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完肤,过不多时,积雪去尽,继之是泥泞泥狞去尽,没有别的可续,方广十余丈的地面,平白下陷三尺。
机衡居士想是触景生情,哈哈一笑道:“两位活神仙,真个法力大,顷刻间已使天高三尺”
于志敏轻轻一笑,骂一声:“真损”
阿尔搭儿摇一摇她敏郎臂膀,悄悄道:“他说什么天高三尺呀我看起来,一点也未高嘛”
于志敏道:“你不见他两人踩过得地方,已陷下三四尺,天起不是高起来了”
阿尔搭儿若有所悟地“哦”了一声道:“怪不得人家说铲地皮的人本事大,原来他们把天都弄得高了起来,敢情这两位道长做起官来,定比别人会铲会刮”
于志敏正看到两人招式的妙处,由得阿尔搭儿自言自语,却不加以理会。
阿尔搭儿见她敏郎并不作声,也向斗场看去。
斜在此时,张玄素主动取攻,一个“如封似闭”被丘处机迅速一“挤”,双方掌形粘实,谁也不敢将掌后撤,只有各仗内力,压倒对方取胜。
只要是学过武艺的人便知粘劲不可用实,若果一经粘实,败的一方固然受到重伤,胜的一方边难免无损。
二者敢情预料对方并不易与,才各带一名得意门徒、以期在受伤后扶助之用,这时两位门人却是束手无策,同时奔到各人师尊旁边,就要伸手去拉。
机衡居士急喝一声:“不可”人随声到,拦在两位年轻人的中间,接着又问一声:“你们若把人拉开,被对方潜劲压来,还禁受得住么”
彭新民、周明轩被问得愕然不敢作声。地皮虽是石质,仍按不住上面的重压,而一寸一寸姥接下陷落。
机衡居士眼见两位名胜一时的人物厮拼成俱死的局势,自己空有一身本领,也无计可施。试由两人相对的空间伸一伸手,只觉两人的罡气已纠缠成为一体,手插也不进去,不禁长叹一声:“这又何苦”
他叹声甫落,即闻一个少年人的口音接着道:“对呀这又何苦”声过处,五条身影飘然落下。
机衡居士一惊道:“尊驾是谁”
原来于志敏窥见厮拼中两人渐顿下沉,四膝均没进山石里面,也暗惊两人内力之重。然而,若让他陷没至胸,除非真仙降临才可将他拔起。心想:“这两名老道总该苦够了”正打算现身解危,怕有机衡居士一叹,能籍机答话。王紫霜和闵小玲、张惠雅也已潜窥多时,正因夫婿无言,不便露面,各在心里暗摸他不早现身,再过少时,定难化解,一听他发话,就飘然而出。
于志敏见机衡居士问他是谁,微微一笑道:“前辈可知狮虎入林,故龙出水”
机衡居士“噫”一声道:“小友认得紫虚子”
彭新民恼恨于志敏不早来与丘处机厮拼,好省去乃师这场过节,这时现身出来,还要不伦不类,故示神奇,当下愤愤道:“就是这厮的师父”
他这话出口很重,于志敏相王紫霜不过微微一笑,阿尔搭儿和张惠雅也只白他一眼,闵小玲忍不住在鼻里“哼”一声道:“什么这厮那厮,你连小厮也不配”
机衡居士听说于志敏是紫虚上人的嫡传弟子,刚说得一个“义”字,听到闵小玲斥骂彭新民,不由得望诸女一眼。
彭新民本来对于志敏夫妇已存轻视,此时被斥,那肯甘心
剑眉一扬,大声道:“你配做甚么”
闵小玲冷笑一声道:“要不看在令师面上,姑奶奶非教训你一顿不可”
张玄素一被丘处机用挤字诀粘实,已暗自懊恼,情知骑虎难下,须得三人艺业与己相等,才可解开此结,否则,只有活活沉下地底,让石粉将自己和丘处机同时掩埋。待见于志敏夫妇同时到达,知他定有筹谋,专为此事。那知自己的门徒反而不知轻重,竟和对方斗起来,这一急非同小可。无奈正以全力凝聚罡气,不敢开腔斥责,自陷失败,心头恨得几乎发火。
但他这样一分心神,罡气也就有点松浮之势。丘处机趁机鼓足余勇,器气向前一张,竟将张玄素上躯得后仰数寸。
于志敏心知她两人不论谁败,定要引起两派弟子杀戮无已。
忙叫一声:“玲姐:别与他一般见识,我们解救这场祸患要紧”随又向机衡居士唤一声:“前辈”接着道:“要拆散这场纷争,有两种方法,不知前辈要采用那一种请即吩咐”
机衡居士看不出这位美少年居然连解救的方法也懂,诧异地望于志敏一眼,说一声:
“我看用二龙寺珠也还使得”
王紫霜知道“二龙寺珠”,无一边一个袍素厮拼中的人,然后以一人从中间穿了过去,冲散厮拼者纠结的罡气,这样一来,则抱人的要跌个四脚朝天,厮拼也仰压在救者的身上,穿过中间的人也要受到两面的掌击。因为厮拼者俱是男的、当然不会由女的会抱,若于志敏相机衡居士各抱一人,则穿过中间的工作定落自己头上,急叫一声:“我不愿挨打”
机衡居士见这少女竟知道解救的明目,不禁暗自称奇,但这时厮拼者已陷于胯间,无暇多虑,极道:“那就用五气朝元罢”
王紫霜知道“五气朝元”需要四人站好方位,各以相反的掌力将厮拼者的身外罡气化去,然后以一人从中提拔。此法虽是可行,但能悬空不坠的只有爱婿一人,谁又与机衡居士对掌,不觉望于志敏一眼。
于志敏笑道:“机衡前辈顾虑大多,所以想出这些完满无缺的方法,其实,晚辈只想用一人之力,将两位前辈分开,一种是救的挨打,一种是摔他两人筋斗”
机衡机士骂道:“你是说用低桩中流或并刀斩水”
于志敏点点头说一声:“正是”
机衡居士摇头道:“难有这般能耐”
于志敏道:“晚辈倒愿试试看”
机衡居士那里肯信摇头苦笑道:“小友真有此功力,我老人家甘拜下风,若是可行,就摔她两人施斗罢”
于志敏连说几声:“试试看”却走往两老合掌的旁边试推一推,说一声:“晚辈失礼了”后退一步,双掌一分,喝一声:“着”趁着隔空按穴的瞬间,身子往前一冲,同时施展“展气成雷”的功夫,但闻“轰”一声巨响,当中卷起一股猛烈的旋风,将张三峰和丘处机同时抛向空中,然后遥拍一掌,解开他两人的穴道。
权衡居士呵呵大笑道:“小友这一手虽是使刁,但我自称为机衡,竟未想到,佩服,佩服”
两者道被抛高约有二十多丈,机衡居士将话说完,他两人尚未落到地面。
于志敏露出这一手绝艺,不但使机衡居士佩服的五体投地,连那狂傲自恃的彭新民也吓矮了半截。
然而,丘处机一落地面,立又厉喝道:“张道长咱们再来一场,也好分个胜负”
于志敏急道:“丘前辈你们一搭上手,几时才完”
丘处机忽换了一付和善的面孔,笑道:“有你小友在此,并不妨事,贫道只想和张老道印证,不一定要拼死拼活”接着就转向张玄素道:“你到底还敢不敢”
张三峰被他问得心火大发,怒哼一声道:“你想找死,那还不容易”
丘处机纵声大笑道:“你别是老鼠跌在天秤里,自己看重了自己,有这位小友在此,只怕我死不得,你也死不得”
要非丘处机已对于志敏佩服到极点,何致于再度推崇张三峰方才经于志敏一掌解厄,何尝不在心里暗服祗因丘处机问得太狂,才引发他的无名火,此时又哼了一声。但于志敏却担心他两人再打起来,失手误伤,抢救不及,忙道:“丘道长既然坚实要比,晚辈有个好法子,不知两位道长意下如何”
丘处机和张三峰同声道:“你且说来”
gu903();于志敏笑道:“古人云:兵凶事也,不得已而为之,两位道长这事并非定要厮打才可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