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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子我恍然省悟:如果没有找到索拉博,我绝不离开阿富汗。“告诉我他在哪儿。”我说。

察曼凝望着我,然后他点点头,捡起一枝铅笔,在手指间转动。“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我答应你。”

他用铅笔敲桌子,“尽管你答应了,我想我也许会后悔一辈子,不过,也许那样也好。反正我很该死。但如果

能帮到索拉博什么我会告诉你,因为我相信你。看起来你像个负责任的人。”他沉默了好久。“有个塔利班官员,”

他低声说,“他每隔一两个月就来一次,带着钱,虽然不多,但总比什么也没有好。”他滑溜溜的眼睛看着我,又转

开,“通常他会带走一个女孩,但不总是这样。”

“你居然同意”法里德在我身后说。他冲向桌子,接近察曼。

“我能有什么选择呢”察曼回嘴说,他推着桌子站起来。

“你是这里的负责人。”法里德说,“你的工作是照料这些孩子。”

“我根本没有能力阻止它发生。”

“你卖掉孩子”法里德大怒。

“法里德,坐下让他说”但已经太迟了,因为突然间法里德跳上桌子。他纵身而下,将察曼的椅子踢飞,

把他按倒在地。察曼在法里德身下挥舞着手,发出声声闷叫。他的脚踢掉一个抽屉,纸片散落在地面。

我跑到桌子那边,这才发现察曼的叫声为何闷住:法里德扼住他的脖子。我双手抓住法里德的肩膀,使劲拉。

他挣脱我。“够了”我大喊。但法里德的脸涨得通红,张口狂叫:“我要杀了他你不能阻止我

我要杀了他“他冷笑。

“放开他”

“我要杀了他”他的叫声让我明白,如果我不尽快采取行动,就只好目睹有生以来见到的第一场谋杀了。

“孩子们在看着,法里德。他们在看着。”我说。他肩膀的肌肉在我手中缩紧,那当头,我以为他不管怎样都

会扼着察曼的脖子不放。然而他回头,看到了孩子们。他们默默站在门外,手拉手,有的还哭起来。我觉得法里德

的肌肉松弛了,他放手站起来,低头看着察曼,在他脸上吐了一口口水。然后他走到门边,把门关上。

察曼挣扎着站起身,用袖子去擦血淋淋的嘴唇,擦掉脸上的口水。

他咳嗽,喘息,戴好便帽和眼镜,看到两块镜片都破了,又把眼镜摘下。他双手掩脸。好长一段时间,我们谁

也没说话。

“一个月前,他带走了索拉博。”终于,察曼哽咽着说。手仍掩着脸。

“你还说自己是负责人”

察曼放下手:“我已经有六个月没有收入了。我破产了,因为我毕生的积蓄,都投在这个恤孤院。我卖掉一切

财产和遗产,来维持这个凄凉的地方。你以为我没有家人在巴基斯坦和伊朗吗我完全可以像其他人那样一走了之。

但我没有,我留下。我留下来,全是为了他们。”他指着门,“如果我拒绝给他一个孩子,他会带走十个。所以我让

他带走,让安拉来作决定。我忍气吞声,拿过他那些该死的、肮脏的臭钱,然后到市场去,给孩子买食物。”法里

德垂下眼睛。

“被他带走的孩子会怎样”我问。

察曼用食指和拇指揉揉眼睛:“有时他们会回来。”

“他是谁我们怎样才能找到他”

“明天到伽兹体育馆去,中场休息的时候你会看到他,他就是那个戴着黑色太阳镜的人。”他捡起他的破眼镜,

在手里翻转,“我要你们现在就离开,孩子吓坏了。”

他送我们出去。

车开走的时候,我从侧视镜看到察曼,他站在门口,一群孩子围在他身边,拉着他松开的衬衣下摆。我看见他

戴上那副破眼镜。我们过河,向北驶去,穿过拥挤的普什图广场,从前爸爸常带我到那儿的开伯尔餐馆吃烤肉。那

屋宇依然挺立,只是大门上了挂锁,窗户破裂,招牌上不见了“k”和“r”两个字母。

在餐馆附近,我见到一具尸体。那儿行过绞刑,有个年轻人被吊起来,绳索末端绑在横梁上,他脸庞青肿,寿

终那日,他穿着残破的衣服,染着血迹。人们对他视而不见。

我们默默驶过广场,直奔瓦兹尔阿克巴汗区。我目光所及,见到的总是一座尘雾笼罩的城市,还有生砖垒

成的建筑。在普什图广场往北几条街,法里德指着两个男人,他们在繁忙的街角相谈甚欢。其中有个金鸡独立,他

另外那条腿从膝盖以下不见了,怀里抱着一根义肢。

“你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吗就那条腿讨价还价呢。”

“他要卖掉他的腿”

法里德点头:“在黑市可以卖个好价钱,足以喂饱你的孩子好几个星期。”

让我意外的是,瓦兹尔阿克巴汗区的房子多数依然有屋顶,墙壁依然完整。实际上,它们保存完好。墙头

仍有树枝伸出来,街道也不像卡德察区那样,到处是废墟垃圾。褪色的指路牌虽说偶有弯曲和弹孔,仍指引着方向。

“这儿不算太糟。”我评论说。

“别奇怪,现在多数重要人物住在这里。”

“塔利班”

“他们也是。”法里德说。

“还有谁”

我们驶上一条宽广的街道,两边是相当干净的人行道,还有高墙耸立的住宅。“塔利班背后的人,政府的真正

首脑,你也可以这么叫他们:阿拉伯人,车臣人,巴基斯坦人。”法里德说,他指着西北方向:“那边的十五号街叫

迎宾大道。他们在这儿的尊号就是这个,宾客。我想有朝一日,这些贵宾会在地毯上到处撒尿。”

“我想就是它”我说,“在那边”我指着一处地标,小时候,我常靠着它认路。如果你迷路了,爸爸过去说,

记得在我们街道的尽头,有一座粉红色的房子。从前,附近只有这座屋顶高耸的房子是粉红色的。现在还是这样。

法里德转上那条街。我立即看到爸爸的房子。

我们在院子里的蔷薇花丛后面找到那只小乌龟。我们不知道它怎么会在那里,而我们太高兴了,顾不上关心这

个。我们把它涂成鲜红色,哈桑的主意,也是个好主意:这样,我们永远不会在灌木丛中找不到它。我们扮成两个

孤胆英雄,在某处遥远的丛林,发现一只巨大的史前怪兽,我们将它带回来,让世人开开眼界。去年冬天,阿里造

了一辆木车,送给哈桑当生日礼物。我们假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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