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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宁书此时并没有多余的功夫理他是不是生气了,今儿一早有人来禀许家少夫人来寻她。这许家少夫人就是宁琴。

宁琴成婚也有一段时日了也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宁书就想起了她未出嫁前的那些事,一桩桩一幕幕仿佛就在昨日一般。

宁书还有个担心丁纵就住在府上,若遇见了

宁琴先是拜会了和王妃,然后又在宁棋那小坐了片刻,就被人领来了宁书这里。

宁书把宁琴拉过来坐下,自有首秋和午秋端了好些瓜果摆好。屏退了一干下人,宁书立刻握着宁琴的手问:“大姐,你今儿个怎么过来了这段日子在许家可还好”

宁琴明明还是那个宁琴却有哪些地方不一样了。

她明明是笑着,却说:“三妹,我要合离。”

宁书惊得一下子站起来,微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她这个大姐怎么总是时不时做出惊人的事儿来宁书勉强镇静下来,问:“是许家待你不好还是姐夫待你不好”

宁琴缓缓摇了摇头,她慢慢向后倚,靠在椅背上,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如果当初不是一时冲动,我许是可以找到不嫁的法子。”宁琴语气幽幽,“还不是一时置气。”

宁书慢慢坐了下来,原本惊讶的眼睛逐渐静下来,她突然觉得身子很累,也如宁琴一般倚靠在椅背上支撑着自己。

宁琴是一时冲动,那么她自己呢

其实她当时也不是就没有法子不嫁匡策的。

宁琴是一时置气,那么她又是为了什么

答案呼之欲出,然而宁书心里却越来越慌张,她不经意地就问了出来,“姐,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宁琴扯了扯嘴角,别并不回答,而是换了个话题“别光说我啦,你在府上怎么样”

“我一切都好呢。”宁书又加了一句“真的”。

宁书却并不想提自己的事儿,眼下还是宁琴的事更为重要。“大姐,你真的要合离总该要有由头的,更何况想要家里同意却是要费一番波折。”

宁琴沉默不语。

“莫不是你还想着”宁书心里跳了两跳,她突然想起丁纵如今正在府上的事儿。

宁琴却很坚定地摇头,道:“不,我和他的缘分早就尽了。”

宁书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劝还是支持两个人沉默了下来,目光落在桌上的紫砂壶,里面的浓茶此时正飘着轻雾。

宁琴却说:“三妹,我打算合离的事儿你并不是第一个知晓的。”

宁书这就有些惊讶了,难道宁琴先一步告诉了宁棋。

“你和宁棋都是出嫁了的,家里几个弟弟我是影响不到了,所以先问了你四妹。”

宁书恍然,这个宁琴虽然时时做出惊人的事儿来,可却是顶好的姐姐。

“你四妹说若有一日大姐寻得称心郎君,宁画要第一个吃喜糖。”

宁书长长舒了口气。“四妹大概才是最通透的那一个。”

“不过我心里还是想先给四妹寻着好的夫家,”宁琴叹了口气,“要不然总归是不踏实。”

宁书点了点头,“我若有机会也会帮着相看的。”

宁琴在这里留了半日,和宁书说了许多体己的话,到了半下午的时候才有些不舍地告别了宁书。宁书亲自送她出府,还未走到院门处,果真就遇上了丁纵,他跟在匡策身后正往院子里走。

宁琴眉眼不动,对匡策福了福身子,问了世子安好。

“大姐慢走。”匡策微微颔首。

丁纵站在匡策身后,目不斜视。

宁琴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微微扬着头,嘴角噙着笑,并未看他一眼。

没有落红

第42章

丁纵得了匡策交代的任务出了王府,绕了两条小路,就觉察到身后有人跟着。他停了下来,说:“既然故意让我觉察到,就不必躲了。”

“皇兄手下第一人当真是名不虚传。”从虚掩的宅院后走出来的不是别人,却是匡元。

丁纵颇感意外。

“本世子想请你喝两杯。”匡元背着手,看向丁纵。样子还是那个跋扈的世子爷,却又多了几分精明算计。

“小人一介莽夫岂敢与世子爷饮酒。”丁纵木着脸,向后退了一步。

匡元仍旧笑着,说:“明明一身本事,何必隐于暗处,被人当个奴才”

丁纵看着匡元,等着他下文。

“近日西疆又起了几场暴乱,正是要派军队消剿。而今大将军一位仍旧缺着。”匡元把话说到这里便停下,等着丁纵的反应。

丁纵果然面无表情,丝毫不为所动。

匡元就不得不接了一句“威风八面的大将军岂不比你如今的身份更好将军与奴才的选择便看你自己的了。”

丁纵抱了拳,道:“世子爷若没有别的吩咐,小人先去给我家主子买西瓜了。”

说罢,也不等匡元的反应,丁纵转身便走。走了许久,丁纵黑色的眸子终究是划过一抹黯淡,脑海中不由地就浮现了宁琴的眉眼,倘若自己真的是个将军,又哪里会许她嫁给别人然而事实上,他不仅不能求亲,而且连喜欢都不可以。

宁琴刚回了许家,院子的小丫头就急急迎上去。

“少夫人你可总算回来了”小丫头朝屋内使了个眼色,偏巧这个时候瓷器摔碎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宁琴看了眼门口的几个面露难色的丫头,轻叹了口气,说:“今儿都提前回去歇着吧,这里不用伺候了。”

“姑爷他”初夏欲言又止,“要不奴婢跟着进去伺候”

初夏是宁琴带过来的陪嫁丫头,这世上竟是没人比她更担心宁琴了。

“没事。”宁琴摇了摇头,已经掀起帘子,跨步进了屋子。许慕白站在窗边,他穿了一身白色的袍子,可是现在又脏又皱,整个人醉醺醺的,哪里还有昔年的安城佳公子模样。地上是七零八落的瓷器和打碎的酒坛子,床上的枕头也跌在地上。

宁琴全当没看见他,自顾脱下披风挂起来,又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将发间的珠钗取了下来省得等下忍不住要刺向许慕白。

“舍得回来了”许慕白走过来,站在宁琴身后,看着铜镜中宁琴的眉眼。

宁琴将盘发放下来,拿了梳子刚要梳,手中的梳子却被许慕白夺了过去。

“好你个宁琴连话都不愿意跟我说了嗯又去幽会了是不是”许慕白将手中的梳子猛地置到地上,梳子就那么摔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