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你有此自知之明最好。”
店掌柜默默忖思一下,视线落到司马迁武身上,道:
“这少年乃司马道远之后,当年那一桩公案,他虽则浑然不晓,将来若与姓谢的敌对时,极有可能与你等站在同一阵线上,现在你可以先让他走吧”
甄定远犹未作答,那黑衣人已自摇头道:
“不行”
店掌柜道:
“谢金印有意替司马一门留下这个后人,难道你倒要赶尽杀绝么”
黑衣人陰陰道:
“正因姓谢的是有意留下这个活口,老夫才要将他留下。”
司马迁武插口道:
“未将事情始未弄个明白之前,区区亦决计不走,阁下大可放心。”
黑衣人嘿然冷笑一声,未尝置答。
店掌柜道:
“看来今夜尔等就不会放过我了,是也不是”
甄定远道:
“嘿嘿,你自问能与咱们三人相抗么”
店掌柜哈哈大笑道:
“二十年前在翠湖堤岸,甄堡主当着谢金印面前,说的也正是这句话,想不到姓谢的倒还是个人物,当场就回敬了尊驾一句,你可还记得”
甄定远道:
“你的记性太好了,记性太好跟指甲过长一样,有时会惹麻烦的,老头你在活一辈子,竟不能省得这个道理,老夫真为你惋惜。”
店掌柜直若未闻,淡淡道:
“姓谢的一字一语的说:天下若有人能与你们三个相抗,那就只有谢金印一人了哈哈,我引述得不错吧可惜我没有他那等豪气,自然也没有他的实力”
黑衣人道:
“你还是爽快些将所见所闻,全都说出来吧”
店掌柜脸色变得沉重无比,仰首望着屋顶,负起双手在厅中来回踱着方步,似乎在有心回忆一件往事。
未了,他停下足步缓缓说道:
“这是一件绝世秘密,其中牵涉甚广,若全部抖露,只怕天下武林情势,甚至国事都将为之改观,而且今世上也只有老夫洞悉此中最大陰谋”
窗外的赵子原听他说得如斯严重,心中不觉一阵狂跳。
店掌柜道:
“老夫一生为此事,曾走遍大江南北,甚至北出塞外,远适异国,为的便是要查访真相,将其公诸天下”
说时情绪甚为激动,好一会才逐渐恢复平静。黑衣人冷笑道:
“如今你终于如愿以偿,死也可以瞑目了吧”
店掌柜不答,迳道:
“那时职业剑手谢金印在江湖上声名狼藉,人人对他抱着敬鬼神而远之的态度,老夫更不耻他的为人,一日,我因事星夜路过翠湖,不期瞧见湖中一只画舫上,掠起一条人影”
他顿了顿,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接道:
“那人几个起落便纵到湖边堤岸,老夫与他打了个照面,脱口叫道:
“麦大侠”
“此人正是枪法独步天下、望重一时的金翎十字枪麦斫,他神色颇为仓惶,只对老夫拱了拱手,一语不发绕了过去。
“这时天空闪电交击,老夫一眼瞥见他怀中抱着一个稚龄婴儿,正自错愕间,忽闻一道沉重有力的声音传至:“呔那厮慢走一步”
“麦斫闻声头也不回,蓦地解下背上所系的十字枪,拾起枪尖往怀抱中的婴孩刺去
“老夫目睹他居然向一个无知幼儿下此毒,一怔之下,忍不住冲口大吼一声,说道:
“麦大侠,你你作什么”
“我一步跃前,手起掌落,麦斫为了招架老夫一掌,枪势缓了一缓,这会子,一人如飞赶将过来,麦斫匆匆将婴儿往地上一放,往西堤直奔而去”
赵子原听到这里,渐起狐疑之念,暗忖:
“这事怎地把麦斫也扯进去,如店掌柜所言属实,麦斫定必是个问题人物无疑。”
黑衣人冷笑道:
“你生性喜欢多管闲事,终必要自尝恶果。”
店掌柜没有答理,续道:
“是时我尚不知那后来出现之人便是谢金印,他打量了老夫一眼,道:
“有烦足下代为照顾这婴儿”
“话未说完,人已走得不见踪影,老夫穷极一生,几曾见过这等高明的轻功,不觉俯首沉思此人的来历,忽然近处又是一阵轻风吹起,一抹黑影在眼前一掠而逝,那身形快得简直使人无丝毫捉摸的余地。
“老夫大惊之余,顺手推出一掌,孰料掌劲却有若泥牛人海,全无动静,再一定眼瞧时,只见地上空荡荡的,那犹在襁褓中的婴儿,竟于顾盼之间,自老夫眼前消失了
“一连串的变故,登时使我惊得呆了,老夫在周围转了数转,始终未再见到那婴儿的踪迹。
“天色黑如浓墨,老夫满腹疑虑往前疾奔,突然一阵马嘶声响起,回首一望,一辆篷车直驰近来,车头坐着一个头戴斗笠,肩上披着一件大氅的驾车人,两道冷电般的眸子正紧紧盯在老夫身上。
“我骇讶交集,暗道这辆篷车仿佛自天而降,车厢四周紧扣着的灰色篷布,透个一种说不出的神秘可怖气氛
“那驾车人一扬马鞭,冷冷道:
“老儿,你在湖边盘桓不去,莫非在寻找什么”
“老夫呆了一呆,道:
“老朽找一个稚龄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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