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2)

等钟慕期出声让对方将帽子摘下,李轻婵抓着他胳膊的手又紧了紧。

这孟梯看着年纪不大,模样尚可,但脸上没多少肉,显得颧骨很高,看着干瘦干瘦的。

李轻婵瞄一眼孟梯,悄悄扯了下钟慕期,等他低头看过来,踮脚凑近他耳朵,细声道:“他看着病得比我还重呢……”

“可我不会死,但你会。”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如沙砾碾磨般刺耳,听得李轻婵身上毛毛的。

她没想到自己声音这么小了还能被听到,脸上一烫,缩着脖子把脸又掩在钟慕期肩上了,倒是没把孟梯的话放在心上。

可钟慕期皱起了眉,淡淡扫孟梯一眼,后者立马改口道:“是人都会死,我也会死,大家都会……”

“他数年不见天日,所以看着不大正常。”钟慕期想着孟梯方才那句话,与李轻婵说话时声音不自觉轻了许多。

他动了动被搂着的手臂,道:“坐下让他给你把脉。”

李轻婵还在羞愧中,没有撒手,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含糊道:“……表哥你跟我一起……”

最后两人并坐,李轻婵才将手腕伸了出去。

孟梯人看着怪异,指尖也没什么温度,刚按到脉搏上李轻婵就被冰得打了个激灵。

先前被钟慕期警示过,这回孟梯不敢再多言,装作没看见,默默给她把着脉。

小屋内静悄悄的,李轻婵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她数着呼吸,感觉过了许久,孟梯还是没有结束脉诊。

最后忍不住朝他看了过去,见他面色凝重,双目发光死盯着自己手腕,李轻婵有点心慌。

她一慌呼吸就错乱起来,越来越急,心口也闷闷的,感觉接不上气来了。

身子跟着微微晃了一下,被钟慕期察觉。

“阿婵?”

“表哥……”李轻婵觉得自己好麻烦,哭丧着脸道,“我没力气了……”

话刚说完,她眼一闭,身子就软了下去。

钟慕期迅疾将她揽入怀中,另一手接住她从桌上落下的手腕,触碰间感觉她手心凉凉的,移目看向了孟梯。

“就是累着了,没事。”孟梯起身在一旁的柜架上找了找,取出一个小白瓶递过去,“吃一颗,今晚就让她睡在这里。”

他眼中闪着跃跃欲试的火花,道:“我倒要看看她这脉象能怎么变!”

钟慕期取出一粒小药丸给李轻婵喂下,摸了摸她斗篷下的另一手,也很凉,不容置疑道:“去上面,我让人把烛火都熄了,等有了天光你再回来。”

孟梯满面不愿,但钟慕期没看他,已经把人横抱起来往外走,到门口时再次沉声警告道:“她不是你,更不是关押着的犯人,不是你能随便用药的。”

“是……”孟梯垂头丧气地应了。

回了地面上正常的房间里,钟慕期将人放到床榻上,抬手解了她的斗篷,玲珑身段随之露出。

他扫了一眼,沉默了下,还是将手伸向了她腰间衣带,将她外衣鞋袜全部褪下,然后掀起锦被盖住了她。

不多时,侍卫敲了门将炭盆送来,钟慕期垂眸遮住眼中情绪,道:“明日把飞鸢找来。”

侍卫领命下去,换了孟梯过来。

“要解毒总得知道是什么毒,又是什么时候中的,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解?”孟梯抱怨着,“不是说到了京城才发作的吗?那应该就是前不久中的,保不准还是身边人下的,严刑逼供不就问出来了!”

他所说的,钟慕期已在白日就让人去查了,随行下人皆没问题,唯有路上住过的客栈还没查清。

只是李轻婵这病一日一变,实在耗不起,他才会在这么冷的天冒雨来找孟梯。

钟慕期未与他解释,道:“还未查出,有没有法子先压制?”

“暂时没有,要再看看。”

屋内只用深色灯罩笼着一盏烛台,并不比地牢里亮多少,但孟梯仍包得很严实,还戴上了面罩,只露一双眼在外面。

他眼珠子滚了滚,嘿嘿笑道:“再让我看看,没有正常法子解毒,那就用不正常的……”

见钟慕期看过来,他又忙道:“不伤着她!”

李轻婵吃了那颗药丸就睡得很沉,一夜之间被按了数十次脉搏,一次都没醒过来。

天微见亮,孟梯最后一次给她按了脉,灰溜溜地回了地牢里。

而李轻婵如往常一样,醒来时已近午时,屋内明亮但陌生,她正晕沉沉回忆着昨日的事情,见屋内冒出一个陌生的秀气“男子”。

李轻婵脑袋一阵嗡嗡,失声道:“你——”

“小姐莫怕,属下是奉世子之命来照顾小姐的。”飞鸢急忙道。

李轻婵不认识她,她可认识李轻婵许久了。

听出她是姑娘家嗓音,李轻婵迟疑,拥着锦被问:“你是个姑娘?我表哥让你来的?”

见飞鸢笑着点头,她低头看见自己身上仅着的单薄中衣,又问:“是你给我脱的衣服?”

“不然呢。”飞鸢打着哈哈,没说自己来时她身上就已经只剩中衣了。

李轻婵不放心,不肯让她靠近,道:“你去外间,我自己穿衣服……”

床帐落下,她隔着帘帐试探着问道:“我表哥呢?”

飞鸢笑,道:“世子总不能天天守着小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