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者回到岗位,冷枫则领着索媸直奔冷府后堂,他参见了冷夫人,再将探听敌情不幸被擒时经过,向冷夫人一一陈述。
索媸也藉机参拜道:“媳妇索媸参见婆婆。”
冷夫人淡淡道:“瑶儿呢他为什么不跟你在一起”
索媸螓首一垂道:“媳妇无能,没有能够好好的照应大哥”
接着,她将由冷家庄走以后,一切悲欢离合之事,为冷夫人一一详述。
他们的遭遇,不只是多采多姿,惊心动魄之处也不在少数,但冷夫人凤目微阖,凝坐如山,听完索媸的全部叙述,她连正眼都没有瞧看索媸一下。
最后,她冷冷的道:“你说这孩子是瑶光的”
索媸道:“是的。”
冷夫人回顾侍立身后的遏云道:“将孙少爷抱给荀大娘去,她的孩子刚刚断了奶,请她好好替咱们带带。”
索媸一怔道:“婆婆,我有奶”
冷夫人道:“我知道。”
知道知道为什么不让索媸带自己的孩子一个初生孩子,初为人母的少妇,母爱之深,是难以比拟的。因而索媸哀告道:“婆婆,我会带孩子,咱们母子由兴安岭前来,走过了千山万水”
冷夫人怒叱一声道:“住口哼,你的胆子太大了,冷氏门中,还没有敢向婆婆顶嘴的媳妇”
这是家教,既然当上了冷家的媳妇,就得遵守冷氏门中的家规。于是,她的泪水悄悄的流了出来,却不得不让过遏云将她的命根子抱走。
跟着,冷夫人向身后另一侍婢晓岚道:“带少夫人去西院安歇,你就留着伺候少夫人吧”
索媸辞过婆婆,随着晓岚来到西院,这是一幢别墅式的建筑,精舍数槛,耸立在假山荷池之间,如果不是隆冬,应该是花木扶疏,景物优美的好所在。
但她此时的心情,是仙宫也无法安枕,母子连心,教她怎能放心得下。
这是她离开天残谷以来,最为伤心之事,她呆呆的瞧着窗外,那一团团冰冷的雪花,每一朵都像打在她心坎中似的。
晓岚同情的咳了一声道:“少夫人,你饿不饿小婢替你弄点吃的好么”
索媸道:“谢谢你,我不饿。”
晓岚道:“那么少夫人安歇吧,不久就要天亮了,整夜不睡会伤身子的。”
索媸道:“我知道,你先去睡吧”
她不睡,丫环怎敢先睡,连另两名专责西院的老人也弄得神魂不安。
最后,晓岚忍不住道:“少夫人,你是想念孙少爷么其实荀夫人会好好照顾他的,明儿你不妨到荀家去瞧瞧。”
索媸道:“荀家有多远,咱们现在就去瞧瞧好么”
晓岚道:“深夜造访,只怕不太方便”
索媸道:“咱们不必惊动荀家,只要瞧一眼咱们就回来。”
晓岚无可奈何,只好点头应允,她们迳由西院越墙而出,向东一拐,不过半箭之地,便已到达地头。晓岚轻车路熟,领着索媸越过一道矮墙,扑到一面窗槛之下,她伸头瞧了一眼,悄声道:“少夫人看,孙少爷睡得好乖。”
索媸向窗内一瞥,只见一条暖炕之上,睡着大小三人。
左侧靠墙之处正是她的爱子,果然睡得十分香甜,中间睡的是一名三十出头的少妇,右侧是约莫三岁的小孩。
她原本打算瞧一眼就走的,此时瞧到了,她却双脚钉地,怎么也举不起来。晓岚大为焦急,道:“少夫人,咱们暗中偷窥是失礼的,被人瞧到了难免弄出是非,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晓岚说的确是事实,她只好依依难舍的退出墙去,奔出来及十步,一股奇异的声浪自天际遥遥飘来,索媸愕然止步道:“晓岚,你听出这是什么声音”
晓岚道:“不知道,小婢从来没有听过如此难听的声音。”
索媸道:“声音虽然难听,它却暗含先天真力,此人如是冲着咱们而来,只怕是冷家庄的一大劲敌”
晓岚道:“少夫人,你说这怪声,会是人类的么”
索媸道:“自然是人了,他在香山之上,居高临下,俯瞰全庄,显然含有示威之意。”
怪声还在继续着,而且正由香山移向庄门,那不仅是示威,简直叩门挑战,目中无人。
冷家庄在怪声骚扰之下忙乱了起来,本晚,荀巨卿轮值全庄戒备及巡查之责,他一面差人飞报冷夫人,自己则倒提长剑,奔上敌楼。
他刚刚爬上敌楼,怪声已及门而止,那份速度,比飞鸟似乎还要快捷。
此时,风雪已停,灰蒙蒙的天空,已露出一丝暑光,荀巨卿向庄外一瞥,竟然忍不住打了两个寒噤。
庄门百步之外,立着三名奇形怪状之人,一人形似猿猴,一个吊眼麻面,这两人的长相,已经够难看的,如果与另一人相比,他们倒变做二名英俊的美男子了。
另一个人生着一个大头,下豆上锐,形如三角,眼鼻均挤在三角尖端,只有一张血盆大口长在三角的底部,这份丑恶之状,实在天下少见。
但他也有过人之处,两耳垂肩,双手过膝,按相书上说,他应该贵不可言,也许就恁这点贵相,他当上了名震当代的瘟神。
他绝不在江湖之上露面,但只要是他现身之处就从来没有一个幸存之人,因而瘟神房诩的大名,可以说家喻户晓,无人不知。
怪声终于停止了,那麻面吊眼之人,已向敌楼之上传过话来。
“上面是哪一位站出来让咱们瞧瞧。”
gu903();这位麻面吊眼的恶客,实在狂得过分,那种狗仗人势的德性,叫人无法看得顺眼,荀巨卿没有站出来,却也没有令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