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总还是会有迹可循。比如每隔一段时间总要下山换粮。或者有外来弟子”
“宁杨良兄,你真是聪明人。你不说我都完全忘了她。”宗业跳了起来,“扬州寺住持的闭关弟子啊。现在不就在中原吗哈哈。”
陈良笑着摇摇头。
不知不觉间,三人的行动加快了许多。但这并没有改变宗业的态度和陈良的沉默。宗源本性随和,如今也只能配合两人。
眼看快要靠近距扬州最近的盐城,三人突然慢了下来。数日过去,他们竟还在盐城外徘徊。
“还没走”宗源沉不住气了。
陈良看宗业没有说话的意思,就答:“是啊,已经五天了,还在后面。盐城人多嘴杂,难保不会有第二批人跟。所以只能在城外解决他们。”待到城里再遇上官府的人就更麻烦了。
宗业阴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不如先找个地方落脚。咱们总不能一直走下去。”
“不如先让我宰了那群混蛋,倒也清净”宗业没好气地反驳。
“宗业”陈良制止,“宗源好歹是你的大哥。一路上都看你脸色还不够么宗源,宗业不懂,你不会和他一样吧”
宗源错愕地看着陈良。
宗业竟也不再言语。
“离你庄主越近你就越急躁吗放心,如果之前你们的消息没错,那你就快能见到她了。”陈良摆摆手让两人放心。
宗业支支吾吾地张了张嘴,看向陈良的视线里多了一丝胆怯。
突然宗业背后飞出一个身影,那身影速度极快,直飞过来,手伸向宗业背后背着的凤白剑。宗源坐在轮椅上使不出力。宗业还来不及任何反应。眨眼之间,那个身影倒在血泊里,手臂断了一截,头被整齐地切了下来。他的眼睛大张着,脸上的表情还是即将得手的狂喜和凶煞。陈良已闪到宗业身后,他眯着眼,像是在端详刑剑剑身上的血迹。
“脚上功夫是柳叶门的足踏青云,内力似乎并非中原。”宗源摇着轮椅“走”过来,浅浅地观察着死尸。
宗业把凤白拿到手里,“这些人果然还是冲着凤白来的吗”他看向陈良。陈良仍然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连剑尖都没有颤抖。见此,宗业也屏息静听。果然,暗处的人比之前多了至少一倍。无奈,他看着必须坐在轮椅上的宗源。
“把凤白给我”
“啊”宗业被陈良说的话惊住了。
“快点,把凤白剑给我”
坐在旁边的宗源用力拍了拍宗业。宗业回过神,长臂一伸,凤白落入陈良手中。陈良起身遁走,四周响起嗡嗡的风声。风中他留下了一句话:
“保护宗源,等我。”
宗业宗源面面相觑。
追杀者们没有一个人留下来。
陈良的轻功很好,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全力以赴。他已经感觉到胸口和喉咙处如火焰般燃烧的感觉。两侧的树木飞也似地向后奔跑,四周的脚步声不断地移动靠近。他紧紧地握着凤白,把刑剑重新挂回腰间,虽然凤白之于他而言,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稍微锋利一点的铁片。树木渐渐远去,他来到了盐城附近的荒地。一直跟随的杀手也都出现在身后,大约二十余人。他没有回头,但也能听见其他人急促的呼吸和呼啸而过的风声。他缓慢地抽出凤白,这柄万剑之后全身为通透玉白色,剑尖不知为何有一片整齐的缺口。
“传闻凤白剑滴血不沾,今天我就来见识一下。”陈良喃喃自语。凤白似乎亮了一下。刑剑则是剑气大盛。
“你已经来回走了第十四圈了。我都快晕了。”宗源忍不住埋怨。
宗业再次走第十五圈,然后愤懑地坐在一边。
宗源身体不便,无法远行。宗业听到陈良的那句叮嘱,又不能轻易离开,只能闷在这里等候陈良的归来。于是两人干脆就地扎营,做好留宿的准备。约莫半天过去,两人滴水未进,无声地等待着。终于在夜色将近时,远远看见陈良的身影。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脚步明显慢了一些,但仍十分轻盈,刑剑上缠着的布也换了新的。他环抱着凤白剑,一步一步地往两人的方向走,走到不远处时伸手把凤白剑抛给宗业,然后席地而坐,开始闭目养神。宗源见状,总归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宗业握着凤白剑,剑身如同交出之前一样没有任何多余的痕迹。
陈良闭着眼老实地坐着,过了一会儿听到簌簌的声音。他抬眼,宗业大睁着一双眼睛蹲在他旁边。他冲宗业摆摆手,示意他离远一点。宗业点点头,跑开了。又过了一会儿,他又听见簌簌的声音。他一眼瞪过去,一个烤得鲜艳欲滴的小黄金馒头掉到地上咕噜咕噜滚到他脚下。他抬头,宗业一脸惊悚地看着他,手里举着的用竹签串着的小馒头明显少了一个。不远处有搭起的临时火堆,火堆四周放着食物。陈良再次摆摆手让宗业离开。宗业把竹签插在地上留给他。再过了一会儿,他闻到了酒香味。“刷”刑剑一下子劈在距宗业一寸的位置。陈良瞪着眼坐在地上,宗业一脸惊恐地看看刑剑再看看他,接着举起手中的酒,傻呵呵地笑。
陈良终于无奈,“酒给我,”他伸手。
宗业听话地把酒伸过来放到他手里。
他把串着的馒头一个个拿下来在地上摆好,然后慢慢地把酒倒在地上。宗业小心翼翼地看着这一切。
“你不问我为什么”陈良反而问到。
“唔,”宗业迟疑,“是家人祭日”
陈良摇头,“是我的一位师父。今天是他的祭日。”他的脸总算露出了一点表情,“可惜我不能正大光明地祭奠他。”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