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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幽禅功 南湘野叟 2442 字 2023-10-08

功成就之外,便只有用生命来冒险一搏,但是,后者却往往占据了大多失败的比例,不过,目前却已无法可施了。

詹云强狂号着,勾镰枪挥向十八个不同的角度,却都朝着一个目标聚合,於是,缤纷似雪花的粼粼寒光便组成一片倒伞形的银色光网,在光网中,闪动着波颤的刃影,而刃影呼啸着,跳动着,猛烈的迎向了那股光流。

同一时间,鬼黑旗郝宣也拔高到这股剑气的上方,他的银旗拢集如一支巨大而尖锐的笔毫,身形与笔直的银旗成为一条线,宛似一支怒矢般猛射而下。

凝聚成一股晶莹流光的剑气猝而波颤盘绕,两条人影突合又分,就是那么快,一大蓬热呼呼的鲜血便参揉在紧急得成为一连串的金铁交撞声里,骤雨似的溅飞洒落

多少成名高手,苦习几十年,所求的便是这宛如永恒实则短促至极的一击,在这一击中,无数的人命丧黄泉,无数的人称雄道,从练式拿桩的初步入门功夫开始,到能力却千百悍敌,摘叶飞花均可伤人的深湛成就为止,他们艺业的精湛程度如何,就全在这一瞬中分晓了。

弹飞半空的两条人影,分成两个不同的位置沉重坠落,淋漓的血染浸着全身,他们是詹云强,以及郝宣。

黑煞神褚标目眦欲裂,咀角歪曲,他摧肝沥胆般顿足大呼:“郝宣”

沈明惊愕住了,他失措的站在混乱骇叫的门人中,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去做是好。

卷地龙上官淳也泥塑木雕般呆呆地站在沈明身边,但是,他却仍旧本能似的以目光追寻着正摇晃不稳地掠向另一个方向的那股眩目光。

猛然的,上官淳悚凛大悟道:“沈兄,你看那剑气”

沈明急忙顺着上官淳的手指方向看去,他到底也是行家了,甫一看见,便精神倏振,引吭大吼道:“不用急,姓白的小子也活不了多长”

正在悲怒交集的黑煞神褚标,闻言之下蓦然回首,於是他也看见了,双目中闪射着像要食人般的凶光,他狂叫道:“沈兄,你快派人救治他们,我去剥姓白的皮”犀利的光影翩飞,流闪的寒芒交织,人在死亡的明暗线条间闪掠腾跃,天地似一个上下交合的大圆,网着这些奔哭的,甚为难辨的身形有点飞蛾扑火的悲悯意味

於是,当褚标的大砍刀在一片半弧状的焰彩眩映中,刀锋偏斜,宛如石火猝闪,切向白斌后颈,几乎不分先后,卷地龙大板斧也由上往下,暴削猛砍

高手之间的拼搏与鏖战便是如此,到了该分存亡的关头,到了势必溅血的辰光,总是有着一刹前的先兆有如水流至渠,满溢间的过程即在须臾,那是无可避免的,时刻到了,就会是这般光景。

白斌突然弓背缩身,不朝任何尚有空隙的方向躲闪,反而快不可言的冲迎下扑,褚标那来似流水一刀竟然戳了个空。

够了,白斌需要的就是这仅似一发的空间,他翻腾身形猝倒狂旋,九剑合成一剑,寒电穿射中,褚标宠大的身躯连连往后撞跌,一股股透赤的鲜血四散标溅,而在同一时间,当上官淳尚未弄清楚事情的演变,伽蓝剑已在他身上三起三落。

“啊”悠然又凄怖的嚎叫声,“卷地龙”如今真叫“卷地龙”了,上官淳浑身血湿透染,双斧脱手,侧捣着肩背,沿地翻滚,血含着砂土,名符其实的一条卷地龙了。

仇恨使沈明的语声变得无比的沙哑,还带着轻微的抖颤,他道:“白斌,我要一寸一寸的割裂你,让你辗转着哀号死亡”

吃力的,但却异常的平静而徐缓,白斌道:“沈明,你已经失去了捞本的赌资,你五去四,光凭你们父女和门下这群人,你们不行”

斗然间,匹练似的一条白绫怪蛇般卷至,白斌身形半旋,手抓处,青光似霜,“刮”“哦”连声里,白绫立断,飘荡着雪花缤纷。

沈傲霜一击不中,而且在一击之下,便毁掉了用以作兵刃的白绫,“哦”声中急急的跃退。

另四条白绫,彷佛四股滚涌的云雾,刹时飞到,那么巧妙的分别缠绕上白斌的双臂双腿,“七步追风”沈明的掌势,便居中铁杵般撞来

白斌的脸庞扭曲着,满头的汗水黏合着血迹,发丝蓬乱披拂,牙齿紧挫,但是,他的那双眼却依旧深沉而冷漠,好像他的双眸与他身体的其他部位是互无关联的,好像这双眼是长在另一个人的脸上。

当沈明沉浑的掌劲快将沾触到白斌肌肤的一刹而他的四肢仍是被四条白绫扯卷住他蓦地一张口,一股血箭便由他嘴里赤淋淋的喷出。

那股血箭撞在近距离的沈明胸腔上,蓬溅开一朵绚而鲜艳的血花,沈明的反应却似挨了一记棒,他双臂抛扬,大叫一声,整个人横着跌出,每一次翻滚,俱是满口呛血

伽蓝剑的冷焰,紧随着沈明的猝跌而翻飞,漫天的残绫白絮在飘舞,执绫的四个沈明门下弟子也被兜顶的刀芒袭中,在厉声中,同时栽倒。

面颊的肌肉不停的抽搐,几个门人慌忙抢前援扶沈明,他脸色灰青,呼吸粗浊,切齿如挫,怨毒的盯着白斌:“好姓白的,你使得好血腑箭”

白斌神色更见衰颓了,他用衣袖拭去唇角上的点点血渍,面庞上呈现着那样骇人的惨白,语声里宛如罩着蒙胧:“沈明,一开始我就说过,血海生涯,生与死原是很平淡的,果报神一生除恶务尽,他的弟子也不会例外。”

喉结急速的颤动着,沈明死死盯视了白斌好一会,然后,他侧过睑去,目光缓缓的,逐一自地下四具尸体之上掠过,那四具尸体,浑身的鲜血已将他们衣衫完全染成透红,他们的死状凄惨而恐怖,个个双目圆瞪,面色铁青,五官过分的痛苦而扭曲着,木然的眼珠蒙着一层空洞而寂寞的冷光,虽然,他们的眼睛睁得那么大,但是,他们却永远也不能再看见了什么了

白斌手中的伽蓝剑微微斜举,冷淡的道:“沈明,是否还要比划,白某尚等在此继续候教。”

沈明痛苦的喘息着,但看得出他是强忍悲愤的道:“姓白的,我们彼此的作风,大家心里全有数,我们就算是屠夫,你也不是善人,失了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皱皱眉头便不是汉子。”

有着极度的疲乏,白斌一笑道:“好气魄,我白斌就欣赏似这等铁铮铮的汉子,老实说,我并不怕野草重生,更不怕糊相报,你请便,带着你女儿及门下离开,若有雅兴,不论何时何地,只要遇上了,我姓白的定然奉陪”

他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又道:“水远流长,沈明,咱们等着后会了。”

沈明踉跄着退了一步,却强撑着没有倒下,他艰辛的弯了下身去,异常吃力的将身子稳住,怨毒的向白斌道:“今日你不杀死我,将来你定会后悔,白斌,你记着,我沈明并不感激於你的赐予”

白斌道:“我知道你并不感激,而且我并不需要你的感激,将来我若会栽在你手里,沈明,你尽管放手好了”

沈明仰起头来,长长吸了口气,转头移步

gu903();漫空的尘土平息下来,沈明父女以及他的门下踪影已沓,这片松林又恢复了死样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