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凡事自己小心,为师要走了。”
不待范子云多问,一道人影,已穿窗而出。
范子云轻轻掩上窗户,正待就寝,只听房门上响起一声极轻的剥啄之声,心中微微一怔,问道:“什么人”
门外响起紫玉的声音,轻声道:“是小婢,给公子送茶来了。”
范子云心中暗道:“自己明明告诉她已经睡了,这时候她还做什么来呢”
心中想着,还是起身打开门闩,房门开处,紫玉一手端着灯盏,一手果然端着一盏香茗,轻盈的走了进来,清澈的眼神看了范子云一眼,嫣然笑道:“公子果然还没有睡,小婢给你送茶来,没有错吧”
说着一手把灯盏放到桌上,然后又双手捧着茶碗,送到范子云面前,娇声道:“公子请用茶呀厂”
范子云从她手上接过茶碗,含笑道:“多谢姑娘,夜色已深,你干么还要给我送茶来”
紫玉缓缓低下头去,说道:“因为明天一早,你就要走了,不知哪一天才能见到你。所以所以”她连说了两个“所以”,头垂得更低,幽幽的道:“我再想来看看你”
范子云走上一步,感动的道:“谢谢你,其实我心里出和你一样,再想看你一眼。”
紫玉道:“方才你问我姓名,我没有告诉你”
范子云道:“姑娘是特地来告诉我的么了”
“不,我说过日后你自会知道。”紫玉背着身,幽幽的道:“但我想”
范子云不待她说下去,急着问道:“你想什么”
紫玉声音说得更低,轻声道:“也许你回来的时候,我已经不在这里了,再见到我,你也许不会再认识我了。”
范子云道:“那怎么会呢我水远也不会忘记你的。”
紫玉摇摇头,羞涩的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范子云道:“那你是说”
紫玉缓缓转过身来,举手掠掠鬓发,嫣然一笑道:“因为你认识的是紫玉,不是我,见了面,自然认不出了。”
范子云轻哦一声,诧异的望着她,低声问道:“你易了容”
紫玉轻轻点了下头,又轻轻摇了下,说道:“我如果易了容,这里的人,都是老江湖了,能瞒得过谁我只是稍微化了些妆,掩去了本来的我。”
范子云喜道:“那你是为了要给我看看你的本来面目来的了”
紫玉点点头道:“这就是我不避嫌疑,要在深夜来的缘故了。”
范子云道:“不敢请耳,因所愿也。”
紫玉道:那你就不许偷看。”她很快转过身,背着他,用手绢在脸上轻拭了一阵,倏地转过身来,低声道:“现在你看到的就是我了。”
紫玉本来就是生得面目清秀,甚是娟好,但她这一转过身来,竟然完全变了个人
不,她脸型是不会变的,但黛眉如画,没有方才那么粗了,一双灵活清澈的眼睛,却比方才大多了,瑶鼻更挺,樱唇像水红菱一般,更有棱角,本来脸色稍嫌白中透黄,如今却白中透了红,白得像羊脂白玉,晶莹有光
他几乎不敢相信,转眼之间,她会变得像天仙下凡
夏玉容也很美,但美得文静,只是稍嫌冷肃。青凤万飞琼也很美,轻盈得像头百灵鸟。
紫玉和她们都不同,她在娇婉妩媚之中,另有一股英气,像朝阳中含苞初放的玫瑰花,散发着清新有生命的朝气。
他看得呆了,怔怔的望着她,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她一双清澈的眼神,也脉脉含情的望着她,双颊有些红晕,低低的道:“你现在认识了吧”
范子云嗫嚅的道:“你真美”
紫玉羞涩的白了他一眼,轻嗔道:“人家和你说正经咯厂”
范子云心头跳动,伸手抓住她双手,低声央告道:“你再仔细给我看看好么”
紫玉没有挣动,柔顺的嗯了一声,缓缓的抬起头道:“你还没看够么”
范子云壮着胆,顺势把她拉入怀里,低声道:“我永远也不会看够的。”
他搂着她柔软的娇躯,一颗头缓缓的低了下去。
紫玉轻微的挣了一下,颤声道:“你”
她底下的话,就给两片火热的嘴唇给堵住了。她没有再说话,他也没有,无言胜有言,两个人都可听听到对方的心跳
房中立时沉寂下来,静得没有一点声音。
喷,紫玉轻轻推开了他,羞不可仰,映红着脸,说道:“你坏我不来啦”
范子云也胀红了脸,嗫嚅的道:“姑娘,在下是情不自禁,你不生气吧”
“谁生你的气了”紫玉脸上娇红欲滴,幽幽的低声说道:“明天你要走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句话”
范子云道:“你说,你要告诉我什么”
紫玉红着脸,低声说道:“前次你替我起针我是女儿家,冰清玉洁之躯,都给你看到了我此生此世,除了你我我”
她眼中忽然间蕴育两点晶莹的水珠,盈盈夺眶而出
范子云急道:“姑娘放心,在下不是薄悻之辈,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
紫玉心里甜甜的,含泪一般。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时间已经不早,你该休息了。”她转身欲去。
范子云低低口叫道:“姑娘”紫玉柳腰一扭,像一阵香风,闪了出去,回头低笑道:“你也该睡了,我不再打扰你了”
金陵,这名称的由来,相传战国时楚灭了吴,占领吴的疆域,恐怕这地方有“帝王之气”,就把金子埋到地下,作为镇压,所以有金陵夕称。
三国时代,诸葛亮就说过:“钟阜龙皤,石城虎踞,真帝王之宅”
盛记锻局在金陵开业已经有四十年历史。不但在金陵是首屈一指的源局,就是在江湖上,南七北六同样是响峻峭的金字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