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苟巨卿,你们是谁到本庄来有什么指教”
麻面吊眼之人嘿嘿一阵大笑道:“要说你孤陋寡闻,对俺吊客戴魁不熟识,倒算不得怎样稀罕之事,如果你说姓苟的竟不知道家师,嘿嘿咱们丧门吊客就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荀巨卿冷冷道:“阁下师徒也许十分有名,可惜咱们冷家庄对鸡鸣狗盗的下五门贼徒,素来不屑一顾”
瘟神房诩勃然大怒,他再度发出怪啸,同时身形一转,凌空而起,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迳向敌楼扑来。
荀巨卿怒叱一道,石炮强弩立即以骤雨忽降之势,向瘟神迎头猛击。
这位名震武林的瘟神,果非浪得虚名,只见他双袖飞舞,劲风如潮,那些石炮强弩被他掌力震得四散,一点也伤他不得。
“轰”的一声巨响,敌楼已被瘟神撞塌一角,他立身敌楼之上,引颈发着怪啸,那份赫赫威势,果然不愧瘟神之名。
荀巨卿心知恁守卫弟子的能力,绝难与这位一代巨魔相抗,因而他率众退守第一道栅闸,以待冷夫人的援军。
此时天色大明,夫人已亲率庄中高手赶到,在瘟神骤降,全庄战栗之际,这位冷家庄的女庄主依然神态从容,一副凛然难犯之色。
她秀目双挑,风目中射出两股慑人心魄的威棱,迎向疾奔而来的瘟神房诩道:“瘟神房诩,名震江湖,但冷家庄与阁下素无恩怨,夜闯敝庄,阁下必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瘟神房诩在冷夫人丈外之处停了下来,道:“好说,好说,老夫这点虚名,只可以骇唬酒囊饭袋,在姑射双娇的眼中,实在是算不得什么。不过老夫一生之中,只收了这两个不成才的徒弟,打狗还要看主面,令郎一再向劣徒下手,老夫必须讨还一个公道。”
冷夫人一怔道:“阁下是说小儿瑶光得罪令徒了,但小儿离开本庄,已两年音讯全无,老婆子虽不袒护小儿,但也不便听信阁下的片面之言。”瘟神房诩冷哼一声,冷冷道:“令郎当真不在庄上”
冷夫人道:“阁下应该明白,老婆子并非怕事之人。”
瘟神房羽道:“瘟神所至,鸡狗不留,老夫总不能为了你司马婉如砸了自己的招牌,咱们少说点废话,还是在手底下见个真章吧”
老夫人面色一沉道:“很好,阁下划出道来就是。”
瘟神房诩道:“老夫一旦出手,绝不手下留人,在咱们动手之前。冷夫人不妨再作三思。”
在场冷氏弟子没有人见识过瘟神房诩,但瘟神所至,鸡犬不留,据江湖传说,那是千真万确之事。因而,除了冷夫人及几个少数高手,无不悚然动容。
冷夫人却神色冷漠的一哼道:“这么说来,阁下是要对冷家庄开放一条生路了”
瘟神房诩道:“老夫确有此意”
冷夫人道:“不必拐弯抹角了,说出你真正的企图吧”
瘟神房诩道:“很简单,交出天残武学,咱们拍腿就走。”
冷夫人仰天一阵狂笑道:“交出天残武学,阁下那横行江湖的招牌就可以不要了”
瘟神房诩面色一变道:“司马婉茹,老夫对你已经特别容忍了,当真惹火了老夫,嘿嘿”
他说话之际,威棱四射,这位名震武林的瘟神,随时都可能痛下煞手。此时一名年约四旬,面目精干的大汉忽然挺身而出道:“房前辈在下有一不明之处,前辈能否赐与解答”
瘟神房诩向他瞧了一眼道:“说说看。”
那名大汉道:“前辈找的是冷家庄,不是冷姓弟子,自然不在必死之列了”
瘟神房诩心中一动,暗忖:“好家伙,老夫正在分化冷家庄,你小子竟然送上门来。”他心头暗喜,口中却淡淡道:“如果你不姓冷,老夫倒可以考虑考虑。”
那大汉道:“在下姓耿,单名一个橘字,与冷家无亲无故,只是同住一庄而已。”
一个人如果贪生怕死到当众乞怜的地步,这个人的品格,应该是不明是非,厚颜无耻的。然而耿橘处世方正,大义凛然,在冷家庄他是一个人人敬爱的好汉子,那么他何以会临危变节,做出这等丢人现眼之事
他往日的朋友在叹息着,所谓疾风知劲草,不到生死相关,利害所击,要断言一个朋友的真正品格,将是一件十分危险之事。眼前的耿橘,就是一个最好的说明。
鄙夷的目光,向他纷纷作无言的斥责,他却视如未观的淡淡一笑道:“怎么样房前辈你说我应该与冷家庄完全脱离关系么”
瘟稀房诩嘿了一声道:“当然应该,只要不是姓冷的,老夫都可网开一面,还有谁愿意脱离,你叫他们统统出来好啦”
耿橘身形一转,面对着冷夫人一揖到地,说道:“耿橘请求脱离冷家庄,并请冷夫人原谅万死之罪”
他的语音未落,陡地拔剑拧身,一招下庄刺虎,集平生之力,猛刺瘟神房诩的前胸。
这一招太过突然了,没有人想到一个贪生怕死,临危卖友之人,会有这等慷慨激昂,义烈撼天的行为。
在冷家庄,耿橘名列十大一流高手,这一招又是他处心积虑的孤注一掷,去势之疾,当真宛如飞星,只听到“剥”的一声,长剑已然插入瘟神房诩的右肩之上。
瘟神房诩不愧为一代巨魔,他不仅在电光石火之间避开了要害,并于长剑穿肩之后,仍能挥动右臂猛拍耿橘的天灵。当耿橘闪身跳避之时,他那五根钢铁般的手指,已抓在耿橘的右肩之上,“克嚓”一声脆响,耿橘整条右臂,已被他活生生的折断了下来。
这位当代瘟神,已然大发凶性,他丢掉断臂,再施毒手,五指暴伸,插向耿橘的胸腹。
这场血淋淋的激战,打得惊心动魄,凶险无比,双方观战之人。全都目瞪口呆,眼看着那瘟神那单掌一插,耿橘必会肝肠破肚,溅血横死,却没人有那抢救之能。
魔爪带着劲风,向耿橘作致命的一击,瘟神的血盆大口,也在发着扣人心弦的怪啸。
他是阴沟里翻船,竟会栽到一个后生晚辈的手里,适才那一剑虽然要不了他的老命,但至少也要休养个十天半月,他恨极了这个不知死活的耿橘,存心掏出他的八宝来泄泄气。
就在他的指尖刚要触及耿橘的胸衣之时,倏地寒芒耀眼,冷焰砭肌,一股凌厉的剑气,直扫他的腕脉。
瘟神大吃一惊,他做梦也未想到会有如此高明的人物,急忙缩臂飘身,但手指也传来了阵剧痛。这位魔头的左肩还插着一柄颤颤的长剑,右手竟又失去两根指头。
他虽是急怒攻心,却也知道不可再留,否则他们师徒三人,就可能埋骨此间,连报仇的机会也没有了。因此,这一代巨魔,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身形破空而起,晃眼已到数里之外了。
瘟神所至,鸡犬不留,但在冷家庄他却伤肩断指,负创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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