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能快得过一闪念。
“雷鸣”
风野顺着那个冷哂的声音望去,正巧看到一个矮瘦的身影从凌虚之舟上跃下,失笑道:“雷老儿,荒芜刀精的能耐大伙都看在眼中,那几个卸甲头领,无一不是阴阳天中顶尖的修为,三人合力,尚且战之不下。你若是两眼不盲,就应该龟缩一边,看我们并力拿他,就凭你那几分本事,也敢跳出来疯言疯语”
“哈哈山野匹夫,你又识得几般神通。”雷鸣闻言也不气怒,鄙夷的看了风野一眼,冲着刀精寒声道:“兀那泼怪,还认得我否”
刀精眼珠如墨,嘿然道:“某家阅历万载,宝刃沾血无数,哪里记得你这颗老头”
“哼哼。”雷鸣冷笑两声,蛰龙拐一晃变作一只千斤大铁锤,如石如铁,比他的脑袋还要大上一倍。
众人看得诧异不定,风野见那铁锤不伦不类,跟雷鸣矮小的身躯并在一起,尤觉滑稽,几乎笑岔了气,“雷老儿,你修为低劣不堪,这根蛰龙拐倒是奇巧百出,只是你便将这把铁锤舞得风雨不透,我看也只是个打铁的打式,有甚稀罕。”
雷鸣斜乜他一眼,大是不屑。举起铁锤往胸口猛然一砸,电光交迸,咣的发出一声金铁震响。众人不由倒抽一口凉气,相顾惊骇。
回雪吓的捂紧耳朵,问子衿道:“他疯了吗世间哪有这等挥锤自残的神通”
子衿也被那声巨响唬了一跳,轻轻摇了摇头。
说也奇怪,雷鸣胸口被铁锤砸过,竟是毫发无伤,一声布帛撕裂之声传来,众人连忙定睛细看,只见他上衣尽破,骨胳浮肿一般涨大起来,竟然有了正常人的高度,只是和四肢相形,大不协调。
“这是什么玄虚”风野笑声一哑,睁大了铜铃般的巨眼。暗暗拿自己的八爪魔功不死之体和他比对。
雷鸣对众人的惊异之色视而不见,铁锤舞动如飞,尽往自己身上招呼,咣铛之声不绝于耳。众人越看越奇,只见他铁锤砸过一处,四肢便大上一圈,骨胳也涨上数尺。三轮砸完,整个人便成一个丈余高的巨人,只余一个拳头大小的脑袋未受锤击,大小便不曾变化。
秦筝长吁口气,轻声道:“洪炉百炼,金铁千锤,雷鸣所使似是一路铸兵之法,相传凡铁经此法反复淬炼,便可成为百炼精钢,切金断玉,削铁如泥。”
赤飞霜苦笑道:“果然白禺族四大长老皆有不凡技艺,难怪往时总领三族,人莫敢犯。嗳”
秦筝听出她话中隐有讥嘲之意,苦于百辞莫辩,只能默然不语。
说话间,雷鸣蓦的狂啸一声,将铁锤吞入口中,咀嚼片刻,脑袋便气球似的撑了起来,变得面如锅底,鼻孔朝天,须髯如戟,脸庞甚是粗砾。
风野恍然叫道:“怪道我听闻你早年游历中土,曾为一国立下战功,被国主招为郡马,谁料那郡主嫌你丑怪,反而忧郁成病,是以满朝皆呼你为丑郡马。你现在这副样子丑则丑矣,倒还有几分横刀立马的架式,比先前的猥琐样子耐看多了。”
雷鸣冷冷的转过头来,指着风野骂道:“你放屁。”
风野愕了一愕,嗤笑道:“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敢情你雷老儿是个贱骨头,老子说你两句好听的你倒不领情。”
“闭上你的臭嘴。”雷鸣张开大手在草垫上一扣,嘶拉一声生生从地上抓下一片,灵力变幻,抖掀如巨浪。风野不妨他招数奇异,脚下土地猛然如江海一般翻滚起来,差点站立不稳。厉喝一声,驭起八爪魔功,踏着土浪奔至。
雷鸣挥掌猛劈,掌风大开大阖,地衣哗然一声,扯裂开来。风野滴溜溜打个盘旋,扣起利甲向雷鸣飞抓。
“雕虫小技。”雷鸣轻叱一声,肉掌横削,眼前刀光如电,动如雷霆。风野一愣神功夫,便见十指齐齐断了一截,连着利甲被刀风搅碎。
“妈呀”十指连心,风野惊疼怒叫,一片刀光追砍而至。他心头一紧,正自亡魂皆冒,忽觉腰间一紧,一条银链窜如毒蟒拽着他飞身疾退。
“想跑。”雷鸣冷笑一声,探手抓进草垫猛然一掀,一片数丈见方的地衣被他撕裂在手,左手飞削,将草梗削出一个把手,地衣霍霍,好似一把蒲葵巨扇。
雷鸣横持巨扇,抢近五步,呼的一声从风野头顶拍下。风野被银链拽着,方自庆幸脱险,背上冷汗未落,便见一把巨扇当头拍下,黑风压迫,天地尽暗。一时脑中嗡鸣乱叫,顿时人事不知。
第132章真假刀精
“你是什么精怪,休得猖狂。”
一真道长见雷鸣一拍将风野拍落扇底,大声叱喝。
雷鸣掀开巨扇,只见风野半个身子嵌入长草之中,脑袋歪在一旁,也不知还有无生机。
雷宝看着心惊,大喝一声,擎起禅杖飞步铲来。一真道长也忙掣出长剑,从旁夹攻。
雷鸣形似巨熊,土扇强横,嘭嘭落步抢上,反手一扇逼开一真,磨盘大的土扇朝雷宝劈头盖脸的招呼。雷宝舞动禅杖,左遮右拦,终不抵土扇硕大,禅杖劈格,搅得土扇上石屑扑落,泥草乱飞,如同下了一场泥雨,尽砸到光头之上,好不狼狈。
“贼子”一真道长刺溜着牙大叫一声,他的手臂先前被楚煌扎了一矛,运转不灵,又经土扇一拍,旧疮复发,颇是难忍。此刻见雷宝被土扇压制,使个云步虚空攀飞,大袖飘飘,向雷鸣颈上斩落。
雷鸣挥扇连拍,气浪滚滚,一击紧似一击,雷宝三合挡过,禁不住气血浮动,踉跄坐倒在地。雷鸣方要追击,背后剑芒早到,清寒慑人,他也不回头,反手一拍,土扇砸到一真肩背,如同犀牛怒撞,将他瘦削的身体扇飞出去。
“血影魔”雷鸣回过头来,冷冷地看了血郁独一眼。他斩地为扇,接连拍落风野三人,其势如暴风骤雨,让人侧目。
众人做梦也未料到有此异变,看得又惊又愕。
“好,碏山三族果然是藏龙卧虎,本王长见识了。”血郁独招手收回银链,意颇讪讪。他见风野一合折损,本想放出银链救他回来,哪知雷鸣动如雷霆,竟尔紧追不舍,斩土为扇,将风野拍得死活不知。自是落了他老大一个脸面。
“哈哈,血影魔,你不识得我,我却认得你爷爷。血鸿祖那个老匹夫真是老来昏聩,放任你这么个小兔崽子出来兴风作浪。老夫避居白禺族中五百年,也算结了段香火之情。你既然欺凌上门来了,咱爷俩便来说道说道。看看你的铁滑车可恃不可恃”
雷鸣说着抓起土扇,迈步向血郁独冲来。
“慢来,你是哪个”血郁独听得暗自心惊。
雷鸣冷哼一声,也不答话。挥起巨扇朝他头顶拍下。
血郁独举起臂上岩盾挡了一击,土石扑簌,浇人脸面。顿时心头大怒,双肩喀嚓变幻,跳出两只钩镰银枪,抓在手中。
“老匹夫,你自寻死。”
gu903();血郁独怒喝一声,身下的半圆铁球飞速旋转,向着雷鸣逼近,双手钩镰枪舞如车轮,游云灿雪,目力难辨。雷鸣急擎土扇迎挡,镰刀划动,土扇便如布帛一般划拉出千疮百孔,只余一截草柄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