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些响动。这响动十分轻微,她还一度以为是雨点的声音。直到她听到了那声低沉痛苦的呻吟,她才反应过来:根本不是雨点。
座位上的那具尸体居然爬起来直接朝她移动了过来他畸形的头一离开靠背,血肉模糊的脸和喉咙就暴露无遗了,发出的呻吟声也越发地让人寒毛直竖;当他伸出双臂向前摸索时,毁伤的脸还在向下滴着血和黏液。
瑞贝卡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完全惊呆了。她错了,这具“尸体”并没有死,而且还被身上的伤痛折磨得发狂。看来他现在很需要帮助,自己随身带着的吗啡应该可以先让他镇静下来。天啊,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男人伸出双手慢慢向她靠近:他向上翻着白眼,溃烂的嘴角向外流出发黑的唾液。瑞贝卡都忘了自己是要对他实施救助的了,只是下意识地向后退责任是一回事,此刻本能却告诉她应该赶紧逃开,因为这个男人明显带着很强的攻击性。
她迅速转过身子,但却不知道如何是好天她身后的另外两个男人也站起来了,脸都是一样的恶心,也都翻着白眼,活像恐怖电影里的丧尸他们都缓慢踉跄地向她走来,前面的这个人还穿着制服,看上去像是列车员他那张脸已和骷髅毫无二致,而他后面那个男人半张脸都被撕掉了,白森森的牙齿完全暴鼹在外面。
瑞贝卡急忙举起枪,心里乱透了:他们这都是怎么了看症状这一定是某种生化疾病,这些人都被感染了当第三个男人呻吟着靠近,并张牙舞爪地深出灰色的手指时,她就更确定这一点了。他们确实是病了而且还要袭击自己。
开枪别犹豫了
“不准动”她大叫起来,转身对准第一个男人。他已经近在咫尺,而且对瑞贝卡的警告没有任何反应。
“我可是来真的“
“啊啊啊啊”男人大叫起来,龇牙咧嘴地就要扑上来于是她开枪了。
两下,三下,一共三发子弹打中了他,两枪打在胸口,第三下正中他的右眼。随着第三声枪响,他大叫一声不像是疼痛的叫声,倒像是愤怒所致随后倒地。
瑞贝卡有些难过:自己居然就这样杀掉了一个人她转过身来,期望刚才的枪响能对身后的另两个人有些警示作用,然而他们毫无反应呻吟声更加急切,还在不断地靠近。她没辙了,赶紧先给穿制服的人喉咙来了一枪,在他停顿之际又向着另外一个的腿开枪,心想这应该能够阻止他们继续向前了。谁知那个穿制服的男人停顿之后又继续向前,那往外喷着血的伤口本该致命,但看来却根本无关紧要。
“天啊”瑞贝卡被彻底震惊了。她不知道怎么样才能阻止他们而且他们还在向前,她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情急之下,她连朝他们的头部开了三枪,这两个男人才终于倒下了。
接下来便是一阵寂静。瑞贝卡还在不住地打颤。她环视周围:车厢里还有两三具刚才那样的“尸体”,不过他们都没有动。到底刚才发生了什么死人复生吗
还是说他们真的是丧尸
不,那种东西是不存在的。瑞贝卡检查着弹闸里的子弹是否充足,心里充满挥之不去的疑惑。
他们不应该是电影里的那种丧尸,如果真的死了,那被打中时他们也不会流那么多的血,心脏停止跳动后血液是不会那样喷涌而出的。
不过他们只有在被打中脑袋的时候才会倒下,这倒是真的。可能是某种疾病,某种麻痹了痛觉的疾病
森林里那起谋杀瑞贝卡忽然联想到了这个。如果真的存在这种疾病,那么森林里的生物就有可能也受到感染,然后再去攻击他人,那些最近报道的野生的凶猛变异犬类就可能是因为这种疾病这种疾病看来不只限于人类,因为那些身体的一部分被吃掉的受害者身上就残留有人或兽的牙印。
又有一阵轻声响动传来,瑞贝卡赶紧停止思绪,凝神倾听:在她刚刚进来的那道门边,一个坐着的“尸体”似乎倒地。瑞贝卡正担心它是否也会“起死回生”,它就再没动静了,只听见外面沙沙的雨声。这些人到底是尸体还是可怕疾病的受害者现在也无从分辨了。
瑞贝卡往回走,跨过身后的尸体,想要试试车厢前方的门。她必须马上下车,告诉队友们她发现的一切。她已经可以预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整个城市都会高度警惕,马上实施隔离措施,联邦政府也会出面干预,疾病控制中心,军方的病毒处理部门甚至是那个负责封锁各种机构的美国环境保护署也会出面,会在社会上造成巨大的轰动,而这一切都是由于她最先发现了
车厢后部似乎又有尸体在动了,这下瑞贝卡脑海里所有关于拯救浣熊市的想法都戛然而止,她急忙转身跑向前方的衔接走廊她不能再承受这种恐惧了,现在惟一要做的就是逃命。
比利运气不错,没怎么费力就找到了一把武器在一排座位下的行李袋里,是一把标准的手枪,就和他的护送队员配备的一样,还发现了额外的弹药匣半盒9x9的子弹,和一支翻盖打火机,如果什么时候需要用火就方便多了。
他给枪上了膛,把弹药匣别在摇带上,再把剩下的子弹放进裤子前面的口袋里。自己的口袋似乎装这么些玩意还不够,他想再找件合适的外套,但很快又否决了这个想法。虽然下着雨,但车厢里还是很闷,如果穿着这些湿漉漉的衣服也够难受的,口袋小点就小点吧。
搜刮到了满意的武器,他站在通往森林的列车门边,告诉自己是时候离开了但他并没有迈开步子:那七声枪响后就再也没听到stars那家伙的动静了,到现在也不过才几分钟。如果那家伙遇到了麻烦,自己现在去帮帮忙还是来得及的
够了他的理智告诉他应该赶紧离开。
确实,离开才是正确的,但他脑中挥之不去的都是那几声枪响。其实自己早就已经是个叛徒,再说,就算那孩子死了,还能多得一把武器应该学会从罪犯的角度思考问题。
“没错,就该这样。”他心里暗想,反正他又不是去帮忙,只是去看看。
比利就这样离开了本来将要获得的自由,重新回到了车厢里,他来到车厢尽头的门,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它,走进了衔接走廊。惟一的声音就是窗外的雨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下透。他轻轻地打开另一扇门,走进了下一节车厢。
又是这股腐烂的味道,绝对错不了。他一边向前走一边计算着看到的尸体,走廊里有三具,右边两具左边一具,都被干掉了。那个挡在路中央的男子
gu903();比利紧锁眉头,觉得那个导致了车祸的男子很可能是这些尸体的其中之一。他虽然没看清他的长相,但记得他就那么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和这些尸体的感觉差不多但不可能的,这些尸体看上去都死了好些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