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也是用同样的方式保持着连接,面容基本上被毁的看不出样子,眼睛也剩下一只,另一只在眼眶里爆开剩余一些残渣,只有嘴巴一直到脖子还保持着完整,不过嘴上还带着嘴拷,防止他咬舌。来的所有易守轩客都是被挑选出来的风尘的好友,大家来的目的就是把他带出去,可众人看到他的样子,就知道他不可能活着出去了。几个人合力把他的嘴拷撬开,剩下的人出去开始出去屠牢。拷解开后,风尘笑着让大家给他个了断。无言只好把自己从来没用过的随身烈毒给了他。易守轩的独门一毒毒性很强,毒发的也很快。最后由力气最大的人用衣服将风尘破碎的遗体包裹起来背上,大家一起离开了那个由旧道观改成的监牢。出来后看到先出来的几人已经将这座监牢里的所有人全部杀死,无一活口。无言轻功最好,他留下来善后才知道,众人前脚离开监牢,薛晋郢后脚就到了。
“薛晋郢知道追也没有用,如果风尘不在,那就是肯定死了。他那个样子,哪里还经得起颠簸。所以他没有追,而是放出消息要寻找风尘的遗书。”易无言深深地呼吸,“很遗憾我没有找到风尘的遗书,也不知道薛晋郢为什么要找。我只知道,遗书是他被薛晋郢抓之前就写好的。至于下落,”他皱眉,“就和我分析过的扶烺还活着这件事有关了。”
易无言见白以书沉默,有些疑惑。他向前一步,才发现白以书已经无声地泪流满面。他垂下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良递过来一块素巾。白以书看他一眼,摇摇头没有拿。
无言见状,继续说,“风尘喝下后只说了一句话,不要哭。他似乎是早已知道自己有这样的结果。生前来不及说的话,临死也没有说出来。我们最后把他葬在了落白山庄,那里最安全也很安静。以后,你有很多机会去看他。”无言轻轻地拍拍手,“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得考虑活着的事。我接下来说的事也一样,知道的人都死光了,剩下来的是知道不全面的人,和生死不知的人。”
“我先前说推测扶烺还活着,其实只有一半是真。因为我基本上已经肯定,扶烺还活着。”
“我们还在云南的时候,根据可靠的消息,会有人暗杀傅丞相。怎么说呢,傅丞相与易守轩多少还有点渊源,易守轩虽然不能插手国事,但也一向是偏向明君,而且当今皇上确实不错,所以易守轩肯定不能让傅丞相轻易就死了,于是暗中派人相助。我派了四个轩客去,而且还借了两个绝世高手。这两人你也认识,你猜是谁”易无言的表情变得奇怪。
白以书似被打断,不过还是回应他,“绝世高手,当今绝世高手也不是很多了。你用借,来头肯定不小,多半是你的叔父和简前辈。”
“不错,正是余生叔父和简仪仁简盟主。我得知,这次暗杀中会有三个轩榜十大高手前来,所以只能借他们两人。但是,非常巧合的是,那晚,他们两人同时被奇怪的事情缠身,根本无法脱身。等他们赶到的时候,一切已经结束了。傅丞相安然无恙,所有杀手全都死了,除了一个人。这个人的活着,才让我确定了那晚结束一切的人,就是扶烺。”
“这个活着的人,就是杨硕。武当的掌门,慎宁的亲师弟。”
“我回到京城后让人仔细检查了事发当晚叔父和盟主遇到的怪事,查了很久也没具体查出什么。易守轩极少数的几次失手,都出在自己人身上。这样离奇的事,也就扶烺能干出来。这是其一。”
“其二,慎宁和扶烺不严格算起来也是师同一门。扶烺根底是第一个师父教出来的,但要说到养育,恐怕还得是他第二个师父。慎宁对武当根本不上心,他十分看中杨硕,这点扶烺都清楚。扶烺也在夜衣盟呆了数年,夜衣盟的面子他都没给,却独独让杨硕活了下来。如果那人不是扶烺,也再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不要小看这两件事,其中任何一件拿出去,这天下也没有人敢保证自己能办到。就连我都很难。扶烺的武功向来比我好,也就他敢这样放肆地去做事。所以,他肯定还活着,而且活得还挺精彩。”
“他还活着若他活着,会不去救风尘吗”白以书痴痴地问。
听到风尘,易无言嘴边的轻笑淡了去,“救风尘,若他知道,定然是赴汤蹈火。可惜,风尘连自救都没想过,怎么会想过被人救。他是天算,当然能算出自己的命,呵,可他连尝试都不肯,还有谁能救”无言在下葬风尘时终于明白这个道理,却也换不回已死去的人。
沉默的两人都没有在意站在一边的陈良。他紧紧地闭着双眼,如往常一样一言不发。
“所以,我们的下一个目标是寻找宗源”白以书与师父辞行之后,几人简单整顿再次上路,上路时南宫叫嚷起来,“为什么我们总在不断寻找啊”
“不满意不满意你可以回家,喏,那儿还有你们南府分院呢。”宗业近日心情一直不好,就像干柴,有点火星就能着起来。南宫拍拍自己的胸膛,心里默默安慰自己。
、疑点二
关于路程,易无言有自己的想法。其实他并不知道宗源的具体位置,虽然他也时常去找宗源,但宗源的所有行踪都来自京城的一个人。而且宗源凡事都有自己的考量,所以通常情况下,都是那个人把宗源的决定告诉自己,然后自己再前去找宗源或者进行其他的安排。也就是说,想找宗源,还是需要回到皇城找那个联系人,接着才会有下一步动作。至于为什么易守轩内高手众多却让轩主亲自出面,易无言做了个鬼脸,虽然没有明说但仍强烈暗示:没办法,收人钱财就得与人消灾。
易无言装扮成宗源已有数年,他自己都忘了到底有多久。即便很多时候他都不用装扮,只需告诉石期自己云游四方,但不可否认,装扮宗源仍然花去了他很多的时间的精力。所以关于路程,他自作主张地决定,反正有南宫跟着,先在江南玩一圈。南宫对此自然是毫无意见。宁杨虽然来往频繁,不过论起游玩,还是没有正式地到处走过。宗业自己自相矛盾着,根本没时间表态。白以书尽管心里着急,可毕竟易无言才是找到宗源的关键,因此只限制了他时间,其他的也就随他去了。陈良并未请辞,不过也没有要跟着的意思,碍于易无言的盛情邀请和宗业频频飘动的眼神,最后还是跟着一起过来了。
一行六人从扬州一路东行至海州,进而北上。
易无言自恢复身份以来,行动也恢复如初。于是六人一人一匹快马,多余的行囊都就地留下。无言既有易守轩轩主身份,自然是见多识广博览群书,再加上恢复自己性格,给众人解说一路,时常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南宫自有家族势力在此,虽年轻气盛,但对江南琐事了解甚多,免不了时常与无言理论。于是看无言调侃南宫,又是路上的另一个节目。宁杨出身西域,往来再频繁仍会对中原有很多不了解,宗业暂且放下关于宗源的烦恼,不停地回答宁杨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在其他四人吵吵闹闹好不欢乐的时候,只有陈良和白以书在后面互不相看也不说话。偶尔白以书扭头,刚好能看到陈良的眼神转向别处。有时候走的烦了,几人就找个清净地方简单比划比划,轻功谁也快不过陈良,内力好像谁也高不过以书,身法谁都不如易无言诡异,力气谁都大不过宗业。宁杨都比不过,就不定时地给其他几人下药,然后再救回来。南宫更无奈,于是就自己骑马跑出去很远,然后在远处等着其他人。
行程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大半,眼看就要临近京城,六人不自觉慢了下来。或许是因为即便没有开口,但也都心照不宣地珍惜着短暂的相聚,又或许是担心,一旦到了京城,更多的变故会接踵而来。最后大家落脚在了当地最大的客栈。
“离京城也就一天的路程,说不定还可以再快。为什么停下来哦”喝酒聊天的时候,宁杨问。
“因为没必要走那么快,京城最近也不安定,等我让人探探情况再说。”易无言解释着,“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了。你说说,当初你来中原是为了什么啊你师傅也没让你过来啊。”眼看着宁杨跟南宫有点喝多了,易无言不自觉地问。
宁杨举着杯子笑,“你又知道了就你知道最多,那你猜猜,我为什么过来啊。”
“我只管中原的事儿,你们西域的事儿我哪知道那么多啊。”无言自嘲。
“去一边儿去吧,那我问你,你说,他为什么一直肯跟你走”宁杨指了指扶着头的陈良。
宗业朦胧地看到她的动作,就替无言回答,“当初是我拜托良兄跟我们同行的。我当时还以为是要刑剑找以书姐呢,后来无言才跟我解释,是要刑剑来吊着你。”
“那现在陈良怎么还跟着啊”宁杨醉醺醺地说。
“当然是因为需要陈良大哥来保护我们呀。”南宫红着脸笑眯眯地说。
“胡说八道你们不说,他是古氏家臣么”
宗业摆手,“他就是啊。”
“那他怎么可能跟来”
易无言一直没有插话。
“古神医亲自劝说他的。”宗业这样说。
gu903();“算了吧啊,古氏家臣终身不得离开医都或族长身边,除非,被驱除。”宁杨打了个酒嗝,“你说,古神医怎么可能轻易放弃这样一位高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