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蒙击开门下车,双手捂着脑袋,一步一步朝前走去:“哇哇哈哈我”
看见蒙击这样子,绿毛儿和俩胖子赶紧下车跟上去,走在蒙击身后。他们看见前方一辆红色的机场消防车旁边,大摊的白色泡沫之下,埋着个像垃圾堆一样的、黑乎乎烂糟糟的东西,如同雪下的焦身枯骨。
此时蒙击的吼声已经开始令旁人毛骨悚然:“我我回来了”
胖跟班儿被蒙击的样子吓得腿肚子转筋,问绿毛:“咱大哥这是跟谁打招呼呢”
“啊”此刻绿毛儿倒并未觉得蒙击的行为有什么古怪,他能够体会蒙击的心情。
胖跟班眼神中仍然填满了不解:“我是问,咱大哥在冲谁说我回来了”
“冲谁说”绿毛儿也用同样的不解眼神看胖跟班,“当然是冲大哥自己的战斗机说啊。”
“为什么要冲着战斗机说话”
“唉,你怎么不明白。”绿毛叹了口气,转过身来,手搭在胖跟班肩上,“你没有自己的胯下爱车,体会不了。你记得我费尽心力,星夜改装,终日调校咱莲花车的时候吗我对它,就像是对自己的恋人一样去呵护。我完全理解大哥”
“嗯。”胖跟班点点头,若有所思。
“不”绿毛儿又吼道,“这感情哪是恋人可比这更是和自己出生入死的战马。:。宝马良驹,英雄所求。你懂吗座驾是比女人重要一万倍的东西你懂吗座驾比女人重要一万倍”
“我懂,我懂。”胖跟班也被绿毛儿吓住了,不过他也知道绿毛儿对那辆车的感情。
此刻的蒙击双拳紧握,膀臂高耸,眼眶都要撑爆了,牙齿恨不得咬碎他就这样一声一声吼着“我回来了”旁边的人无不胆战心惊。
蒙击走到这堆焦黑的金属骸骨旁边,伸出手,一把一把地将消防泡沫液轻轻擦拭下来。
整堆残骸首尾也足足有20米长,蒙击就这样从头一下一下地擦到尾,嘴里喃喃道:“别担心,我已经回来了”
在他的擦拭下,这架米格144战斗机的机头逐渐显现了出来。烈火焚身时,飞机起落架尽数折断,机身如巨鲸搁浅般趴在地上。整个机头从根部断裂,鼻锥也从里向外爆开。机身塌陷,露出了一根一根的隔框,像排排肋骨似的往外翻着。而相当于飞机内脏的各种设备烧得稀烂后被冲得到处都是。操纵、油路管线则如同飞机的筋脉,大火焚烧中已是寸断,根部的残线扭曲烧结在了一起。
蒙击顾不得残焰、顾不得余温,用自己的整个身体一点一点地清理着机身。随着这一声声的“我回来了”,整架米格144战斗机的大部分残骸已经逐渐显露了出来。它曾经是矫健的钢铁飞兽,如今只剩这堆残肢焦体。
第11章雄兵压境
余烟散开,残沫褪去,昔日的战马米格144战斗机的遗骸尽现眼前。
没有挽歌,没有安魂弥撒,也没有圣诗吟诵。悼念的人只有一个,这匹铁翼战马曾经的主人,同袍会佣兵飞行员蒙击。
在两旁围观群众的窃窃私语中,蒙击将飞机残骸上的消防泡沫拨开,焦灰烂碳擦拭掉。他没法给这匹钢铁战马一个体面的结局,甚至不能掩埋它长达20米的身躯。他只能退后一步,挺直身体,右手从胸前匀速划过,后臂抬至肩膀高度,五指并拢,从手指、手掌到前臂绷成一条直线,中指在太阳穴位置轻轻一碰,向这架战斗机敬以军礼。
看到蒙击这副样子,谁都不敢打扰他。
这时,一名消防员快步跑到绿毛儿跟前说道:“那人是跟你们一起的吧。叫他回来,我们还没确认是否剩有明火,而且还有次生危险。”
绿毛儿看着自己新认的大哥蒙击、还有面前的战斗机残骸,这时忽然哇地哭叫起来,迈步冲上前拉住蒙击的胳膊往回拽:“大哥,快回来,消防员说还有危险。”可是他哪儿拉得动蒙击这熊虎身材,拽拉时脚底一滑,坐地上了。
蒙击转回头来,看着绿毛儿涕泪一脸地坐在地上,便问道:“嘿,大老爷们儿的,怎么哭了。”
“哎”绿毛儿一抹脸,抬头看看蒙击,他眼角没有半点泪水的踪影,还是平常那副表情,“大哥,可是”
“咋了”蒙击走过来道,“哦我知道了,你觉着我还得在这哭一泡儿,是么”
“嗯,嗯嗯,我看电影里都是那么演的。”绿毛擤把鼻涕,点点头。
“哈瞧你那样子整天哭这哭那,还打个屁仗啊。站起来”
蒙击回首抬头,望向夜空,战场上他没有哭过一次。
想起曾经的第二次库页岛空战。当时自己和毛子战友偷喝米格25截击机的酒精燃料,一时癫醉中不想突遭敌袭,稀里糊涂地紧急驾机升空。由于来不及爬升,索性借敌编队被冲乱的间隙,超低空脱队前出,独骑仰射捅掉敌方预警机。
虽然此役此举胜在敌方片刻疏乎,但那时敌方之所以守护不严也是因为主力冒进,结果撞上我方后队,敌我难辨混战一团
“我告诉你,当初我第一次出击时,身后战友爬升不及,最后全队战没我却跟狗一样自己爬了回来,要是给每人一个一个地哭一遍,那后面还咋打仗。”蒙击望着夜空上镶嵌的星群,“唉战友们,不知道那边过得怎么样哈。谁知道啊,甲午年那场仗,咱开局就那么惨。狗日的,咱还想比谁先打够五架、谁先当上王牌呢,咱还想唉,操”
绿毛儿看大哥若有所思,站了起来,拍拍身上沾的消防泡沫。正要说点什么,忽又听蒙击长叹了一口气。
“哎呀呀他娘嘚。可是这场邪火是哪儿来的”这时蒙击的思绪已经回来了,“我起初还担心火烧连营受波及,原来只有我自己中头彩其他人都没事,就我的飞机失火这好端端的,怎么会起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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