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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地科托

下降,穿过新瓦里地区,直达蓝地卡纳。我们从托尔坎蓝地科托ndikota、新瓦里shwari、蓝地卡纳

ndi

khana和托尔坎torkha均是开伯尔隘口沿途小镇进入阿富汗。夹道相送的柏树比我记忆中少多了,但

在经历开伯尔隘口那段乏味的旅途之后,再次看到树木,还是神情一振。我们正在接近贾拉拉巴特,法里德有个兄

弟在那儿,我们会在他家过夜。

我们驶进贾拉拉巴特的时候,太阳还没有完全下山。这座城市是楠格哈尔省nangarhar,阿富汗省份的首

府,过去以温和的气候和水果闻名。法里德驶过市中心的楼宇和石头房子。那儿的棕榈树也没记忆中多,而有些房

子已经变成几堵没有屋顶的墙壁、几堆杂乱的泥土。

法里德驶上一条土路,将陆地巡洋舰停在干涸的水沟旁边。我从他的车上溜出来,伸展拳脚,深深吸了一口气。

从前,和风拂过贾拉拉巴特富饶的平原,农民种满甘蔗,城里的空气弥漫着甜蜜的香味。我闭上眼睛,搜索香味,

可是没有找到。

“我们走吧。”法里德不耐烦地说。我们踏上那条土路,经过几株光秃秃的白杨和一排残破的泥墙。法里德将

我领到一座破落的平房,敲敲木板门。

有个用白色头巾蒙住脸的少女探出头来,露出海蓝色的眼睛。她先看到我,身子一缩,然后看到法里德,眼睛

亮起来。“你好,法里德叔叔。”

“你好,亲爱的玛丽亚。”法里德回答说,给了她一种他整天都没给我的东西:一个温暖的微笑。他亲了她的

额头。少女让出路,有点紧张地看着我随法里德走进那座小小的房子。

泥砖屋顶很低,四面泥墙空空如也,赖以照明的是屋角两盏提灯。草席盖住地面,我们脱掉鞋子,踏上去。三

个年轻的男孩盘膝坐在一堵墙下的垫子上,下面铺着卷边的毛毯。有个留着胡子的高个子男人站起来迎接我们。法

里德和他拥抱,亲吻彼此的脸颊。法里德介绍说他叫瓦希德,是他哥哥。“他从美国来。”他对瓦希德说,翘起拇指

指着我,然后丢下我们,自行去跟那些男孩打招呼。

瓦希德和我倚着墙,坐在那些男孩对面,他们跟法里德开玩笑,爬上他的肩膀。尽管我一再推辞,瓦希德令其

中一个男孩去给我拿毛毯,以便我坐得舒服些,又让玛丽亚给我端茶。他问起从白沙瓦来的旅途,问起路过开伯尔

隘口的情况。

“我希望你们没有碰到任何强盗。”他说。与开伯尔隘口同样远近闻名的是,强盗利用那里的地形打劫过往旅

客。我还没有回答,他就眨眨眼,大声说:“当然,没有任何强盗会打我兄弟那辆破车的主意。”法里德将最小那个

孩子抱倒在地,用那只完好的手去挠他的肋骨。那孩子咯咯大笑,双脚乱踢。“最少我还有一辆车,”法里德气喘吁

吁地说,“你那头驴子最近怎样”

“我的驴子骑起来比坐你的车好。”

“骑驴才知驴难骑。”法里德回敬说。他们全都笑起来,我也笑了。我听见隔壁传来女人的声音。从我坐的地

方,可以看到那间屋子的一半。玛丽亚和蒙着棕色面纱的妇女低声交谈,从一个大水壶往茶壶里面倒茶。那女人年

纪较大,应该是她妈妈。

“你在美国干什么呢,老爷”瓦希德问。

“我是个作家。”我说,法里德听到之后轻声一笑。

“作家”瓦希德说,显然颇有好感。“你写阿富汗吗”

“这么说吧,我写过,但现在没有。”我说。我最后一本小说叫此情可待成追忆原文为aseasonforashes,

这里为意译,写的是一个大学教授的故事,他发现妻子跟他的学生上床之后,追随一群吉卜赛人而去。这本书

不错。有些评论家说它是本“好”书,有一个甚至还用了“引人人胜”这样的评语。但突然之间,它让我很难为情。

我希望瓦希德不会问起它的内容。

“也许你应该再写写阿富汗。”瓦希德说,“将塔利班在我们国家的所作所为告诉世界其他角落的人们。”

“嗯,我不是我不算是那种作家。”

“哦,”瓦希德说,点点头,有点脸红,“你知道得最清楚,当然。我不该建议你”

就在那时,玛丽亚和另一个妇女走进来,端着一个小盘子,上面有茶壶和两个茶杯。我毕恭毕敬地站起来,双

手交叉放在胸前,弯身鞠躬。“你好。”我说。

那妇女放下面纱,遮住下半边脸,也鞠躬。“你好。”她的声音细不可闻。我们不看对方的眼睛。她倒茶水的时

候我站立着。

那妇人将热气腾腾的茶杯放在我面前,退出房间。离开的时候,她赤裸的双脚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我坐下,喝

起那杯浓浓的红茶。瓦希德终于打破那之后令人不安的沉默。

“是什么让你回到阿富汗呢”

“是什么让他们这些人回到阿富汗呢,亲爱的哥哥”法里德说,他在跟瓦希德说话,鄙夷的眼光却一直看着

我。

“住口”瓦希德怒道。

“总是同样的事情。”法里德说,“卖掉土地,卖掉房子,收钱,像老鼠那样跑开。回到美国去,用那笔钱带上

家人去墨西哥度假。”

“法里德”瓦希德咆哮。他的孩子,甚至还有法里德都害怕起来。

“你的礼貌哪里去了这是我的房子阿米尔老爷今晚是我的客人,我不容许你这样给我丢脸”

法里德张开口,几乎就要说出些什么,想了想又没说出来。他颓然倚着墙,无声说着些什么,将那只残废的脚

放在完好的脚上面,鄙薄的眼光一直盯着我。

“原谅我们,阿米尔老爷。”瓦希德说,“打小时候起,我弟弟的嘴巴就比脑袋快两步。”

“那是我的错,真的。”我说,试图在法里德的逼视之下露出笑脸。“我没觉得被冒犯了。我应该把我到阿富汗

来的任务跟他说。我不是来卖田产的,我要去喀布尔找个小男孩。”

“小男孩”瓦希德重复说。

“是的。”我从衬衣的口袋掏出宝丽莱照片。再次看到哈桑的照片,再次让我的心因为他的死揪痛起来。我不

得不将眼光移开,把它递给瓦希德。他端详着那张照片,抬眼望望我,又看回去。“这个男孩”

我点点头。

“这个哈扎拉男孩”

“是的。”

gu903();“他对你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