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快上一点。
飞云快,庞八也比刚才快。手一转,刀由一边劈向另一边。力道不大,并不能完全挡住攻势,只是将飞云的刀带偏到一旁。刀依然落下
庞八脚一动,身体一侧,堪堪避过刀刃,险之又险。不过因此却抢到主动权。刀势凶猛,若能始终压制住,倒可以很快分出胜负。不过被对手脱身,便会面临气势衰减的尴尬。
飞云此刻陷入最险的境地。刀被带动,他收势已是不及。换做旁人的人,庞八只需轻轻一刀便能取了性命。此时飞云的内力起到大作用。身体一扭,硬生生止住前冲的去势,转向侧面的庞八,刀划过一道弧线,拦腰砍去,刀势却已经减弱。
庞八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手中的刀依然不停,顺着原先的刀势,往下一转,转过一圈,后发先至。飞云的刀还未到最快,嘎然而止。
“锵”
刀的声音比第一声轻很多,飞云却更难受。一刀出到一半,被硬生生挡住,顿时有气血上涌的感觉。脚下止不住,推开好几步。身体原本就是倾斜扭曲的,这一退,只觉得浑身内力溃散,一片紊乱。想要重新理顺,庞八又一刀劈出,避无可避。
飞云勉力出刀,再挡下。手臂一麻,虎口一疼,刀险些脱手。好在看着庞八的下一刀,也似不如开始时猛烈。飞云运力挥出一刀,打算一击便退,赢得喘息的时机。
庞八刀从上面砍下,脸上笑容更胜,好似已经胜出。飞云心里一咯噔,暗道不好,却不知错在哪里。突然底下风起,一脚自下而上踹来。
飞云躲闪已经不及,聚起不多的内力在胸口,生生受了一脚,人像后飞起,重重摔在地上。
“啊,怎么了”飞云出两刀,庞八也只出两刀,胜负便已经分出,寨里的兄弟才刚刚探出头,完全未看清发生了什么。
“你们这些懒鬼,睡了一整天,还不想起来吗好好练功,准备下一次干笔大的。”庞八一边去扶起飞云,一边笑着跟兄弟们打招呼。
兄弟们看到两位头领练得浑身是汗,都不好意思地笑笑,想要开始练几招。
“这时候倒会装模作样。先去准备晚饭,吃过了,咱们再好好商量接下来怎么办。”庞八将大伙儿赶跑,与飞云坐到一边,招呼吴由仁也一起坐下。
早有眼力好的兄弟送来一壶茶,庞八让人下去,自己拿杯子倒好三杯。兄弟三人一人一杯,倒是悠闲地喝着。
飞云依然沉浸在刀里面,庞八却没有了练刀时的霸道,脸上都是忧愁。
“二弟,刚刚做了一笔大买卖,为何还愁眉不展”吴由仁一下子便看出庞八的心思。
“大哥,三弟,你们说我们可以在这里多久”庞八问出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多久”两个人都是听得一怔,不过吴由仁很快便反应过来,“兄弟你是问官府什么时候回来还是要去别的地方”
庞八久久不语,站起来,走到山坳的边缘,负手向下面看去,整座山都尽收眼底。他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拳头紧握。
“两位兄弟,你们觉得若是官府派兵来,我们能够如何”庞八不转身,朗声问道。
“人少的话,我们还可以据险而守。若是来的人多,还有弓弩手,恐怕只有四处逃窜了。否则只是死路一条。”吴由仁说得心有余悸,忍不住摸摸右臂,那里被弓弩射穿过。
“若是多招人手,再与其他几帮人马和在一起,胜算有多少”庞八心底早有想法,却不敢远面对。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二弟认为我们可以招多少人朝廷派一百人不行,便会派一千人,一千人灭不掉,就是一万人来。举国上下有数十万兵马,二弟觉得我们有胜算吗”吴由仁一扫当贼时的猥琐之态,边说边站起来走到庞八身旁,大有指点江山的姿态。
“难道我们真的只有死路一条呵呵,原本就是寻个缝隙活着,却还要被生生夹死。”庞八有些悲愤。
“二弟倒不必如此伤怀,天无绝人之路。我们不是非要这条路走到底。若是不行,稍微变一变,多的是活路。”吴由仁说得胸有成竹,让人心底一亮,庞八转过头看着他。
“我年少时走过很多地方。其他地方不像越阳。越阳只有些武馆、镖局,少有武林中人出没。其他一些州府,帮派门户林立。帮派间打打杀杀,官府少有管制的。我也曾留意过,许多帮派都有上不得台面的买卖。我们为何不能如此”
庞八陷入思索中,最后还是眉头紧锁:“我也曾耳闻一些帮派的事情,只是帮派能有作为,恐怕离不开官府的通融。我们若是变成帮派,本地官府不会轻易认同。再者,我们作何营生还需从长计议,时日不多啊。”
“二哥,若实在不行,我们便离了此地,一起纵横江湖,逍遥快活”飞云想到习武之人可有许多出路,便走到两位兄弟身旁,一起看着远处的山,大声说着。
群山不动,山后面却是风起云涌
正文第七十六章惊现宝藏
在县衙里,几个人正忙得焦头烂额。
县令大人知晓银票被夺后,一颗心坠到了谷底。而向来被器重的一名捕快,说自己心中有愧,引咎辞职。县令本来还想以提拔捕头来挽留,却被一句“官场难测”堵住。
县老爷何尝不知道官场最是难做人。本来他前途一片顺畅,却因说错一句话,遭到排挤,到了贫瘠的平云县。自打读书起,他慢慢晓得接触为官之道,便是随波逐流。举世皆浊而独清,是当不了长久官的。想要当长久,还想好办事,往自家身上泼脏水是一定要的。
全县的人都知道县老爷收银子,却不会乱收。真是出人命的大事,他都硬气得很。而关于老百姓生计的拨款,他也从来不动。是以全县的百姓虽不觉得他是好官,却是比其他官好一些的官。
平云匪患由来已久,历任县令都已不管不问。只有这个新来的,有心思动一动。靠县里的捕快和守城的几十个老弱残兵,去收拾强盗,无异于痴人说梦。申报上级,让守备派兵,清楚上方为人的县令几乎死了心。后来送出自己的玛瑙珠子,再教商户们凑出一对玉狮子,想去越阳借兵,却被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