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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仙奇画 田歌 2304 字 2023-10-08

一真,他也会私心不满,为之胆颤可是想不到他自己今夜,也会突起了杀人的凶念事迫至此,林三郎已轻无法再作较好的选择。蓦地一横心,右手擎着“迷魂帕”左手轻轻一拍窗户,腰间一拧,鬼魅般闪进了赵梦功的卧室。窗槛开动,发出轻微的“嚓”地声响,林三郎脚落实地,左掌横护胸前,侧耳听听,房中竟然毫无反应他心中有些紧张,也有些害怕,暗忖道:姓赵的空有一身武功,怎么睡得这么沉窗户震动的声音,竟没有把他惊醒。他一面心中暗喜,一面晃肩闪身,欺前床边哪知他一到床边,才发现原来床上空无一人,那赵梦功居然并不在房内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慌忙塞回迷魂帕,正要赶紧退出房去。蓦地陡听一声凄厉的惨呼之声,划破夜空。林三郎机伶伶打了个寒颤,哪敢再在房中多留,两脚一顿,方要穿窗而出。他不敢抢出窗去,急又沉气落地,拧身一个疾转,身形闪到一个衣柜角落暗影中,屏息不动。紧接着,窗口“卡嚓”一声轻乡,黑影一晃,进来一个人林三郎骇然大惊,背心紧紧贴着壁角,纹丝儿也不敢擅动,却见那人原来正是“逍遥居士”赵梦功。赵梦功神情显得十分紧张,飘身入房,也没有细看房里有没有人,急急探手入怀,取出一件东西来。敢情他手中本来拿着一件,再从怀中取出一件,那两件东西一模一样,赫然便是两块晶莹碧绿的“绿玉龟壳”。赵梦功两手分执两块“绿玉龟壳”轻轻敲击,发出“叮叮”地轻响。他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狞笑,喉中“嘿嘿”不止,仿佛志得意满,不可一世这时候。堡中众人已被那惨呼之声惊醒,窗外足声纷乱,向惨叫声处奔去林三郎躲在暗角,心里已明白这赵梦功必是暗起恶念,不知害了谁,抢来了这块“绿玉龟壳”。突然一“逍遥居士”赵梦功闪身跃到床边,将那两块“绿玉龟壳”向枕下一塞,在床边略作沉吟,才匆匆整理了一下身上锦衣,推窗而出。林三郎待他去远,不禁心头暗笑,忖道:这真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赵梦功呀赵梦功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当下也不客气,轻而易举在枕下取了那两块“绿玉龟壳”越窗而出,回到自己房中。他这时满心欢喜,在房中略作停留,扯下蒙面黑巾,便也循声奔向出事的地方。蓝家堡共有两列客房,一左一右,中隔正厅,林三郎和赵梦功的房间在靠右一列,罗元茂和广慧大师住在靠左一排房间,两列客房共有二十余间,占地极大林三郎赶到左列客房,见蓝国佐等许多人都拥挤在广慧大师房内,远远地已听见罗元茂的声音怒吼不绝。林三郎骇然大惊,三脚两步急奔进房,只见广慧大师双目紧闭,嘴角溢血,仰面躺在床上,早已气绝多时。蓝国佐手里捧着一张字条,气得浑身乱抖,连道:“反了反了”蓝蓉也在房中,见林三郎进来,抬起眼来,凄楚地望了他一眼,明眸中蕴蓄着两眶盈盈泪水。林三郎不由自主凑过头去,只见蓝国佐手中字条上写的是:取命夺玉,不过略显颜色,十三绿玉誓必尽得,漏网之鱼,尔其凛留意。下面署名,赫然竟是“苗森”两个字。林三郎一股怒火,顿时冒了上来,斜眼看了“逍遥居士”赵梦功一眼,却见他面带阴沉笑容,冷冷说道:“这还了得,同门兄弟,他竟然下这种毒手,眼里还有大师兄吗咱们誓死也要与他周旋到底,岂能被他几句恐吓之词便唬住了”“铁掌追魂”罗元茂愤然作色道:“大师兄,依我愚见,这下手之人手段卑劣,乃是先用下九流的熏香将八师弟迷晕,然后进屋下手,夺玉杀人,看来未必便是五师兄干的”蓝国佐脸色一动,讶道:“罗师弟的意思,难道这行凶留字的,还另有其人么”罗元茂点头道:“正是,我就住在八师弟紧邻,听得呼声,连这间房也没有进便赶到屋外,全堡并未见到丝毫异议,他既是个行动不便的人,我就不信他能脱身得还么快”赵梦功阴阴说道:“罗师兄这话越说越玄,字条上分明是他署名,难道这堡中还出了内贼不成”罗元茂冷笑道:“据我看,这事正是内贼所为,说不定这人现在还在这间房里呢”赵梦功听了这话,脸色微微一变,但随即扫目向林三郎瞄了一眼,笑道:“房中俱是衡山同门中兄弟,想必不会有人暗起毒心,下这种辣手,要说果然是内贼干的,那人必不是咱们衡山门中的人,小弟也早有些疑心,只是这人极善伪装,人人不会想到是他而已。”他这番话,虽然没有指明涉嫌的人,但何异直指是林三郎干的蓝蓉一听,顿时脸色剧变。其他谢凤仙和蓝国佐等人的眼光,也不约而同齐都落在林三郎身上。林三郎见他居然含血喷人,将杀死广慧大师的重嫌,一股脑推在自己头上,不禁勃然大怒。当时便想将适才所见情景,立刻抖露出来但他转念一想。自己虽未杀死广慧大师,便硬咽回肚里,愤然向蓝国佐拱手道:“小可原系老前辈邀来暂住,如今贵堡凶案迭起,赵前辈言中之意,竟疑心是在下所为,在下无以自辩,只请就此告辞。”蓝国佐探手一把将他拉住,正色道:“林相公千万不要误会,老朽自有主张。”抖头向房中诸人扫视一眼,目光落在赵梦功面上,冷冷说道:“这件事若以愚兄看来,恰与赵师弟看法相反,试想衡山一门崛起江湖,武功虽不能说藐视天下。但相信当今武林各派能手,若欲在短短的时间内,悄没声息便将八师弟弄死,只怕还找不到这样的人。”说到这里。他语声一顿,两道冷电般目光,又在众人脸上溜动一周。赵梦功不由自主面上微微一红,但随即抗声问道:“那么,依大师兄看,那下手的又是谁呢”蓝国佐冷冷笑道:“以八师弟为人的谨慎,武功的精纯,以及他身为出家之人,心性静和,与人无争,那心狠手辣的凶手必定是他信任得过的人。所以才能在他毫无戒备之下,先用迷药突然将他迷昏,夺去了他的绿玉龟壳和性命。”他说这番话时,两眼一直注视着赵梦功瞬也不瞬,房中诸人听他分析推想,切合事实,莫不悚然动容。罗元茂一口钢牙咬得格格作响,厉声道:“我若知道是谁下的毒手,不管他是谁,誓必将他碎尸万段,以消此恨。”赵梦功干笑两声,道:“大师兄真会说话,绕了几个圈子,仍没有说出那下手的人是谁来”蓝国佐脸上浮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缓缓说道:“我虽然还没有确切证据,能指出凶手是谁但那下手的必是衡山门人,而不是外人,这一点,似乎可以确定了。”赵梦功陡地笑容一敛,面现不愉之色道:“大师兄这话,好生叫人不解”蓝国佐冷笑道:“这有什么难解的第一,只有衡山门人,才能获得八师弟的绝对信任,第二,绿玉龟壳乃祖师秘传至宝,除了同门师兄弟,外入连知都不知道,怎会生出杀人夺宝之心。”赵梦功不待他说完,突然仰天哈哈大笑,笑得倨傲不群,历久不绝,生像蓝国佐这些话,说得幼稚之极,令他简直忍不住要笑个痛快。罗元茂怒眉一扬,厉声暴喝道:“姓赵的,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赵梦功敛住笑声,说道:“听了大师兄这番高论,倒令小弟想起一个最可能的凶手来。”罗元茂脸色一沉,叱道:“是谁你说出来。”赵梦功面含笑容,环目四顾,忽然又“噗嗤”一笑,却未说话。罗元茂勃然大怒,叱道:“我警告你不要装疯卖癫,你要是说不出涉嫌之人,罗某可要对你不客气了。”“朱弓银丸”谢风仙也戚然道:“血案如山,这事多么重大,赵师弟不要开玩笑才好。”赵梦功嘿嘿笑道:“依小弟愚见,事情要是果如大师兄所料,那涉嫌暗杀八师兄的,除了大师兄本人,就没有第二个了”这话一出,房中众人尽都骇然震动。谢凤仙正容喝道:“你怎敢含血喷人,连大师兄也攀扯进去了”罗元茂怒目收转,也叱道:“姓赵的,你尽在攀东说西,存的什么心思”蓝蓉和林三郎互望一眼,各人面上,都泛起怒容。只有蓝国佐淡淡一笑,说道:“你说是为兄暗算了八师弟,为兄既涉重嫌,难以自辩,但你总得举出事来证明,好叫众人心服”赵梦功阴沉一阵冷笑,说道:“这还不够明白么诚如大师兄所说,那下手之人,既须八师兄绝对信任,又深悉本门绿玉龟壳的秘密,更具有超人功力,才能将八师兄出其不意,毙在掌下。小弟思之再三,这房中除了大师兄,再没有任何人能符合这些条件了,那么不是大师兄涉嫌最重,另外还有谁”罗元茂遽听这话,心念疾转,不禁有些心动,忖道:果然这话有些道理,我自信功力除了低于大师兄和五师兄,同门之中,不逊于谁昨夜盗取我龟壳的人身法之妙,武功之高,似均在我之上,莫非大师兄也起了独占十三块龟壳的念心,暗中对我们痛下辣手他转念一想,又有些不像,按说大师兄素来优柔寡断,从来在同门之前,连厉声叱责都绝未有过,就算他起了贪心。他既能不杀我而夺去绿玉龟壳,又何必对广慧大师忽下毒手,不但夺去龟壳,而且要了他的性命罗元茂本是粗心胆壮之人,此时被赵梦功几句话说得疑信参半,心中矛盾,久久不能决断。所幸他平日对大师兄早建有深厚的信心,要不然,这时真要被赵梦功所惑,顿时与蓝国佐翻脸成仇。“朱弓银丸”谢凤仙道:“赵师兄这话,我第一个就不相信,想当年恩师将十三块绿玉龟壳分赐同门的时候,九师弟霍豹,十一师弟柳子青都行道在外,未能赶回衡山。大师兄奉命代恩师他老人家转赐信物,要是他有贪心,当时就不会将其余的两块龟壳,转交给九师弟和十一师弟了,我对赵师弟这种含血喷人,诽滂兄长之言,深觉齿冷。”罗元茂叱道:“对大师兄焉有肯作这种鄙劣之事,姓赵的作贼咬好人,八成是你自己干的好事。”赵梦功冷笑道:“我倒有心夺取绿玉龟壳,可惜我既无大师兄那么高的功力,更难得八师兄的信任,无法得隙下手而已。”林三郎听得热血沸腾,按捺不住,便想挺身而出,揭穿赵梦功的虚言伪语。只有他亲眼目睹赵梦功在血案发生之际,手持两块“绿玉龟壳”喜孜孜回到房中。假如他揭穿这件经过,再将赵梦功那两块龟壳取来一查对,便不难使广慧大师的惨死真相大白,凶手无所遁形。然而他几次跃跃欲出,却又颓然而止,不敢说出口来。因为他自己也是心存歪念,阴谋夺取十三块绿玉龟壳。而且,广慧大师所遗失的那一块,也正在自己怀中,他又怎能把自己的秘密公诸众人,一番心血,付诸流水他悄悄抬起头来,眼波斜瞟,见蓝蓉满脸忿怒,气愤愤立在她父亲身边,神情之中,似乎也深为父亲遭这不白之冤,愤恨难平。“唉”他轻而又轻地吁了一口气,垂下头来,心底泛起一丝愧作和羞怯。他自觉好像一个足陷泥淖的恶徒,自拔无能,洗脱无力,在蓝蓉那纯洁和信赖的光辉之下,显得自惭形秽,抬不起头来。他为了苗森,为了酬谢他救命之恩,师徒之情,不惜跟玉梅决绝,使自己满怀阴诈的参与了“绿玉龟壳”之争。从此,他不再是磊落君子,不再是清白的男儿,怀里那八块“绿玉龟壳”就像八块染料,使他身体和灵魂,都遗留了难以抹灭的污点。正在黯然之际,忽听蓝蓉一声惊呼林三郎矍然抬头望去,只见蓝蓉双手紧紧捏着她父亲的右手,而蓝国佐满面铁青,浑身颤抖,手上赫然握着一柄寒森森的锋利匕首。林三郎心中骇然,闪身上前,探手一把,将匕首夺到手中,颓然道:“老前辈,你这是何苦呢”蓝国佐嘴角泛起一丝苦笑,缓缓说道:“老朽身为衡山派掌门弟子,自知无德无能,祸延同门弟兄,唯自问此心,惟天可表,想不到八师弟身罹惨祸,这凶嫌二字,竟落到老朽头上,何如一死,以谢恩师他老人家于地下。”言下大感伤怀,那泪珠夺眶而出,扑簌簌滚落襟上。罗元茂怒目向赵梦功叱道:“都是你这东西胡言乱语,气得大师兄成了这样,别恼得罗某人性起,恨不得立即将你毙了,方对心思”赵梦功冷笑道:“兄弟也不过以大师兄的推测,随意一猜,哪里就犯了死罪吗”谢凤仙也叱道:“赵师弟,你还不赶快认错,尚要嘴硬”经过这一阵折腾,天已破晓,众人正乱纷纷争论喝骂,突见堡丁飞报:“禀堡主,有一位自称姓霍的,从冀北赶来,说有要事求见。”罗元茂不待蓝国佐回答,猛地跳了起来,叫道:“来得好霍师弟也赶来了,快请快请”转面又对赵梦功笑道:“霍师弟平生嫉恶如仇,下手比我狠得多,他要是知道你口里沾辱大师兄,准叫你没有痛快日子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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