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冷瑶光已逃出他们的听觉之外,大地苍芒,海阔天空,天残门下要想捉他,何异水中捞月,大海觅针
但天残五老认为冷瑶光带给他们难以洗涤的侮辱,纵然付出任何代价,也誓必将他擒返天残谷活祭他们的祖宗,于是,这一个与世隔绝的诡异门派,也就将全派人力,投入江湖之中了,天色如晦,狂风在怒吼着,这不过才是仲秋季节,伊金霍洛草原上已带着浓厚的雪意。
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侵袭着两个瑟缩的躯体,他们在一块大石之后紧紧的拥抱着,以彼此的热力,来抗拒深沉的奇寒。
当夜尽天明之际,索媸离开了冷瑶光的怀抱,明艳的粉颊上,还带着一份迷人的娇羞,她掠了一下发际的乱发,向着冷瑶光嫣然一笑道:“大哥,快起来看,好美哟”
冷瑶光向她打量了一番道:“嗯不错,芙蓉其面,秋水为神,实在美极了。”
索媸“咳”了一声道:“你在说些什么我是叫你看那红盘子嘛”
冷瑶光身形一挺道:“什么红盘子在哪儿”
索媸指着刚刚升起的太阳道:“就是它,我娘说的,中原的人称它为太阳,咱们老祖宗因为这红红的,圆圆的,就叫它作红盘子。”
冷瑶光哑然一笑道:“它果然像个红盘子,不过贵派之人既然瞧它不到,这面红盘子,在天残谷也就失去了作用了。”
索媸道:“才不呢咱们谷中之人,对红盘子十分喜爱,他们凭着皮肤的感受,就知道当天有没有红盘子,以及它行走位置。”
冷瑶光一叹道:“人类不愧为万物之灵,不过,当今之世,能够听觉、嗅觉、触觉作这般高度发挥的,也中仍天残一派独步天下了。”
索媸道:“你不要乱编绯,咱们天残谷中可不有独脚走路的人。”
冷瑶光闻言一怔,终于想到索媸是指独步天下,误为独脚走路之人,因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了。
索媸愕然道:“你怎么啦大哥。”
冷瑶光先忍不住笑声,向在侧一指道:“你看那是什么”
索媸道:“不知道,我正要问你呢”
冷瑶光道:“是蒙古包,蒙古人住的地方。”
索媸双目大张道:“你说那是住人的房屋咱们去瞧瞧好么”
冷瑶光道:“你这身装束太过惹眼,如果天残门下追赶前来,一经探询,咱们行迹就暴露了。”
索媸道:“不错,五老一定会追赶咱们的,大哥,快去找蒙古人买些衣服来换吧”
冷瑶光道:“好的,我一会儿就回来。”
片刻之后。冷瑶光带来一个衣包,男女衣着,一应俱全,他自己也打扮成蒙古人的模样。
索媸换上了蒙古人服装,一头散乱的秀发,用一块头巾束了起来,容光焕发,显得风华杰代。
她的腰部,系上了一条彩色腰带,线腰一握,摇曳生姿,像一株风中弱柳,令人一目之下,就会生出我见犹怜的感觉。
她对这身装十分满意,但仍询问冷瑶光道:“大哥,你看怎样”
冷瑶光由衷的赞赏着道:“好极了,媸儿,不过”
索媸一呆道:“怎么啦大哥,你为何要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不对么”
冷瑶光道:“没有什么,我向蒙古人买了一袋羊奶,咱们吃点干粮就赶路吧”
其实冷瑶光是有感触的,他只是不便说出来而已。试想像索媸这么一个女人,不明人情,不知世故,纯洁得像一张白纸,虽然她的双眼只有六成视力,但人们不曾注意这一缺陷的,因为她太美了,美得有点出奇。
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过分美会惹来天钻,何况江湖之上,是那么复杂,一旦碰到坏人,谁也不敢担保会发生怎样的一种后果呢
这些顾虑,他不便说出,纵然说出来,索媸也不会懂,只好憋在心头。喝完羊奶,就一个劲儿的低头急走。
四海茫茫,何处是儿家他到底要走到那里去呢他不说,索媸也不问,因为她娘说过,出了天残谷,冷瑶光就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她信任他,自然就不必问了。
三天以后。他们到达了东胜至榆林的官道。连日仆仆风尘,可以说身心两疲,既上官道,冷瑶光就想找个地方好好的歇息歇息。
红减淖,是一个颇具规模的市镇,他们在三元楼客站订了两人房间,然后要了几样菜,一壶洒,在慢慢的享用着。
这条入关要道,行旅十分之多,此时正当晚餐时分,三楼已上了八成座,笑谈的声浪,也充塞着这座酒楼。但那喧嚷之声,忽然静了下来,楼中食客的目光,一齐向门前投去。
冷瑶光正在低斟浅酌,与索媸间聊着,人声忽然一敛,面色也立即变得一片惨白。
楼门之外,是五名装束怪异的瞎子,他们每人背着一个包裹,手握竹棒,向客站鱼贯走了进来。
令人咳异的,是除了他们只用两块布缝缀的服装,还有一股动人心弱的暴戾之气,他们还未踏进大门,客站之内已弥漫着一股凌厉的杀机。
最震咳的要算索媸了,她周身颤抖,目蕴泪光,几乎想找一个地洞钻进去。
最后,她于忍不住悄声道:“他们来了,大哥,咱们快逃”
他们自然是天残门下了,这个与世隔绝的门派,果然投入了江湖,而且与冷索两人不期而遇。
逃,终非善策,所谓此地无银三百两,岂不是自露行藏
冷瑶光略作恩忖,毅然道:“咱们不能逃。”
索媸道:“不逃就得与他们打斗,咱们虽然不怕,但可能会将五老引来。”
冷瑶光道:“不会的,这只是一种巧遇,他们并没有发现咱们。”
冷瑶光说的不错,那五名天残门下,已经围着一张桌子坐了下来,他们要了一些饮食,在狼吞虎咽的据案大嚼。
索媸长长一吁道:“咱们怎么办我还是惊慌得很。”
冷瑶光道:“不要怕听听他们说些什么,咱们再作决定。”
此时五名天残门下,已经填饱了肚皮,其中的一人向店伙道:“伙计,我想请问你一件事”
店伙道:“客官有什么事”
“咱们向你打听一个人。”
“谁”
“冷瑶光”
“冷瑶光对不起,小的没听说过。”
“他是一个年轻的男子”
gu903();“小店往来客官,年轻男子何止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