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蔡书鱼沉声道:“蔡某心乱如麻,慢怠了容小管家,还请见谅。”
“有失去就有得到,放下执念,方才走得远。除了你自己,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陪伴你一生,对自己好点没有错。再说,你也并没有决定什么,你我又能决定什么呢。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这个世界的机会不多,抓住就是抓住了,错过了,它再也不会回来。向前看看,风景大好,你已经走在正确的路上,没必要难为自己。这些话,我其实没资格对你说,只希望你明白上面的良苦之心。”容曼芙既既然开了规劝之口,就无所忌讳,继续蜻蜓点水的道:“你在青云路的任期无法缩减,善始善终吧,待到沐光节至,回京述职,小芙给你接风洗尘。”
蔡书鱼灰暗的心底亦有震动,他深吸一口气,抱缰拱手道:“容小管家放心,蔡某行慎言谨,不会让人轻看就是。”
容曼芙笑道:“蔡大人不必畏手畏脚,大人可是个言官儿,慷慨陈词,忠直果敢应是你的本色啊。”
蔡书鱼神色稍有振作,坦言道:“正因在下是个言官儿,所以更要知道什么话当说,什么话不当说,再深一点,什么时候说都要考虑再三,做事也需格外严谨。祸从口出,灾随行动,不管对人对己,还是谨慎些好。”
容曼芙浅浅一笑,摆正了目光,道:“嗯,你是你,毕竟不是他,我算心安了。”
蔡书鱼愣了愣,对于这个突然的“他”一片惑然,正犹豫是否要问个明白,那后方矮小的人影忽然闪到骡马之间,曳住了缰绳,骡马顿时定住无法向前一步。
容曼芙眯起眼睛,默默远眺,作为一个普通人,她的视距在黑夜中等于半盲一般,但是那遥远的极目之处慢慢亮起了点点火光,再过一小会儿,奔蹄憾地之声鼓荡耳膜,竟是有一队骑兵迅速驰至。
这队骑兵规模不小,约有百骑,军马接近容曼芙等人二十丈远时才开始减速,领头的一马当先,压住阵势,隔空喊话:“呔,对面什么人”
拉住骡马的小矮个抬头望向容曼芙,显得有些怯生生的,马上人轻轻点头,于是小矮个清了清嗓子,沉着应对道:“你们是何方军勇”
那人哈哈大笑,催动坐骑紧跑接近,待到双方相隔两丈远的距离,这才一拉缰绳,那骏马立时抬起前蹄,仰天嘶鸣。马上这名将官身材不高,但甚是粗壮结实,在夜色里就像是一方黑铁,他盯了容曼芙片刻,之后目光又移到对面的矮个和蔡书鱼身上,反复确认了,这才抱拳,肃声道:“在下乃是青州北华正制使,洪都校尉邱许胜,奉了郡守大人的铁令,依法巡边。”
蔡书鱼闻言当即眉头轩起,厉声道:“青州的兵勇青州兵勇巡边竟然巡到了云州的地界,如此耀武扬威,简直无法无天了顾铁心就是这样推行政令的吗蔡某身为青云路谏言,定要将此事上奏朝廷,正法定名”
邱许胜淡淡看了蔡书鱼一眼,不慌不忙的道:“阁下是青云路谏言蔡大人啧啧,蔡大人说俺越权越境了理据何在俺可不敢苟同。且不论此地是不是归云州管辖,就论隔境突然走火,本校尉为了防止火势蔓延、襄助邻州,当然可以越境查探,本朝律令的特殊条款俺并不是没有读过。乱扣的帽子扣不住俺好了,我倒要问问蔡大人,现在夜色深沉,蔡大人深入这是非之地,意欲何为再有,这位大人言之凿凿,却如何证明正身啊”
心底暗骂一声兵痞,面上蔡书鱼还得捺着怒气,他是个有备之人,不慌不忙便从怀中掏出御史台的手牌。
邱许胜也不接过,只借着火光扫了一眼,就点了头,之后声音却是更冷,向着容曼芙和矮个子道:“这两位是”
蔡书鱼卡了一下,欲言又止,扭头看着容曼芙,伊在马上身姿挺秀,白纱挂面,看不清面目,只听见清冷的声音:“草民而已。”
“哈哈哈哈。”邱许胜虎目熠熠,继续逼问道:“草民呵哈哈,他奶奶的,草民没名没姓吗来历不明,含糊其辞,荒野孤骑,莫非恰好就是纵火寻衅的凶徒”
面纱下的面容略有些疑惑,但美目一个闭合间就释然,伊挑起面纱,露出一张笑意融融的柔美面容,清声道:“草民的姓氏大人知道也无妨,只是不到万一,实在是不便透露。草民与家仆夜深失路,偶然至此,我二人手无寸铁,囊无燧火,能做甚么勾当,请大人明察。”
邱许胜引着座下马儿原地打转,听言观色,他就知道这个女子并非简单人物。不过,今夜此地,他领的可是不管遇到何人等,都一并控制留审的郡令。顾铁心虽然掌州时日不长,但绝对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儿,顾铁心刚来青州就借着圣命就地革职了一大票本地官吏,究竟其中几分圣命浩荡几分私心假借没人说得清。邱许胜能够坐上这个官位还是因为前任正制使董袭就倒在那一波清洗里。
都言顾铁心顾青天,邱许胜却明白这个青天却是青里带着那么一点黑的,一个软弱的官员休想理顺青州的烂摊子。
如不言听令从,差池就大了。
这个命抗不了。
“将此二人,拿下”
邱许胜号令一下,百骑立时齐进合围,赫然声威,凭空就有肃杀之意。
面对凌压来的军马,小矮个松了骡马的缰绳,身体下倾,脚掌抓住地面,像一只随时都在积蓄着力量的斗兽,侧耳等待着命令。
百骑已然成军,面对一整只军队,区区一个不起眼的小矮个竟然还展现出抗手之势。
邱许胜看在眼里,不由冷笑。不给这些自命不凡的江湖匪类点教训,还真自以为个个都是能从千军万马里取上将首级的神人了。为了应对突发局面,他今夜领的可全都是军中以一当十的精锐,凶狠老辣,都有几分功底在身。
便在此刻,容曼芙素手在马颈轻抚,俯下身来,轻笑着叮嘱道:“小小,用不着的。”
小矮个一愣,马上回头看向伊人,硕大斗笠仍然压住了他的面容,只漏出了里面委屈、不满还有十分不屑并存的声音,“为什么难道你认为我做不到吗”
容曼芙认真的看着他,柔声答道:“不是。我一向相信你。即使蚂蚁窝那些凶名昭著的杀神到了,你也绝对能护得住我。我不让你那么做,只是因为没有先例。”
小矮个斗笠下的倔强的嘴角略有舒缓,不过仍不甘心地回道:“先例前段的青州呢算不算”
容曼芙摇头道:“那种混账做法,怎能作数。你也想犯浑么”
小矮个想反驳,却一时间再举不出什么例子,颇为泄气。
而一众骑兵中,挑头出来两骑,马上兵勇皆是身披轻甲、手提长枪的老练悍厉之辈,其中一个摇晃着锁链,大喝道:“下马,立刻听到没有”
如此粗暴拿人
真把这两位当做作奸犯科的罪民看待了
蔡书鱼顿时惊了。
他扭头看向容曼芙,却见伊还是从容淡定,只是斜瞥过来的眼神在火把的光晕中显出了几丝女儿家的妩媚之意,美人侧倾脸庞,手指轻轻滑掠过鬓际青丝,表情似笑非笑。
青云路谏言何等聪明,思绪急转,只手张举,呼喊道:“且慢”
邱许胜骑姿端正,好整以暇道:“蔡大人既然有话说,本校尉便听听。”
蔡书鱼长叹一声,摇头莫可奈何的道:“事已至此,有些境况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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