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和尚学的,师父不曾教我兵器。”伍鑫一副了然的样子:“和尚不喜打杀,这就难怪了。只是刀枪棒总归还是要会一些,在外面走动不会吃亏。你若不嫌弃,老哥我得空教你几招。”飞云急忙拜谢。
两人絮絮叨叨,直到日落。离去时,伍鑫一再叮嘱小心行事,不可再得罪张庆才或二公子。
飞云初到张府,做事都是和其他人一起。一来是他不清楚所做之事,二来张家尚不清楚他的底细,还需再看。十余天下来,只出门一次,其余时候都是呆在府中。
那次出门也只是陪老爷到城东,送五百两现银给一家商户。在府中时,他不闲着,打磨打磨力气,练练拳脚,碰上伍鑫时,讨教一下功夫。伍鑫教了一套旋风刀,来来去去只有九招,讲究一个快。
这套刀法流传也广,耍起来十分好看,变化多,力道需要细细把握,入门者常练这刀法,熟悉刀性。一些耍把戏的,学了去,更加些花哨动作,很能唬住外行人。
飞云提刀使出几招,甚是满意,每天练得甚是勤快。伍鑫讲过旋风刀好看不实用,待他熟悉刀之后,便再教些用得上的招式。飞云不因此怠慢,为摸清用刀法门,不断变化运内力。有些闪转腾挪快了片刻,有些后仰倒地偏偏慢上一点。
使得兴起,不管伍鑫所教的力道用法,只记住外形,运气怎么顺怎么来,将一套旋风刀变得面目全非,稍微有点眼界的人都能看出已失去刀法原有的快。练了半天,飞云才惊觉自己只顾自己开心,忘记所教的,不免有些忐忑。
第二天,伍鑫问起所学如何,飞云说得十分迟疑,怕被责怪。听完之后,伍鑫倒不责备,只说旋风刀流传已久,手口相传难免有错漏,但历来讲究一个“快”字。招式衔接若觉迟滞,是因欠缺火候所致。
说着,拿过刀到场中,自起手式开始,一招紧过一招,最后听到呼呼的刀声,刀影交织成片片银光。只是些江湖把式,到行家手里也是朽木可雕,飞云不禁这样想着。刀法使完,伍鑫只是气息微喘。
飞云接过刀,照着样子舞起刀,总有不尽人意之处,不及伍鑫的虎虎生威,只得怪自己学艺不精。伍鑫看了却是连连点头,直说他悟性高,再练两天便可学有用的刀法。飞羽由此十分感激
正文第十八章大公子与二公子
大公子入秋时回过一趟府,和张老爷一起理清楚上半年的帐。
张大公子穿着衣料虽是考究,颜色却十分朴实,站那里若不细看,还以为是哪个账房先生家的后生。他不拘言笑,对谁都不冷不淡,对下人都带着客气,称呼都是“王妈”、“李叔”,态度不比对管家差。
飞云觉得大公子为人不错,没有一般有钱人家公子那样趾高气扬,以后为这样的主人家做事,也是可以的。大公子对着飞云只是看一看,微微点头,说一声:“有劳了。”缓步走开,把已经想好一些客套话要讲的飞云憋得难受。
看他冰冷的样子,好似对府中的事情并不上心,这里只是个客栈。住了三天,便又带着小厮和一个账房出远门去,张罗着一笔大买卖。走的时候,张老爷开口说几句贴心话,却被一句“时候不早了”打断。
二公子一脸悲戚地去拉住哥哥双臂,怨他没有带自己出去玩,叫他下次回来千万带只大好的蝈蝈。大公子无奈地点头答应,叫弟弟不要胡闹,莫让父亲操心。
一派兄弟情深的场面,让父亲倒显得生分。二公子立马换了嘴脸,说自己一定学点生意经,帮父亲分担,让张老爷难得露出一点笑意。
不远处的飞云看着听着,只觉得心里暖暖的,好似自己和师父师兄在一起的情景。世上本无是非,只因闲人太多吧,张府哪有别人说的那般勾心斗角。
像二公子那般纨绔的人比比皆是,哪家的公子哥不是如此更不堪的大有人在。至于张庆才这样的老护院,资格很深,看人多点不懈是正常的。如大公子般兢兢业业的富家子弟则是少有,俗语“富不过三代”便由此而来,有大公子在,张家再富一代是没问题的。何况有伍鑫这样热心的人,更是难得。
飞云想在张府久住的心思多了几分,能够如伍护院般从一而终,在张家安稳地过一生,想必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府中的人对这对年少夫妻很有好感,男的虽然沉默寡言,不沾荤腥,却干事勤快,时常帮家丁打理事情,女的做事从不叫苦,十分细心。年纪大点的老妈子常赞叹好搭的一对儿,可惜家里人都没了。
有些个刚刚怀春的丫环暗自叹息,这年轻护院身手不凡,据说可与张大护院拼一阵,模样还算俊俏,可惜是带着个媳妇儿的。至于小青,平日里没怎么打扮,梳洗干净了,也能引几个年少家丁侧目。
第二个月发下薪银,飞云比之前多了二两,因他多了好几次巡夜。别人见他勤快,好的说他忠厚老实,愿意做事。不好的说他刻意逢迎老爷,要早日出头。年长的则说他后生儿年轻气盛,不怕累着,只是一个大好媳妇儿暖被窝,却不懂多怜惜。
没有人明白飞云暗中的苦。两人明里是夫妻,实则连手与手的碰触都寥寥无几,递送东西时碰一下,就如被马蜂蛰了一般。到夜里,孤男寡女同榻而眠,难耐处实非常人可忍。飞云虽未经人事,也少听人说起,但靠近时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心中总是荡漾不停,间或有一缕发丝拂过脸颊,更拨弄得人难受。
飞云想着去地上睡,小青不肯,就要自己去地上,叫飞云到床榻上去。飞云便狠命练武,白天再忙,入夜后也要练好几趟,待四肢无力,倒头便睡。可偏偏睡死后,身体内微微的暖流不断流动,两三个时辰便消去疲劳,半夜中忍不住醒来,还是一番折磨。
万般无奈之下,飞云便想去巡夜,别的护院有事,抑或觉着太过劳累,飞云便替人巡夜,不用别人请酒,只拿一点蜜饯果脯,夜里分给一起的家丁提提神。到清晨时分,小青起来了,飞云再回房睡觉,才能够安稳歇息。
因此多出来的一两银子未交到小青手里,就被当天巡夜的家丁哄闹着,托厨房多买了一只鸡、多买了一壶酒,半夜时好生吃一顿。飞云想到一只鸡因自己而死,多少有点郁结。
旋风刀练了一月有余,飞云舞起刀已能带出些风声,寻常人要看清刀影都难。练得再顺手,飞云始终觉着别扭,想着旋风刀是不是传太多,被传岔了。找伍鑫讨教,伍鑫总是忙着,见面不多,每每神色匆忙,要跑去别处做事。
是以从那之后,飞云未再学其他刀法,有时就把旋风刀改一改再练,招式不动,内力的轻重、刀势的缓急一变再变,不去想有用没用,如此玩玩也是有趣的。张庆才看过两次,飞云想叫他指点一下,张庆才只是说:“很好很好,刀法实在威猛无比,令人难以招架啊。后生可畏,我如你这般年岁,相差太多。不用多少时日,你便要比我高明了。”张庆才说得客气,令人难分真假,只是让他出手是万万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