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枯瘦老头谢了一声,认镫上马,少年骑在他身后,两人合骑,直奔巫山。
在马上,枯瘦老头问道:“足下可是俊剑王”
少年沉吟了一下,反问道:“老丈何以得知”
枯瘦老头笑道:“杜园壮举,天下皆知。足下易服改容,在有心人眼中还是逃不过的哦”
原来这少年正是祈焕艺。
杜莱江声名动三江,祈焕艺威震五福庄一节,不出数日,业已传遍川鄂两省,道路传言,把祈焕艺说得天人一般,谈起他的剑法、掌法、轻功,更是眉飞色摆,恍如亲身目睹。他们不识“龙形九剑”,更觉得神秘莫测,威力绝伦,因而称他“剑王”而不名。又因为他生得英俊挺拔,故在“剑王”之上又加一“俊”字,“俊剑王”的美称,就此传将开来。
这一来,想不到替祈焕艺惹了许多麻烦。
他从那天由五福庄回城以后,孙仲武囚另有急事到黔边待办,只好暂时分手。祈焕艺心想:报仇不成,且先报恩,准备沿长江东下,走鄂北循丹江到商山,回家看了“姑婆婆”,再到长安安平镖局,拜谢胡胜魁救命之恩。
哪知未到重庆府,就有麻烦,有些人找上门来比武,有些人慕名结交,还有些人要奉他为“大哥”,甘愿以山寨相让。
祈焕艺一概婉言拒绝,说得舌蔽唇焦,才使得来人怏怏而去。
苦恼之余,祈焕艺想出一条避人耳目之计,故意换了粗布衣服,涂得满脸油污,并将那匹大宛银驹,也用颜料染成杂色毛片,此计果然生效,一路行来,再也无人注意。
祈焕艺在马上向枯瘦老头说明苦衷,并请他代为保守秘密,以免被人识破行藏。
枯瘦老头答道:“祈小侠尽请放心,你我同病相怜,你的处境我十分明白,决不泄漏你的机密。”
祈焕艺诧异道;“难道老丈也像我一样,千里迢迢,寻访仇家”
枯瘦老头道:“我倒不是寻仇,是怕人纠缠”
祈焕艺道:“不知何事纠缠纠缠的又是何等样人可要我效劳”
枯瘦老头道:“这事说来话长,以后再谈吧噢,我来问你,令师可是一微上人了”
祈焕艺惊问道:“老丈怎么知道”
枯瘦老头道:“你在杜园经过,我已尽知。听说你自称对七妙居士孙寒冰叫师叔,我想,孙寒冰出于天山清白老人门下,同门并无师兄,你怎会叫他师叔以行辈而论,当今只有一微上人等二三人,孙寒冰才尊以师兄,听人谈起你那天的剑法,颇似一微上人的龙形剑,所以我猜想你是一微上人的弟子。”
祈焕艺道:“老丈料事极明,照此看来,老丈亦是武林前辈了,不知上下该如何称呼”
枯瘦老头道:“前辈不敢当,武林中也没有我这一号。不过,几时你跟令师提起苦老儿三个字,他也许还记得。”
“苦老儿”这个外号,听在祈焕艺耳朵里好熟,心里默默念着,终于想了起来,他听“九指神偷”侯老侠提过,仿佛记得此人行迹奇诡,自甘牢落穷愁,所以江湖上称为“苦老儿”,平生不屑与人交际,现在竟肯以真面目相示,顿使祈焕艺暗暗心感。
就这时,“苦老儿”忽然问道:“你可曾听得马蹄声”
祈焕艺侧耳静听了一会,果然隐隐有马蹄翻腾之声,便将丝缰一勒,“苦老儿”已跳下马来,伏在地上听了一会,站起来说道:“来的一共是四个人,多半是冲我而来的,我先避他一避。你到巫山以后,可在城西招贤客栈等我,我有要紧话跟你说:不见不散,切记切记”
说罢,掉头而去,身影极快。转眼没入万山业中。
祈焕艺心下暗暗惊疑,萍水相逢,何以有要紧话说。继而想到,此老行迹诡异,面有忧色,莫不是所谓有人纠缠,是有人不利于他果尔如此,倒要细细探听一下,若是受人欺凌,不妨助以一臂之力。
一想到此,一片侠义之心,油然而兴,一领丝缰,纵马东行。
少时,蹄声杂然而作,祈焕艺本可避道而行,但以心中有相助“苦老儿”的打算,想看一看来人是何模样,便兜头迎了上去。
绕过一座尖峰,祈焕艺已看出果是四条黑影,沿着羊肠小径,首尾相接,呈一直线而来,祈焕艺纵马上峰,其势甚疾。
那四个人猝不及防,赶紧勒马闪开,人喊马嘶,乱成一片。
其中一个怒骂道:“混帐小子,可是瞎了眼”
语声未落,马缰已带到一溜风声,朝祈焕艺身上抽了过来:
祈焕艺不躲不拿,暗运“须弥劲”接他一鞭。只听“噗”的一声,鞭梢倒卷,正打在另一人眼上,一阵剧痛,栽下马来。
那三人方在错愕之间,祈焕艺已在长笑声中,纵马而去。
打祈焕艺的那人,跳下马来,气得暴跳如雷,骂道:“妈的,这小子还会使邪法”
另一人低低喝道;“追他看清他落脚的地方,跟白虎堂的人有没有往来”
那人应诺一声,紧紧追了下来。
祈焕艺正款款行去,听得背后隐隐马蹄之声,冷笑一声,不加理会。
少时,那人来至眼前,祈焕艺故意勒马让路,那人稍一踌躇,纵马而去。
不一会,来至巫山县城,城门尚未关闭。抬头一看,那人正等在暗处,一见祈焕艺,拨转马头,往大街而去。
祈焕艺艺高人胆大,毫不在意,迳自催马来至招贤客栈,要了偏院的一间房住下,这一夜暗加戒备,却无事故。
次日一早起身,静坐屋中,等候“苦老儿”,左等不来,右等不来,直至中午快到,仍无消息,心下微觉烦燥,想到大街上去溜一溜散散心。临行之时告诉店小二,若有人找,可在他屋中等候。
祈焕艺人在街上,心在客栈,随便走了走,便即回头。行近招贤客栈,忽见墙上画了一只黑蜘蛛,甚是生动工整,心思:不知是哪家孩子,倒颇有天分,如能好好培植,将来必是丹青妙手。
看了一会,祈焕艺进了客栈,回到自己房间,一推门,只见苦老儿已坐在里面。
祈焕艺大喜,方要说话,苦老儿已低低埋怨道:“你的行迹太不谨慎”
祈焕艺愕然问道:“怎么”
苦老儿道:“被人做了记号知道吗”
祈焕艺更觉不解,急急问道:“什么地方做了记号何以我一无所知”
说着,低下头去看衣服上有何异样。
苦老儿道:“不在你身上,在客栈外面。”
祈焕艺恍然大悟,叫道:“可是那黑蜘蛛”
苦老儿点点头。
就这时听得房门上轻叩数响,苦老儿方要躲避,房门突地被推开,门外站着三人,一矮两高,满脸精悍之色,祈焕艺认得中间那个,正是昨天一路跟缀之人。当下怒道:“好没有礼貌,未得允许,擅自推门要干什么”
中间那人,怒目相向,抢身出来要说话,站在前面那个年纪最大,似是这三人中的头头,一伸手把那人拦住,很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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