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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仙奇画 田歌 2263 字 2023-10-08

”赵梦功仅只冷笑两声,未再答话。不片刻,一条硕壮轩昂的中年大汉,已大步跨进房来。林三郎凝神细看,只见这人眉宇浓壮,威势迫人,虎臂熊腰,精目似电,令人一见之下,会突然生出一股畏怯之心。那人抢先两步,向同门师兄弟拱手见了礼,罗元茂又替林三郎原来这人是以七十二手旋风掌称雄两河多年,久为黑白两道人物敬畏的“穿云手”霍豹,在衡山同门之中,排行第九,正是赵梦功的师兄。霍豹一眼瞥见床上广慧大师的尸体,面上顿时变色,讶问原因,罗元茂便将此事前后经过,从自己失玉说起,到广慧大师惨死为止,滔滔说了一遍。“穿云手”霍豹神色立变,惊骇不已的说:“这么说来,她已经赶在小弟前面,先到了这儿附近了”罗元茂问道:“谁谁赶在你前面”霍豹神情凝重地说道:“小弟接得传书,连夜从冀北赶来,就在三天之前,途中遇见新接丐帮南支帮主大位的苗森,一见之下。”罗元茂未等他说完,变色插口问道:“你说什么那人也叫苗森她不是老妇人么”霍豹道:“这件事最近陡传江湖,人人传言丐帮新帮主姓苗名森,名字与五师兄一般无二,但却是个老妇人,我正心中不解这个原因,不想前天竟在途中与她相遇,当面一见。”谢凤仙忽然也插口问道:“怎么样他们可是同一人么”霍豹道:“小弟入门时,年纪尚幼,对五师兄印象殊觉模糊,但我看那丐帮新帮主虽是个老妇,却双腿俱残,红肿不堪,由两名丐帮中人用藤床抬着,恰与传言复出江湖的五师兄相似。”赵梦功抢着道:“一定是他了,他必是怕咱们闻风戒备,合力对付他,才故意扮作女人模样”霍豹且不理会赵梦功的言语,自顾接着又道:“我初时仅只觉得奇怪,便暗暗尾随他们半日,窥听他们言语,竟然也是赶到衡山来的,只不过那妇人口口声声要追赶一个叛师之人,却未提及是不是也会来蓝家堡寻事。”林三郎听得,心中大惊心道:糟她老人家真是恨我入骨,连一刻也不肯放过,又跟踪追向这里来了谢凤仙问道:“你可听见她要追的叛师之徒,叫什么名字”林三郎大吃一惊,脸上不觉变色,连忙注视霍豹,看他如何回答霍豹沉吟片刻,道:“这倒没有听她说起过,但那老妇人口口声声累次提到绿玉龟壳显然她正是咱们多年未见的五师兄无疑了。”林三郎这才暗地松了一口气,又听霍豹接着说道:“我确定那位老妇帮主正是五师兄,心里一直不解他怎么会突然变成了女人,本想多跟她一段路,只怕被她查觉反有不便。所以独自赶到此地,咱们合议一条防御之法,但想不到终于来迟了一步,八师兄竟已遭了她的毒手。”言下大有悔恨之意。蓝国佐长叹一声,幽幽说道:“这么看来,衡山附近,目下已是同门云集,但欧阳兄弟和广慧师弟惨遭不幸,吕师弟和方师弟生死不明,除了柳师弟和百因道长,咱门总算都到齐了。然而彼此猜忌怨谁,同门之情早绝,看来衡山一门,距离瓦解已经不远了”谢凤仙愤然道:“我就不信为了几块绿玉龟壳,同门相残,弄得衡山一门土崩瓦解,你们在这儿略待两日,待我去找到五师兄,当面问问他”罗元茂道:“你问他什么他连身份名声全都不顾,好好男子汉不做,偏要扮作女人,脸都不要了,还会认你这同门师妹么”谢凤仙道:“传言如何,我没有亲眼见过,怎么也不愿相信的,你们等着吧只要他果然到了衡山附近,我总能设法把他找来,要他在大师兄面前,当众表白他的心意。”霍豹忙道:“常言道:利令智昏,她如今一心要抢同门的玉龟,独进仙龟岭秘室,师姐单身会他,未免涉险,我倒有一个主意,不知各位以为如何”蓝国佐道:“你有什么意见,何妨说出来大家听听广彼此商量”霍豹道:“五师兄与六师姐感情素厚”才说到这里,他忽然觉得话说得太爽直,慌忙住口,侧目望望谢凤仙只见“朱弓银丸”谢凤仙脸上浮现一片薄薄红晕,低垂螓首,没有做声。罗元茂道:“五师兄和六师姐的事,同门中已不算秘密,何况这是多年以前的事了,你尽管说你的吧”霍豹一拱手,道:“那么恕小弟直言了,我看同门之中,除了大师兄素受景仰,五师兄或许不敢对他无礼,只有六师姐还能跟他谈得来。但这事关系衡山一门生死存亡,却不能草率行事,何不由大师兄和六师姐同往,见到五师兄,便约他一个日期,要他当着全体同门师兄弟诉明心迹。他若是立意要夺取绿玉龟壳,咱们干脆在他面前,把各人的龟壳毁了,从此断了祸根,也叫他死了这条心。”他说尚未完,赵梦功早巳抢着道:“这方法不行,绿玉龟壳乃恩师分赐同门的信物,岂可为了他一个人,便全数毁去我看不如大家以利害劝他,他肯听便罢,如不肯听,干脆咱们众人联手,难道还打不过他一个人么”霍豹脸色一沉,道:“同门兄弟,宁可舍玉全交,也不能妄动残杀,你这种歹恶念头,首先便该重责,你不要以为师父去世,便没人能制得了你”罗元茂笑接道:“他心中连大师兄全是仇人,哪还把咱们放在眼中。”霍豹恕道:“你真敢这等跋扈么我以师兄地位,便得先教训你一顿。”赵梦功却不言语,只是鼻中冷笑不绝。霍豹举掌一错,忽然欺身踏进一步,叱道:“你笑什么”蓝国佐连忙将他拦住,道:“过去的事,不必再提,眼下大事还没解决,何苦自己又闹开来,你这主意,不失可行之法。咱们就决定这么办,由我和六师妹先去会他一会,等约期之后,是否毁玉,那时再作决定。”蓝国佐和谢风仙连袂匆匆离堡,由罗元茂等在堡中坐候“逍遥居士”赵梦功却厚颜留在堡中,并未离去。林三郎独个儿转回卧房,心里暗自盘算,眼下师父已经赶来衡山,随时可能到蓝家堡来,要是被他发现自己混迹在此地,这个秘密,岂不是当面拆穿了吗最好的办法,是在他还未在蓝家堡现身之前,自己赶快离开。可是他能到哪儿去呢玉梅离开了他,一心要凑齐的“绿玉龟壳”也没有凑全,要是他这时想离开蓝家堡,别说蓝蓉不肯答应,就是他自己内心,也不允许他这样做。他觉得心里很烦,呆在堡中如坐针毡:不知应该怎么办才好手里有意无意的玩弄着那柄锋利的匕首,沉沉想着心事。蓦地他忽然心中一动,低头细看,竟见那柄匕首柄成龙纹,正与蓝蓉借给自己用过的一柄极其相似这柄匕道是从广慧大师尸体上取下来的凶器,蓝国佐一时气愤,要用它自杀,才被林三郎夺了下来,所以一直拿在手里,随意地把弄着但如今他却突然发觉这件凶器,竟是蓝蓉使用过的东西这个发现,宛如晴天一声霹雳,惊得他心头狂跳,脸上变色他脑中忽然惊过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说广慧大师真是死在蓝国佐手中。不不那绝对不可能的,惨案发生的时候,林三郎亲眼看见赵梦功含笑回房,手里拿着两块“绿玉龟壳”如果不是赵梦功下的毒手,那一块“绿玉龟壳”怎会到他手中但是凶手若是赵梦功,怎么又出现这蓝家堡使用的凶器两个念头似乎都有道理,又似乎都没有道理使他一时难以判断,那广慧大师究竟是死在谁的手中他霍地站起身来,暗中下了决心:我誓必要查出那凶手是谁来“依呀”一声,房门推开林三郎扭头望去,却竟是满含诡笑的赵梦功缓步跨了进来赵梦功虽然含着笑容,但神色之中,甚是激动,嘴唇青白,同时微微发着抖。他步履沉重的踱进房来,眼波流盼,却在暗中打量这卧房中的东西自从赵梦功到蓝家堡后,可说从未踏入林三郎的卧房,现在突然推门而入,显然其中有些古怪林三郎不禁猛生惊觉,下意识地提气戒备,面上却堆笑说道:“赵前辈有何见教”“逍遥居士”赵梦功冷笑两声,却未答话,自顾行到床前,忽地旋身坐在床头上,伸手有意无意地摸了摸枕头然后仰起脸来,斜睨着林三郎,缓缓笑道:“林兄弟不是准备离开此地吗怎的并未见有走的打算”林三郎脸上一红,也愤然冷笑答道:“在下本欲离去,但经蓝堡主执意挽留,不便绝情自去,只好勉留几日。”赵梦功“嗤”地一笑,说道:“如今蓝家堡中纷争迭起,惨事窥案,接连发生,我若是林兄弟,决不愿置身这种纠缠之中,一定洁身引退,脱离这个是非之地了。”林三郎道:“在下的意思,恰与赵前辈的相反,我倒有心待查出那下手的人之后,那时眼见凶徒现形,恶人恶报,方觉心满意畅,才愿离开。”赵梦功笑道:“这么说,你是存心要插足是非之中,有所图谋的啦”林三郎昂然道:“路见不平,尚且拔力相助,在下侥幸适与盛会,自然要助蓝老堡主,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赵梦功见他言辞强硬,毫不畏缩,淡然一笑,转开话题道:“那么依林兄弟所见,那下手杀死广慧大师的人,会是谁呢”林三郎道:“目下证据不足,指明凶手,似乎还嫌太早了一些”赵梦功紧迫一步,又道:“这么,林兄弟心目中,已有那凶手的腹案,只等证据齐全,便可公诸众人”林三郎笑道:“或许可以这么说吧”赵梦功听了,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林兄弟真不愧有心人,好叫赵某佩服,但赵某也有一件事,就一并麻烦林兄弟代为侦查,或许你那心中的凶手,也正是赵某欲寻的对头。”林三郎微徽一惊,诧道:“赵前辈有什么事要见教的”那赵梦功忽然笑声一沉,脸上寒霜遍布,一双眼骨碌碌在林三郎面上溜了几遍,然后冷冷说道:“不瞒你说,赵某适才也发觉遗失了一件珍贵的东西,特来烦请林兄弟一并查一查,是哪个大胆贼人,竟敢在姓赵的身上下手,神不知鬼不觉偷去了那件东西”林三郎心头一动,虽明知他指的什么,但却故作不解,讶问道:“赵前辈遗失了什么珍贵东西呢”赵梦功嘿嘿冷笑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赵某所失之物,也是一块绿玉制成的龟壳”林三郎假作失惊,道:“真的么丢了几块”赵梦功突然脸色一沉,道:“绿玉龟壳乃衡山门中信物,每人只得一块,你怎会问出这句话来”林三郎道:“原来赵前辈的信物也丢失了这是贵门之事,在下倒不悉详情,但不知赵前辈的东西是什么时候丢失的”赵梦功道:“正是昨天夜里,广慧大师出事的前后。”林三郎道:“赵前辈怎没把这事也对蓝堡主和罗前辈他们提起呢”这句话,倒把赵梦功问得一怔,略停片刻,才阴笑说道:“出事之时,赵某尚未发觉,及至今日清晨返房,才发觉已被人做了手脚”林三郎又道:“赵前辈的东西,放在什么地方遗失的珍贵信物,难道没有带在身边”赵梦功心中蓦地一动,沉声道:“你怎知我没有带在身边”林三郎笑道:“前辈不是明明在返房之后,才发觉被窥么”赵梦功又哂然无语,点点头道:“算你聪明,但我得慎重奉告你一句,别人丢了什么,赵某人可以不管,但赵某的东西,却誓必追回,方始甘心,你心里想想那涉嫌的人,最好能叫他趁早把东西拿出来,否则,别怪赵某要施出手段”林三郎笑容一敛,昂然道:“你对我说这些话,不觉有失考虑么你丢不丢东西,跟在下有什么相关”赵梦功冷笑道:“你知道这些事不与你相干就好,是非之争,插足不得,一个不慎,便招来杀身之祸,姓赵的言尽于此,如何自处,你是个聪明人,自己瞧着办吧”说着,站起身来,大步向房外便走。林三郎怒从心起,肩头一晃,抢拦在门前,沉声道:“姓赵的,你是存心侮辱在下”赵梦功阴沉沉一笑,正要回答,房门突又“呀”地打开,蓝蓉探进头来,叫道:“林相公,你。”他才叫一声,忽然发现房中的赵梦功,忙又把下面的话咽了回去,眼中露出奇异的神色。赵梦功干笑两声,道:“叔叔正跟林相公闲聊哩来你们年轻人谈谈,我正要走,正要走。”一面说着,一面眼角狠狠盯了林三郎一眼,阴笑着出门自去。蓝蓉悄然进房,低声道:“这家伙古怪得很,他忽然跑到这里来,跟你谈些什么”林三郎笑道:“不过说了些无聊的废话怎么姑娘找我,可有什么事吗”蓝蓉“哦”了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张字条,递给林三郎,道:“你看,这是谁写的”林三郎接过字条,只见上面绢秀的字迹写着:林三郎:今夜三更,请来江边一会。这字条既未署名,却指名林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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