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平军。”辛昭微微一怔,言下大有惋惜之意。
“使双枪的胡缨,使霜雪钩的吴钩,挥金槌的朱亥,一二三,四五六,眼前只有六人,另外四个却不知藏在何处”
楚煌笑道:“十步杀是进寨来当细作的,现今迫不得已露了行藏。这十步杀各有奇技,侯嬴更是以智谋著称,自然不会十个人一道出没,若有个闪失,岂不是全军覆没。”
“嗯。”辛昭微微点头。
这时,朱亥已冲到淳于猛面前,哈哈大笑道:“淳于猛,纳命来。”说着一槌砸下,他本就身强力粗,金槌又是极笨重之物,上面布满尖锥,携着风雪砸来,气势惊人。
“逆贼狂妄。”淳于猛怒哼一声,也不退避。手中长枪一挫疾刺出去。朱亥横槌一磕,那长枪木制之柄自然禁受不住,喀嚓折为两断。淳于猛枪头折断吃了一惊,朱亥却是得理不让,金槌一挥,朝他脑袋扑来。这一记若砸实了,非脑袋开花不可。
百忙之中,淳于猛大手疾伸,抓住一个兵卒朝朱亥掷去。朱亥变招不及,金槌卟的将那人胸骨砸碎,击落在地。他微一愣神,面前狂风呼啸,积雪狂涌,砰砰声中,胸口早着了两记,朱亥闷哼一声,跌退五步,面色颇不好看。却是淳于猛掷出兵卒后,就势抢上,飞起两脚正中他胸口。这两脚虽是仓猝踢出,却也是淳于猛浑身精力所聚,他虽然不通术法,久在行伍之间,拳脚功夫也颇为了得。
淳于猛拔出佩剑,正要追上几步,结果了此人。耳听的一声大喝,“狗官,看剑。”一个玄衣大汉挥舞着长剑奔了上来,却是横剑到了。这横剑以剑为名,所使长剑虽是平平无奇。一套剑法,七七四十九式,却是有进无退,只攻不守。这股勇往直前之气势也不知挫败了多少名流豪杰。
淳于猛见横剑挥剑刺到,也不敢怠慢。双剑交击,淳于猛的剑式大开大阖,乃军伍之中斩将杀敌的路数。横剑却是剑式连绵,一剑紧似一剑,剑光闪闪,疾如星火。两人交不数剑,淳于猛便闷哼一声,臂上早着了一剑,刺破甲衣,露出皮肉。他虽然硬朗,臂上受创却于剑法大有影响,交手之际,只有更加不利,再进三合,胸口面上均被刺破,横剑长剑一逼,离他脖颈已不足二寸。
“让他们停手。”横剑冷冷说了一句,话声还未落地,头顶猛的传来一阵劲风。
“老九,小心。”
耳边也不知是谁提醒了一句,电光火石之间,不及细想,横剑回剑疾刺。只听的咯兹一声,长剑如击败革。耳畔响起几声尖厉鸣叫,却是一头雄鹰搏击而下,利爪在他肩上嘶下一块皮肉,嗷叫着掠到空中去了。得这片刻喘息,淳于猛抽身飞退,捂着伤口跑到兵卒护卫之下。
城门咿呀大开,卢氏夫妇领着一队军健冲了出来。
“大人,你受伤了”卢追星见他身上伤口不只一处,微吃一惊。
“不妨事。你们一起上,一起要把这干细作给我抓住喽。”淳于猛心有余悸,急忙命令道。
“是。”
卢追星应了一声,指挥手下军士将横剑、朱亥团团围住,这两人虽然勇悍,但卢追星部下本也是强寇出身,更兼人多势大,两人左冲右突,一时却再难逼近淳于猛身边。
胡缨挥舞着双枪将身前兵卒一一挑飞,眼见官兵越来越多,游目一扫,指着孙茗道:“哥几个,这小子是飞熊寨的监军,论官位也不在淳于猛之下,拿不住淳、卢等将,先抓了他也是一样。”
“老七说得对,四哥五哥,咱们一起动手,先拿了这小子再做计较。”吴钩眼目大亮,抖手砍翻两个兵卒,大步向孙茗冲来。
“这几个不知死活的憨货,当你家姑奶奶好欺负不成。”
孙茗见胡、吴一边砍杀,一边朝自己冲来,不由心头冷笑。她早前便游历江湖,搏了一个赤练仙子的名头。虽不是莫大光彩,倒也透露出几分底细。孙茗出手狠辣,心计也不输于人,若论自身实力,淳于猛实在差她甚远。只是她这个监军初来乍到不久,十步杀虽然干起了细作的勾当,这回却把她给忽略了,只当是个权贵子弟。
胡、吴两人却如两条猛虎,劈杀之间,身周兵士便如潮水退散,却又若即若离的聚到孙茗身边。这也是人的名,树的影,十步杀虽不知她的底细,这干兵卒却对她的大名震怖已久。这回却不是护卫主将了,反而像求孙茗施以庇护的样子。
胡、吴两个哪里知道这里面的弯曲,眼见周边兵卒溃败不堪,指着孙茗一脸得意,“你小子还不喝退了官兵,若是乖乖就缚,咱们还可留你一条狗命。”
“放肆。”孙茗轻叱一声,柳眉倒竖。从腰间摸出分光镜来。这面镜子也有阴阳二气,正面炙烈如火,反面寒冷如冰,孙茗的名号倒有一半是这面镜子打下来的。孙茗恨这两个出言不逊,正面朝胡缨一晃,又翻转了冲着吴钩摇了摇。
胡、吴两人齐齐一声痛叫,一个面如火赤,一个颊如结霜,倒在地上,呻吟不止。
“把他们给我绑了。”孙茗面露不屑。
几个兵卒正冲上拿人。一个中年文士如大鸟般飞到场中,一双肉掌灵力充溢,上下翻飞,将兵卒打得人仰马翻。
“五弟,你快来看看老六老七着了什么道”文士冷眼瞟了迟疑不前的兵卒一眼,轻捻黑须,意态悠闲。
一个大胡子随后跟来,蹲下看了看胡、吴两人的症状,解下腰间的葫芦,咕咕咚咚灌了两口,在口中漱了片刻,朝两人面上大力一喷。胡、吴两个轻哼两声,吟痛渐止,身上的寒、火两毒也慢慢退了。
“你是何人,竟能解得我分光镜之毒”孙茗心中微讶。
文士一指大胡子,长声笑道:“他是三杯,我是五岳。我兄弟同是十步杀中人,不知你听过也未”
孙茗冷哼道:“我问的是那个背葫芦的,又不是问你。谁耐烦管你十步杀,五步倒。”
五岳面皮一红,反问:“你这女娃又是何门何派,哪方路数。你那小镜是何来历,这般狠毒。”他的目光却比胡、吴两人老道得多,一眼便看穿了孙茗是女扮男装。
“狠毒么”孙茗脸蛋一冷,“你也试试。”拿出分光镜对着五岳面上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