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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1909 绝壁滑沥沥 2319 字 2023-10-09

反应过来后的载沣,这才看清了说话的人是谁,这句危言耸听的话让他心里极不舒服,前者办事历来言过其实,当封疆大吏那几年,话说的漂亮无比,实事却没干几件,载沣早就对张之洞心存不满,于是皱着眉头反问道:“怎么,吕海寰有这么大本事出了这么大的事,谁也动不得”

张之洞回答道:“摄政王,这次津浦铁路窝案虽然弄得全国通传,但罪不在其,据老臣所知此铁路分为南北两端,同时施工,四年即刻完工,这次的窝案就发生在北段直隶境内,而南段却进展顺利,仅仅不到一年,便进度过半,沿线百姓无不欢庆鼓舞,吕海寰身为全线督办大臣,事发之时并不在直隶境内,故与此案并无干系,局部出了差错不应立即撤换总揽大臣,临阵换将,历来是大忌之选,一来工期延误,二来民心动摇,此乃大大不利之事,请摄政王三思。”

“既是督办大臣,就有监管全线的职责,就按你说的铁路有南有北,但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岂会一点过失也没有“

载沣不认同张之洞所说的开脱之词,就算当时吕海寰不在北段现场,但出了差错,最高责任人总该出来负责。

“吕海寰历任工部,吏部,又多次出任外国公使,见多识广,铁路之事最为精通,津浦铁路是借洋人的钱款,多一天工期就要多付一份利息,百姓就要多交一份征路税,摄政王请以大局为重,暂时不要免去吕海寰的职位。”张之洞面继续辩解道。

”此言差矣,严惩首恶就是要百姓放心,再者我大清连个会修铁路的人也没有简直笑话。”

张之洞被载沣的话呛得面红耳赤,他浑身哆嗦着,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半天后才颤抖着身子用仅存的力气艰难说道。

“朝廷历来讲究赏罚分明,就算吕海寰有过,那功过相抵,无罪之人岂可轻易罢免”

“杀人救人,岂可抵消,无罪一说,纯属妄谈”载沣根本不屑这一套。

张之洞仍旧不依不饶,说话的时候气喘呼呼,花白的胡须不断抖动着,“吕海寰民望极高,就地免职,恐招致百姓议论纷纷。”

“这件事不用再议,会议之后,军机处拟旨,免去吕海寰,”载沣没有理会,站起了身子直接宣布,他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张之洞不用再多费口舌。

“万万不可,舆情不属”出人意料,这个节骨眼上,张之洞突然扯着嗓子吼道,“舆情不属,必激变”

“张大人”

在不断地纠缠中,载沣终于失去了耐心,他毫不客气对着张之洞发火,“张之洞,你咆哮宫廷,该当何罪”

“老臣为奉诏大臣,忧心国事实乃本分,摄政王,罢免一事绝不能率性而为,处事不当,必生激变”

张之洞垂下了脸,用语重心长的口吻说道,但在载沣的耳朵中,这却是另一番姿态,以奉诏大臣的身份倚老卖老。

哼了一声,载沣大步走到张之洞身旁,不以为然地说道:“激变怕什么,有兵在”

说完就拂袖而去,会议在载沣的忿意中无疾而终,这场讨论屈服于当权者意志。

“有兵在”

张之洞呆坐在地上,无话可说,这三个字在心中不断翻滚,如同刀锋一般,将他那颗跳动了近一个世纪的心脏摧的千疮百孔。

“吾今八十有三,已值垂暮之年,竟听此亡国之音。”

终于,苍凉一叹,老泪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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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到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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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沣大步跨出殿门,猛吸了两口清新的空气后,脑袋才清醒过来,回想起会上发生的争议,载沣一个劲的头疼。

动也动不得就摆出一副托孤老臣的模样在本王年前耍吗

头疼之余,载沣心中燃起了怒火,在他眼中,张之洞的据理力争是对他权威赤裸裸的冒犯,这一点让他耿耿于怀,所以才口出恶语,用这种霸道的方式狠狠警告前者,谁才是最后那个说决定与否的人。

不过,静下心来,载沣又有一丝微薄的无力感,平心而论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帮军机处的老顽固,他们每一个都是经历风风雨雨的官场老人,跟他们一比,载沣的手腕和心机就浅显得多,大发雷霆这种方式总不能一直用下去,匆匆结束这次会议在很大程度上是载沣的无奈之举,而张之洞很不幸,是那个唯一撞到枪口上的人。

每当面对这种困境的时候,载沣都习惯性的想起了一个人,而这个人正拥有他一直缺失的能力。

权术。

比起自己,叶开对权术的驾驭更为游刃有余,特别是今天的会议过后,他越发觉得叶开不可或缺,他把叶开当成一根好拐杖,没有他,载沣几乎寸步难行。

好在载沣的等待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他今天已经接到消息,叶开圆满结束了直隶总督的任期,下午坐上了火车,预计傍晚就能到赶回北京,一切马上就恢复如常。

拐杖回来了,手里有了依凭物,一想到这个,载沣的心里就顿时踏实了许多。

叶开的确从天津回来了,卸任代理总督后,他于第二天就登上了京津的火车,风尘仆仆的赶回,同行的只有韩春儿和一帮随员,蒋志清并没有在返回人员其中,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还有更为重要的任务。

借着这次逗留天津的机会,叶开打算把警卫局进行扩充,作为分支机构,在天津设立第一分局,密切监视直隶心脏的一举一动,那桐虽然死了,不还有一个端方吗以后不管谁来,警卫局都能派上用场。

坐在官员特殊车厢内,叶开手里面端了一杯浓咖啡,浓郁的香气在这片不大的空间内肆意飘散,闻起来就十分提神,这是他特地在津门买的墨西哥咖啡,足足有三大包,可以在夜里用上一阵子了。

叶开低着头,用细勺在杯中缓缓地搅着,缥缈的眼神像是盯着咕咕冒气的杯子,又仿佛透过杯子望向无穷远处。

在火车的目的地,京城,自有鲜花和掌声迎接他,当然,他在乎的不是这个,心中耿耿于怀的是载沣在电报中留下的四个字。

军机大臣。

他需要争取这个沉重无比的头衔,这是打击奕劻的一记铁拳,也关系到禁卫军的存活,更关系到未来的每一步计划。

慎重考量,不容有失。

火车到站,天色已晚,叶开一行人刚下车,原本的行程就突然改变,在专属通道的尽头,接他的人等待已久。

“您可是良弼良大人”

细细的嗓音是太监的独有标志。

宫里的人

叶开站住了脚,这位太监他从来没见过,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能站在这个绝非等闲之辈。

“在下既是”叶开回答道,转过来即问:“公公你是”

“奴才是醇王府的管事太监,在此等候良大人多时。”识清了来人,太监脸上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醇王府摄政王载沣的府邸

gu903();叶开发生就反应过来,脸上突然恭敬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