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道:“丞相手中还有十余万异族兵马,正在考虑如何消耗。”
韩遂气势一滞,语气缓和下来,沉声道:“先生此次前来,不怕丧命吗”
李儒神色淡定自若,道:“人生在世,有谁能真正不惧死亡我相信文约不会杀我。”
汉时武将剑不离身,韩遂脸色一变,拔出腰间长剑,道:“先生真认为在下不敢”
李儒神色淡然,摇头道:“我与文约相识多年,自是熟悉文约性情,方才大笑之时已是生了思量,若想杀我,早就动手了。”
韩遂瞳孔一缩,他方才大笑之时,确实在考虑如何处理此事,李儒身份是齐侯使者,没有考虑周全,安敢随意杀害既然让李儒揭穿,继续恐吓失去了意义。韩遂眉头一皱,还剑入鞘,语气缓和下来,道:“齐侯是何条件”
李儒道:“马家条件是封马腾为四方将军,马家子弟跟随丞相为将,升迁各依战功,所辖之地由朝廷接管,军队交予朝廷。”
韩遂道:“如此苛刻条件,马家岂能答应”
李儒笑道:“此事不久将传遍天下,何必相欺将军年岁渐高,若能安享荣华富贵,何必征战沙场”
韩遂沉思半晌,摇头道:“条件过于苛刻,不如投靠长安。”
李儒道:“将军如何投奔长安仅凭三万兵马,到了长安又能如何”
韩遂闻言大惊,道:“诸将皆叛否”
李儒道:“诸将家小已被迁到城外。若是将军不允,粮库将是一片大火。马家三万精兵在武威,齐侯三万兵马在西河,长安诸将已有数人暗投齐侯,文约三万嫡系兵马,能有多大作为”
第一卷姜述篇第180章凉州之行5
韩遂脸色大变,站起身来,瞅向阎行。阎行会意,匆匆出门。韩遂知晓李儒既然说出口来,诸将家小想必早已出城,但是城中防备极严,家小如何能够安然出城韩遂想到这里,问道:“诸将家小如何出城”
李儒道:“诸将家小皆在北城,距离北城墙不远,最近有人购置数处房宅,正在大兴土木,与诸将居处只相隔一条街道,又因施工封住小巷两端,将众家墙壁打出通道,轻易可至北城墙。城内土层深厚,冬季水位又浅,挖一条出城地道,又费得了多少工夫偷出众将家小轻而易举。倘若齐侯行此法攻城,文约能防得住吗”
韩遂闻言颓然坐下,道:“想必齐侯谋划已久,早将在下研究透彻,如此看来,唯有投降一途可为。”
李儒笑道:“非是投降,而是举地而献。文约从始至终响应齐侯,何谓投降举地而献是大功,丞相怕是要为马家与文约争取侯爵了。”
韩遂道:“侯爵实封侯爵”
李儒笑道:“如此大功,若非世袭侯爵,如何向天下子民交待但是封邑多少需要朝议才能决定。”
汉朝侯爵分为许多种,最大的是万户侯爵,食邑万户,可以世袭。韩遂闻言愁容顿消,道:“如此得享富贵,亦不是不可。诸将年纪皆大,不知齐侯有何安排”
李儒道:“齐侯言及诸将,唯对阎行赞不绝口,想来日后前程远大。其余诸将,丞相言因才施用,绝不至于抛弃不管。”
韩遂无子,一直视阎行为己出,顿时又去了一桩心事。此时阎行急步跑了进来,道:“诸将府第外面如故,内中皆剩些粗笨下人,诸府皆有暗道相连,联通北边工地,小婿带人沿迹寻找,发现一处秘道直通城外。”
韩遂此时已经下了决断,道:“别管这些事了,我意已决,听命于齐侯,你出去整顿兵马,准备交接。”
阎行不明详情,闻言一愣,道:“这”
韩遂笑道:“去吧,未必是祸事。”
阎行对韩遂一向言听计从,知晓韩遂一旦定计,难以说服,当下领命出去。
李儒突然高喊一声,道:“高将军,你们出来吧。”
韩遂吓了一跳,只听屋顶传来声音,道:“得请文约将军下令,约束一下亲兵,不要引起冲突才好。”
韩遂急趋院中,抬头见屋顶露出数百带甲壮士,心中暗自吃惊,见亲卫上前,连忙喝止。韩遂此时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心中庆幸不已,若是真与李儒翻脸,这帮人马一旦发动,阎行武艺再高,恐怕也难抵挡。
高顺见韩府亲卫退去,从房顶一跃而下,上前与韩遂见礼,道:“附近部下较多,尚请将军传下军令,免起冲突。”
韩遂问道:“兵马多少”
高顺道:“粮库附近有三千精兵,府第周围两千众。”
韩遂不由目瞪口呆,心道这群人似从地底冒出来一般,府中护卫和巡街士兵一无觉察,突起发动,夺城亦非难事。如今韩遂已经决定投降,不想惹出事端,急忙传下军令,让亲卫持军令带着高顺亲兵到各处通知。
三人入内落座,韩遂道:“这许多兵马如何进来”
高顺道:“商家皆有护卫,分为数十批也就进来了。”
韩遂又问:“如何入府”
高顺道:“后面府第已租下十余日,府上卫兵对后面防卫松懈,只有十余位手下,皆被生擒,并无伤亡。”
李儒见韩遂面露疑色,道:“高将军部下陷阵营,一千人马歼灭匈奴右贤王万余亲卫,当年穿过匈奴王城,如穿街过巷般轻松。”
韩遂曾经听闻此事,还以为是传说而已,问及细状,高顺一一说明,韩遂脸上顿时滚下汗珠,心道幸亏做了正确决断,否则单凭这五千兵马,夺取金城也是轻而易举,心中暗自庆幸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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