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白马寺飞掠而去。她绕过双色魔时,见他双眼圆睁,阳春霞顿时如见鬼魅似地又打了一个冷颤。她一边向白马寺飞掠,一边在想,现在离午时不过三四个时辰,轩辕集要去华山和人下棋,华山远在五六百里路,他怎能在午时赶到他会飞么
一个时辰之后,阳春霞来到了白马寺。轩辕集的声音在她耳边说:“你先大喊三声宏法,喊出来白马寺和尚,我要走了。”
阳春霞一听,连忙回身,向西方拜了四拜,然后起身,以拳擂响山门,大喊道:“宏法大师,宏法大师宏法大师”
果然,阳春霞喊声一停,山门大开,宏法已经站在了门内。
“阳施主去而复返,”宏法道:“又有什么图谋”
阳春霞道:“本公主来找你和寺主、上座,有重大事情相告。”
她一开口便以公主自居,是要挤兑宏法的了。
宏法犹豫半晌道:“请。”
阳春霞随在宏法身后,过了天王殿,大雄殿,千佛殿,直去方丈室。二人来到方丈室时,寺主和上座已经端坐室中,等在那里了。
宏法大师让阳春霞坐下道:“阳施主有话请讲。”阳春霞道:“我来盗取阿含经前,我的掌门师姐说,先父与宏法大师是结义兄弟,就算抓到我,也不会杀我。于是我就来了。师姐利用这机会偷下摄摩腾师祖的地下墓室,被发现后,三言两语就勒索到阿含经。这中间有什么秘密我想不通。不过宏法大师见到我时,失口喊出公主的字眼,想来我的身世和什么公主有些相关。晚辈去而复返,是要请三位前辈向晚辈讲明这其中的秘密。”
寺主首先沉声道:“维那大师,你和这位施主的父亲是结义兄弟吗”
宏法道:“出家人将父母也只看作众生,何必讨麻烦去结义兄弟”
寺主又问:“你喊过这位女施主是公主吗”
宏法道:“没有。”
阳春霞大怒:“大师,出家人不打诳语,你为何要否认自己说过的话”
宏法道:“出家人犯戒要下地狱。宏法若打了诳语,让宏法下地狱好了。”
阳春霞沉默了。她开始明白这中间的秘密有多大了。一个佛门高级僧侣,还在他人佛门时就已受了佛门十戒。如今成了高僧,成了寺中众僧的榜样,却甘愿下地狱也要打诳语,可见这秘密一定是事关重大,才逼得他不得不打诳语。
上座说:“阳施主如是没有别的事,可以走了。”
阳春霞说:“杀人不过头点地。能使宏法大师违背佛门操持而打诳语者,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事关佛门声誉。”
白马寺三大纲尽皆沉默不语。
阳春霞继续说:“由此可见,我的身世事关重大。凭白无故请你们讲,你们大约是不会讲的。我若以阿含经交换这个大秘密,你们讲不讲”
白马寺三大纲,尽皆沉默不语,但却相互看了一眼。
宏法盯着阳春霞看了片刻,调头道:“启禀寺主,阳施主身上带有三本经书,此话可以相信。”
寺主想了想道:“阳施主,老衲从六岁便受戒成了白马寺的小沙弥。老衲如今六十有六,也就是说,老衲受戒已经整整一个甲子了。老衲虽然从不行走江湖,一心修习经书,但江湖上发生了什么事,老衲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你相不相信老衲不会对你打诳语”
阳春霞道:“白马寺主在武林和江湖中的声誉与少林掌门人齐名,晚辈本当相信的。佛门高僧也不会对人打诳语的。可是,晚辈相信一件事,如若事关佛门清誉,高僧们是宁肯自己破戒下地狱,也要打诳语的。所以,要说就请前辈务必要说真话。不说真话,晚辈是死在白马寺也不会交还阿含经的。”
寺主一听,顿时垂下眼皮。阳春霞看见他咬紧了牙,明白寺主正在做一个重大的决定。
方丈室中很静,静得连寺主的僧袍抖动的声音都能听到。
寺主在抖吗上座和维那连看也不忍看,各自闭上了眼睛。
良久,寺主睁开双眼道:“春霞,你先将阿含经交与你宏法师叔,让他拿去觅地藏好。”
阳春霞一愕,随即明白,寺主已经打算讲真话了。称呼先变了宏法师叔莫非她的先父与宏法和尚是师兄弟是白马寺和尚
阳春霞从怀中将六本经卷一一取出,还与宏法。她从宏法静室中取去的三本经书是长安纸石印线装的经书,而梵文原本的三卷阿含经却是帛纸,即以丝绸织制的、一定尺寸的、四边含封口的丝织物书写装订而成卷的经卷。
宏法接过经卷,欲要礼拜,寺主说:“此时不必多礼,以后择定吉日,由上座专门举行法事。你二人一起去将经书觅地藏好,不必在此搅扰。”
上座与宏法已经明白了寺主此举的意思,二人拜倒在地,竟然叩足了九个头,方才含泪退出,寺主也不阻止。
方丈室中只剩下寺主和阳春霞两个人时寺主道:“春霞,你先发一个毒誓,你听了老衲所讲的一切后,发誓不向任何人寻仇,也不将你所知道的向任何人讲述半句。”
阳春霞道:“杀父仇人也不准晚辈去寻仇么”
“你有杀父仇人,可你没有理由去寻仇。因为你的父亲是罪在当杀之列。你发誓吧。”
“晚辈不能发这毒誓。”
寺主慢慢抬起手掌,对准他自己的天灵道:“老衲受了你归还的经书,原当以真话相告。可你不发毒誓,老衲便自毙以谢也不愿讲出你想知道的话。”
热泪从阳春霞的双目中夺眶而出。要她不为父报仇,这比杀她还更使她难过。她可以不发毒誓,不从白马寺寺主口中得知实情。她可以回师门去缠着她的师父神尼追问。也可以从其它途径去打听。可是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她沉默了半响,问:“我先父是白马寺的人杀的”
寺主沉默了半响道:“是我杀的。”
“你杀的”阳春霞大叫,一弹而起。
“是的,是老衲亲手杀的。”
“你为什么要杀他”阳春霞手握剑把大叫,忘了鞘内是柄断剑。
“你坐下,老衲正要告诉你这一点。你不是很想知道此事的来龙去脉吗”寺主平静地说。
阳春霞复又坐下,杀气升腾之际,本能地打开了长剑的锁簧,只是还没有记起里面只有半截断剑。
“好。你注意听好了。”寺主说。“这件事很长,我已传音人密令宏法安排,不准放人进来打搅。你父亲是我杀的。可他罪有应得。如若你听完我讲的前因后果,你仍要报仇,冲着老衲来好了。老衲纵然武功高你十倍二十倍,也不会还手的。”
gu903();“快讲”阳春霞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