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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山西太原府的许千刀做了三十年手擀面,恐怕也没有这样的如神的刀法。

辛堡道:“从前,辛离也常常来吃我做的饭。”

白笑书道:“现在呢”

辛堡手中的刀慢了下来,道:“最近几年我们很少坐在一起吃饭了。”

辛堡有些心不在焉,慢慢道:“她毕竟已经长大了,该过她自己的生活。”

他虽然有些失神,但手中的刀还是很稳,只是慢了些。

白笑书忽然想起辛离曾说过的话,辛堡几乎是没有朋友,也一定没有人来分享他的欢乐。

这样的人一定是寂寞的。

辛堡淡淡道:“你也一定看得出,我是一个没有什么朋友的人,只因为我不愿相信朋友,一个人有时连自己都靠不住,又怎么能完全相信朋友。”

有时,朋友的确比敌人更令人觉得恐惧。

但一个可靠的朋友,会让你勇于面对十倍的敌人

白笑书将烧水的锅盖掀开,道:“也许朋友不是这案上的面,但至少他们是盐和糖,少了他们,面就会变得很无味。”

辛堡忽然笑了,道:“你说的有道理。”

他将面下到已煮沸的锅里,才慢慢道:“现在我们在一起煮面聊天,看起来就像朋友一样,可说不定明天就要改变了。”

白笑书道:“为什么”

辛堡笑了笑道:“也许明天你就要成为我的对手,你我就要生死相拼。”

白笑书道:“那至少有一件事是不会变的。”

辛堡道:“什么事”

白笑书笑道:“至少我们现在还是在一起煮面聊天,我至少已把你当做朋友。”

辛堡没有回答,突然道:“你喜欢吃咸的还是甜的”

白笑书道:“我很少吃甜的。”

辛堡道:“其实我也只准备也咸肉酱。”

手擀面已经出锅,辛堡将热腾腾的面在冷水里一过,盛在碗里,再浇上肉酱。

面煮的恰到好处,肉酱也很香。

白笑书转身将盛好的面放在屋中间的木桌上,辛堡从许多调味品瓶子中间拿出一只瓷瓶,嗅了嗅,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

他对着白笑书道:“想不想喝上一杯”

白笑书忽然笑了,笑的很糊涂。

辛堡道:“一定是有人跟你说过我从不喝酒,是吗”

白笑书点点头,他的确听过这样的话。

辛堡道:“我的确很久没喝过酒了,只是今天忽然想尝一尝,你愿意和我一起来一杯吗”

白笑书没有回答,这问题也无需回答,因为他手中已举起了杯子。

酒并不多,所以他们都只倒了半杯。

他们先开始吃面。

辛堡看着对面的白笑书,道:“最近发生了很多事。”

白笑书道:“的确。”

辛堡笑了笑,道:“你不想为自己说些什么吗”

白笑书又夹了一口面,道:“中原有句老话,叫做清者自清。”

辛堡道:“你很清楚,这里并不是中原。”

白笑书道:“你不会讲我们的道义,自然也不会讲我们的规矩。”

辛堡没有回答,因为这话本就是他说过的。

他只淡淡道:“你觉得自己做的对吗”

白笑书道:“也许道义和是非一样,没有谁是绝对正确的,我们都在讲自己的道义,都在用自己的眼睛判断是非。”

辛堡道:“你是这么想的”

白笑书道:“我还没有说假话的习惯。”

辛堡道:“我真应该在早些时候遇见你,那样的话咱们就不用像现在这样说话了。”

白笑书道:“也许,我们现在也不必像这样说话。”

辛堡凝视着他,道:“你难道有什么好主意”

第三十六章一波未平

白笑书举起酒杯,笑道:“我的好主意就是咱们一起喝上一杯。”

辛堡也举起杯,道:“请。”

在这种场合,“请”的意思就是你先来。

辛堡为什么要让白笑书先喝那杯酒,难道那杯中并不是酒酒杯里装的不是酒还能是什么

白笑书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笑道:“好酒”

辛堡的杯还在手中,他还没有喝杯中的酒,而是紧盯着白笑书,道:“你算是一个特别的人。”

白笑书又为自己倒了半杯酒,笑道:“我只是个酒鬼,遇见好酒总是忍不住多贪几杯。”

辛堡道:“你不怕酒中有毒”

白笑书道:“天下毒药何止百种,害怕这种东西是不会解毒的,他只会让一个人更容易中毒。”

辛堡道:“你从没害怕过”

白笑书道:“每个人都有弱点,都会有害怕的东西,恐怕你我也都是一样。”

辛堡道:“不错。”

白笑书道:“这酒其实并没有毒,你为什么不喝”

辛堡大笑道:“我只是想看看你是否值得我喝这杯酒。”说罢,他举起杯一饮而尽。

每个人选朋友的方式都不一样,有的人会慢慢的“交”朋友,等他足够了解这个人再把他当做朋友,有的人会“试”朋友,他一旦符合标准就已是朋友。

辛堡是一个奇怪的人,他即“交”也“试”,但是他并不把什么人当做朋友。

也许,他这种身份的人,需要的并不是朋友。

也许,在他这碗面里,充当盐和糖的也并不是朋友。

白笑书道:“你要不要再来一杯。”

辛堡还在吃着面,只是有些心不在焉,似乎并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直到他把面吃完,才道:“瓶里一定还有些酒,咱们可以再喝一杯。”

瓷瓶很小,里面的酒也很少,他们两个人刚好一人一杯。

辛堡道:“这一杯酒,当做我送别你。”

白笑书道:“哦”

辛堡缓缓道:“你和你的朋友随时可以离开天山,不会有人阻拦你们。”

白笑书笑道:“可是我还没有打算离开,我要做的事还没有解决。”

辛堡淡淡道:“神花流是不会离开天山的。”

白笑书道:“我说的并不是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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