩浊浪长叹一声,奔到光罩跟前,面上神情变幻,咬牙不语。
“韩浊浪”龙袍人饶有兴致地看他一眼,捻须笑道:“韩卿,镇殿四将中倒数你算个明白人,赤越、白贯公然造反,对朕刀兵相向,你怎么说”
韩浊浪脸上青筋跳动,缓缓道:“你双手沾满三族鲜血,又岂会在乎多死几个”
龙袍人一愕,点头道:“韩卿果然深知我心。”
“千幻手。”韩浊浪暗自咬牙,身躯如登云梯,跃到光罩顶上,飞身下击。肉掌包缠着一股浓郁青气,徒手劈抓,光罩上砰砰直响,光华变幻,像是要撕扯而起。
龙袍人看也不看,一个光团打出,也如赤、白二人一样将韩浊浪禁锢在电网之中。
“你们既然急于求死,朕又岂能不成全”
“千幻手。”龙袍人反手在胸前一抓,头顶电光收束,韩浊浪顿时惨哼一声,灵力急速流失。
龙袍人淡淡一笑,转手向白贯一引。白贯怒吼一声,一种莫大吸力包裹全身,铠甲飞如乱絮,五脏直欲破体而出,卟卟声中,身体现出无数血洞,大睁着双目,慢慢软倒。
“白贯”赤越看得目眦俱裂,双翼极力扑打,却是无计于事。
“别急,该你了。”龙袍人鼻中轻哼,向赤越缓手虚击。无数爪影乌鸦般缠裹而去,将他层层缚住,顷刻便脔割的遍体鳞伤。
“白兄赤兄,殷相如,你使得什么妖法”韩浊浪大惊失色。
龙袍人轻声一叹,“罢了,罢了。你们守护朕五百年之久,也算劳苦功高。无奈呀,朕要开创的乃是万古不朽的事业,巧手偷天,原本就是孤行之旅。三族为朕牺牲甚大,朕非太上,安敢忘情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岂是虚语白卿虽是人杰,奈何却始终看不破宗族窠臼,不能为朕心腹,终至夭寿。你们今日好去,待朕做成千秋伟业,再以樽酒祭奠。”
“哈哈”韩浊浪呆愣半晌,突然放声大笑,惨然道:“好啊,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敢情你一开始便没打算让我们活着出去。白典白兄你英才一世,只恨没有看透殷相如残暴冷血,屠夫之性,我三族蒙受千古奇冤哪。”
第130章识见不明,留目何用
龙袍人笑道:“大丈夫死则死尔,这会儿反倒怨天尤人起来,不嫌太晚了吗”
“哈哈昏君,我知你野心勃勃,修为通天。五百年前,一手缔造大雍王朝,罢黜五宗之学,独尊法术,以法为教,以吏为师,严刑峻法网治于民。六出王师,陆沉浮桑三岛,根除海寇。深入不毛,扫荡南荒。分封宗室屏藩于外,四镇诸侯把持国门,将万里江山打造的铁桶一般,真可谓声势滔天了吧。衣仪万邦,虎视天下,你为何不在长乐都中做你的雍天子,将至尊之位万世传承呀”
韩浊浪放声大笑,话中满是讥嘲之意,空寂中听来更有种诡秘颠狂的意味。龙袍人闻言不快,冷着脸怒哼了一声。
“君者,舟也;民者,水也。水能载舟,也能覆舟。君王无道,天必弃之。我韩浊浪虽然天眼未通,不能明彻将来,却敢断定你这般穷兵黩武,倒行逆施,必遭天谴。刀府幽居五百年,不是上天赐给你一线之机吗可怜你尚不自悟,冥顽不灵,天必殛汝。哈哈”
“混账”龙袍人沉着脸道:“自古成王败寇,虽九天十地莫不如是,短见之辈何须狂言饶舌。你敢以天惑我,我让你先受天罚。”
他冷哂一声,掌心向天,五指箕张,丝丝光华凝而不散,光罩中若有感应,数道闪电雷霆打下,将韩浊浪牢牢缠住,紫电如蟒,殛人欲死。
韩浊浪惨哼一声,筋骨欲锉,浑身如欲软瘫,脑袋也无精打采的低垂下来。
“怎样朕的彼苍之罚乃龙族真诀,昔日,祖龙恃此诀战败麒麟王,称雄天地,天帝也要让着几分。你当朕这五百年是光阴虚耗的吗如今我加一指于你,便是灰飞烟灭之局。你这等米粒之珠也敢与我妄论天道”
龙袍人手指微动,紫电立时毒蟒般缠紧他四肢关节,看来韩浊浪若有些许言语忤了他的心思,便要落个支零碎剐的结局。
韩浊浪摇了摇脑袋,冷冷一笑,嘎声道:“昏君,任你天大神通,难逃覆亡之祸。所谋至大,祸报必惨。”
龙袍人皱着眉头慢慢凝紧,嘴角笑意全无,面上凶光渐露。
韩浊浪盯了他一眼,惨笑道:“白典,白贯,赤越,可惜我等戎马一生,干戈到死,报效的却是一头豺虎。识见不明,留这双眼珠何用。嘿”他深吸口气,猛然抬指插进眼眶之中,将两颗眼珠子生生挖了出来。龙袍人不虞有此,浓眉微挑,竟尔来不及收紧紫电。
“韩将军”楚煌脱口惊呼,一脸动容。他本意只想挑动干戈,让镇殿四将和龙袍人内讧生斗,好乘机脱困。却未料到龙袍人修为如此深湛,白典自裁,韩浊浪三个前赴后继,却伤不到此人半根毫毛,反而被他整治的死多活少。今见韩浊浪如此勇烈,也是始料不及,一时心头震动。
韩浊浪仰起血肉模糊的眼眶,厉声狂笑,一脸的狰狞骇人,“昏君,我今虽盲,心却不瞎。留这双招子与你,且看你如何自取灭亡。”
gu903();他厉叫一声,抓着两颗眼珠向龙袍人奋力掷去,嘶声大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