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焕艺伸手接过。孔美鸾将纸片慢慢放在他手中,凉凉的纤白手指,却不马上收回去,似乎想与祈焕艺握一握的意思。
月光下,孔美鸾秀目半凝,樱唇微张,神情非常微妙。
祈焕艺心神一荡,赶紧接过纸片,眼观鼻,鼻观心的说道:“多谢姊姊成全,等小弟阴山回来,再来拜谢。”
孔美鸾道:“阴阳脂粉判的武功,深不可测,此去小心,免得人惦念。”
说到这里,孔美鸾心知把话说漏,羞得耳根都红了。
好得她灵心慧质,便又掩饰道:“要不然,我送你这张图,岂非变成了害了你,于心何安你说是不是”
祈焕艺急忙答道:“多谢姊姊关切,小弟一定定当心。”
孔美鸾又说道:“这图上有一处注明虎洞的地方,你必得去一下,当有奇遇,不可忘记”
祈焕艺说道:“姊姊指示,小弟一定遵办,只是不知什么奇遇姊姊可否见告”
孔美鸾道:“到时自知,现在告诉你,反而徒乱人意。”
两人到此均感有话想说,却又想不起该说什么话只在月光下彼此有意无意的凝视对方。
好久,孔美鸾问道:“跟你在一起的那位小姐是谁”
祈焕艺从实答道:“她叫诸葛湘青,祈焕艺从幼即离父母膝下,多亏诸葛爷爷抚养。”
孔美鸾说道:“那么你们是青梅竹马的伴侣了,怪不得形影不离。”
说罢笑了起来,但笑声非常勉强
祈焕艺无话可答,又是深深一揖,说道:“姊姊请回吧”
孔美鸾停了一下,说道:“阴山回来再见吧你只住原来的客店。我自然会来找你的”
语声未终,人影已远,看来孔美鸾的功夫,不在诸葛湘青之下。
祈焕艺一路如飞回店,一路心神荡漾,他暗暗想着,自出道以来,不过大半年的功夫,所遇到的三个侠女,仕采频、诸葛湘青,孔美鸾,无不是仪容绝世,功夫超人,真令天下须眉,惭愧得太多。
这时他又想到杜频,由仇人变成朋友,以后遇到秦玉阳,却又良缘难诣,迭遇惊险,都是为了自己而起,现在玉阳虽已救回,但违犯清规的羽士,武当门中决难容留,以后不知如何了局。
为了自己的杀父仇人,牵连得好人受累,这一切都由于“阴阳脂粉判”倒行逆施而起。
这样想着,他把他母亲临死的遗训,暂时收起,他想,母亲只说“此仇非汝能报”,却并没有说此仇不该报,只要自己的力量够得上报仇,自然非报不可。
他又想到孔美鸾的话,说“阴阳脂粉判”跟他父亲有“私怨”,不知是何私怨
同时,杜莱江既然奉命杀他全家,何以又把母亲送到白衣庵中去住
这些都是疑团。
这些疑团只有到了阴山,才有希望知道内情。
因而,他的想到阴山去跟“阴阳脂粉判”见个高下的意念,强烈得几乎一刻不能忍耐。
突然,他听得一声苍老的声音叫道:“艺儿”定睛一看,原来是诸葛玉堂。
他不放心艺儿,故而特意出来接应,在半途相遇。
艺儿急忙取出孔美鸾所赠的纸片,祖孙二人,就在月光下,细细观看。
上面所画去阴山的途径,和“阴阳脂粉判”所住的“玄蜘教”十分详细,显见得孔美鸾花了一番功夫。
两人细细看罢,祈焕艺说道:“爷爷,我想明天一早就走。”
诸葛玉堂道:“依我看,还是等你岳大爷、孙二哥来了以后,大家商量妥当再动手的好了。”
祈焕艺赶紧说道:“那一来怕打草惊蛇,反为不妙,我想我一个人比较方便。好爷爷,你让我先去吧,我一定谨慎小心,没有把握,决不动手,你跟岳大爷等我的信再赶上来,也还不迟。”
诸葛玉堂原怕他人单势孤,见他如此执意不肯等待,情知他报仇心急,便也不好过分阻拦,只得答应。
第二天一早。
祈焕艺悄悄上路。
这一次怀着悲愤的心情,精神抖擞,辨明方向,尽从冷僻小道,施展平生绝学“大幻步”不到三天,便已来至大青峰下。
大青山,在孔美鸾图中是个起点,到了这里,便得按图行走,否则便有迷失在万山丛中之虞。
因此,行程也慢了下来。
漠南天气,素称苦寒,一路上冻死的行人,时有所见,祈焕艺衣衫单薄,虽仗着纯阳之体,内功精深,也不免冷得瑟瑟发抖。
白天还好办,用力跑快一些,体内自会发热。一到晚上,山风怒号,点水成冰,蜷缩在山洞之内,那份苦楚非常人所能消受。
然而,祈焕艺到底不同于流俗,终于撑过去了。
这一天来到一座绝岭,前临一条深约百丈的山涧,祈焕艺细看图上所载,这座岭名为“毒龙岭”,翻过“毒龙岭”即是“天幽峰”,“玄蜘教”正在“天幽峰”中。
目的地眼看将达,只是那一道涧,约有二丈宽,如何才能过得去
祈焕艺相度地势,踌躇久之,终于想到一个办法。
这办法并非万全之计,但情热逼到这地步,只好冒险一试。
他先走到涧边一株高可七八丈,老干拿空的杉树面前,双手合掌,以“金兜罗”发出三成真力,向杉树极上轻砍。
“金兜罗”双手合掌所拍出的掌风,利刀逾斧,但是,他把杉树的根部,只砍断三分之二。
那株百年老杉,因为根部砍断三分之二,已是摇摇欲倒,同时,因为靠涧的那一面枝叶较,份量较重,所以向外而倒。
这时,祈焕艺已以“大幻步”加上“龙形九剑”中,“潜龙初用”的身法,身影窜起,右足抵左足足背,再用丹田之气硬拔,己轻悄悄的上了杉树顶。
脚下微一使力,杉树吃不住重量,往涧中慢慢倒下。
就在这杉树倒得与地相平,等于从岭上平伸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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