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原道:
“珠宝又非区区所有,不审姑娘意所何指”
轻纱美女道:
“尔后你会明白的。”
她秀目一直盯住赵子原脸容不放,移时始长身立起,步至香案前面,伸手在四方案角上各自一拍,那香案突然冉冉自地面升起,逐渐露出了一个月形小洞,宽约可容人进出
轻纱美女回首朝赵子原道:
“从来入留香院者,都是急不及待欲占有贱妾之身体,相公既是一反常情,不妨先自洞下浏览一些事物,然后再决定是否与贱妾亲近不迟”
赵子原大感迷惑,只是目下却不便多问,他俯身入洞,却见一梯道直落而下,级尽处有岩陡立如屏。
洞壁形状千奇百怪呈侞白色,重峻叠岩,别有一番森然气氛。赵子原侧身绕过,触目但见十三人席地而坐,每人都是须发长垂,两眼深陷,神容甚是樵怀。
赵子原悚然一惊,此刻他方才知晓那轻纱美女要他人洞所瞧的事物,竟是指这些人而言,却不知有何用意
那十三人见赵子原入室,头也不抬,当前一个开口道:
“小子,你是东厢李姬今夜的客人”
赵子原一听,敢情那轻纱美女的芳名就叫李姬,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遂任意点了点头。
那人忽地雀跃而起,击掌叫道:
“咱们这石室又将新添一个伴儿了嘿嘿”
狂笑声中,陡地右臂一扬,鸟抓般十指大张,电也似的往赵子原手腕拂去。
变生仓促,急切间赵子原脚步一错,身形一动,从对方掌隙中倒窜出五步之外。
那人一手拂空,不禁咄咄呼奇不己,他盘膝坐着动也不动,整个身躯宛如被什么托着升了起来,升起半丈多高,单掌又是一拂而出,赵子原犹未弄清是怎么一回事,腕脉被对方捏个正着
赵子原沉声道:
“阁下何尔以武相加”
那人轻轻落下地来,依然是盘膝坐在原地,裂嘴笑道:
“老夫为什么要偷袭一个娃儿老夫为什么要偷袭一个娃儿”
他没有回答赵子原的话,反倒在自说自问了,赵子原方自皱起双眉,那人空出的左手忽然一拍脑袋,复道:
“老家伙你不为李姬又为了什么鸟李姬李姬好不想煞人也”
说完,又自傻兮兮的笑了,赵子原愈听愈是离谱,错愕道:
“小可不明阁下之意。”
那人开口骂道:
“蠢材老夫要越俎代疱,上东厢温柔乡睡一风流大觉,你还不省得。”
赵子原见他时喜时怒,不禁啼笑皆非,暗忖:
“此人大约是在此室居住已久,未与久人接触,是以神智都显得有些不清了”
他正寻思如何将手腕挣脱,陡闻一个沙哑的语声说道:
“放下这娃儿”
赵子原循声望去,一个唇下长满于思的大汉缓步朝他立足之处移近。
那捏住赵子原腕脉之人不语,于思大汉复道:
“丁伟鲁老夫叫你放了这娃儿”
赵子原心子猛可一震,他知道这丁伟鲁号称丧门神,名垂西南数十载,江湖传言当他崛起江湖伊始,单人匹马行遍天下,曾在短短二月之中连毙数十名武林高手,又曾独闯少室山峰,与少林掌教三韦大师较技五昼五夜,最后在罗汉阵下全身而退,凡此事迹都流传遇选,人人不忘,不料眼下竟困处此室,而且变得疯疯癫癫,赵子原自惊得呆了。只闻丁伟鲁道:“老夫要杀要放,还有谁管得了”
赵子原乘他说话之际,左臂突地一拧,有如一条滑蛇般挣脱对方五指,丁伟鲁一时不曾防备,只觉手掌一空,赵子原已倒身立在三步之外。
那于思大汉哈哈笑道:
“小朋友,你好快的身手”
丁伟鲁沉下脸来道:
“姓苏的,你挺身上来干涉老夫之事,不要是为了争风吃醋吧”
那于思汉子道:
“你口齿干净点”
一旁的赵子原内心却不住沉吟:
“姓苏这人竟是姓苏川广
倏地,他脑际浮过辞别师门之时,恩师所说的一句话:
“子原,为师生平只有两位至友,其一是太昭堡主赵飞星,另一位姓苏,叫苏继飞”
他的思路很快便被打断,只听那丁伟鲁道:
“姓苏的,要上东厢渡一良宵可不简单,你那飞云第十八式练成了么”
那于思大汉冷冷道:“这个不用丁老你费心。”丁伟鲁笑嘻嘻道:
“咱们成日无所事事,除了钻研武功悟出一招一式,以求亲近芳泽之外,还有什么需要费心姓苏的,你飞云第十八式若已练成,在授与那主儿之前,老夫说不得要与你喂喂招了”
语声甫落,一掌已自抬起,笔直往于思大汉击去。
于思大汉冷哼一声,不闪不避,待得对方掌力击到胸前,猛可挫身伸手就拿。
丁伟鲁掌势虽猛,变幻却快如闪电,于思大汉手才递出,他已换了一个方向拍来,于思大汉横时一挡,掌力陡发,与那人对了一掌。
“砰”地一响,于思大汉的身形一震,反觑对方,但见丁伟鲁的身躯也是一阵摇动,衣袂飘佛。
丁伟鲁大吼一声,掌出如风,一口气推出了五掌,这五掌换式之疾,出招之准,端的是妙人巅毫,于思大汉不知不觉往后退了一步
不容敌手有任何反击机会,丁伟鲁第六掌又接踵而至,他这一掌拍来,看似轻轻飘飘毫不着力,破空竟挟起一道“虎、虎”之声,仿佛有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随着这一掌疾卷了出来,威势之强,即如十数步之外赵子原也为之骇然变色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