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这人面色如灰,就与他身上穿着的灰袂颜色没有两样,刻板而毫无表情,显是带上了人皮面具。
灰衣人复道:
“家有家法,院有院规,歆儿你说说留香院的规矩”
华服女子斩钉截铁道:
“犯禁者死,法无二条”
灰衣人一颔首,如炬目光盯住赵子原脸容不放,后者只觉仿佛有两道冷电自对方眼中透出,不由打了个冷噤。
灰衣人陰陰道:
“小子你都听见了,还不自作了断”
赵子原勉力定一定神,道:
“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或生或死,即连区区都不能自主,阁下更没有资格说这话了。”
灰衣人冷笑道:
“从来好生恶死乃人之天性,小伙子你拐弯抹角扯上这一大堆,不外乎苟全一命,嘿嘿,老夫这话没说错吧”
赵子原不语,灰衣人续道:
“小子,你不肯自寻行结,要老夫动手,可不能让你死得那么痛快了。”
他陰沉沉踏前半步,一双手掌却仍缩在衣袖之内,赵子原凝聚真气,暗暗戒备,心中却在纳闷,对方掌未出袖,又如何能够动手
华服女子瞧赵子原一脸大惑不解模样,心道:
“这傻小子定是奇怪爹爹手为何老是缩在袖内,殊不知他如果见到爹的手掌,小命也跟着完了”
灰衣人一抖袖,身形暴起,胸前衣袂不住拂动,宛若棉絮飘忽,但漫天的棉絮中却闪动着两只死灰色的掌影
赵子原恍有所悟,失声大叫道:
“寒帖摧木拍你你”
灰衣人陰笑道:
“小子你看走眼了。”
他双手出袖后,立即交合推出,赵子原面上全是紧张之色,两掌奋力翻飞而出,接二连三使出四四一十六招,招招敌所必救
但就在这一忽里,一件令人难以想象之事蓦然发生,那灰衣人手势模糊一动,一股陰寒之风笼罩而下,同时另有两道极端古怪的暗劲自左右回旋而生,赵子原立觉自形一滞,向左向右竟无法动弹。
此刻赵子原只有后退一途,他反应好快,立时怞身倒退,孰料灰衣人身手之疾,尤远在赵子原之上,赵子原足步方蹬,那灰色的一掌已印到他的心口
霎时之间,室内卷起一道惨惨陰风,方案上烛火倏明倏暗,赵子原双目暴睁,心中一片迷乱。
眼看陰风堪堪及身,这等距离下,任是大罗神仙也无法躲得开了,陡闻一个尖厉的声音嘶喊道:“掌下留人爹爹,掌下留人”
几乎在同一时刻,厢外突地传来一阵紧凑响亮的铜锣喧声
锣声乍起,灰衣人惊噫出声,双掌去势不觉一缓,赵子原身子似脱弦之矢,乘机倒纵七八步之遥,方始定下身来。
自灰衣人出现后即一语不发的李姬移步至赵子原身侧,悄悄道:
“相公可受伤了”
赵子原惊魂,只有摇头。
那灰衣人顾不了伤敌,沉声道:
“冰歆,你出去察察,是谁鸣起警锣”
华服少女武冰散低应一声,正待转身出去,锣鸣忽然愈趋急骤,在一阵凌乱的足步声中,三个全身浴血的中年汉子跌跌撞憧的奔进来,为首一人嘶声喊道:
“亭外暗暗桩有不明外外敌侵入属下”
“叭、叭、叭”三响,三人相继翻倒厢门上,再也无法出声了。
灰衣人勾足将三人尸身翻了翻,低道:
“死了死了”
他再次仰首之际,目光已变得犀利无比,道:
“放眼天下,能将杜氏三英一齐击毙的高手也是屈指可数了,不知内亭的黔氏昆仲能否抵挡得住广
赵子原耸然动容,忖道:
“久闻黔氏昆仲以一对判官笔突出武林,走遍关东未遇敌手,声名盛极一时,还有那杜氏三英也是一方英豪,像他们此等人物尚且为人所用,这灰衣人的身份是大大不容忽视了”
灰衣人一步跨到厢房壁角,举掌一拍,壁上登时露出五个似水晶般透明的圆珠,口中喝道:
“双面阎罗何在”
语声方落,暗门人影闪荡,两个满脸墨黑的汉子分立左右,神色木然,但晶瞳中津光时射时敛,赵子原暗自吃惊,心道:
“师父倒未向我提过双面阎罗之名,可是自他们眼神观之,功力之深,分明已到了一等境界,想不到也在此处供人差役。”
那两个墨黑汉子朝灰衣人一揖,同声道:
“主人有何吩咐”
灰衣人道:
“本亭发现敌踪,杜氏三英已遭人击毙,尔等立刻分头巡视全亭,发动机关埋伏,并着留香院二十四娇留神戒备,不得有误”
双面阎罗应命而去,警锣依然断断续续的响着
警锣声中,只闻灰衣人喃喃道:
“莫不是他莫不是他又来了”
华服女子武冰散脱口道:
“他难道又是”
正文第五章风风雨雨
语至中途,好像是有所警觉,横目朝赵子原睨了一眼,住口不言。
赵子原此时已是疑念纷生,却依旧不动声色的静观其变。
须臾,武冰欲忽然想起一事,道:
“爹爹,事情有些不对。”
灰衣人道:
“怎么”
武冰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