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原如梦初醒,轻轻呼了一口气,目光落到黄裳少女子身上,脑际掠过那一闪即逝的纤小人影,默呼道:
“就是她”刻前在后院点了两名银汉子袕道,走个无踪无影的女子就是她”甄定远脸色一沉,道:“姑娘”
黄裳少女截口道;
“少叫姑娘,也别跟我攀枝攀叶,咱们这帮跟那伙,向来对面不啃西瓜皮,有事照直摆不就得了。”
甄定远狞笑道:
“你打扮成如此模样,又故意将下三滥的黑道暗语挂在嘴边,以为如此一来,老夫就认不出你来历了,这不是欲盖弥彰么”
黄裳少女芳容微变道:
“我的来历如何,干你何事甄堡主,你见到那双燕兔死牌了”
甄定远晶瞳转动,掠过赵子原手上那面玉牌,沉声道:
“见到了,又怎样难道还用得着你来提醒”
黄裳少女道:
“没有我提醒,怕就怕你来个视而不见,你明明知晓这店掌柜与燕宫渊源极深,绝不会任凭你们把他给宰了,迟早会着人拿来这面双燕免死牌,故此你便来个先发制人,命令两个手下躲在暗处,一见免死牌亮出,立刻放出两壶烟幕筒,乘乱杀了店掌柜,这一来死无对证,谁也无法指证你杀了人,在双后面前亦可推得一干二净”
甄定远首:
“小丫头信口不知所云,那两人”
黄裳少女接口道;
“那两人经我摆平后,烟幕筒已被我接收过来,你要不要瞧瞧”
说着自囊袋里取出两只竹节圆筒扬了一扬,自外表观之,颇像孩童过节时所燃放的花炮。
直到此刻,甄定远才第一次露出些许慌乱之像,但他本是果雄,心机远高于常人,是以一忽里又自恢复了洋洋之色。
黄裳少女续道:“宫后料想你会有此举,故此将免死牌装在包袱内,使你无从获知布包内所装何物,待得包袱打开,免死牌亮出后,再要有所行动,业已来不及了,此外又叫一个陌生少年负责投进包袱,使你绝对想不到这布包内所装竟会是燕宫双后的兔死牌,这一着也是始料未所及吧”
甄定远轻咳一声,闷然不语。
黄裳少女用着讪讥的口气道:
“甄堡主,你的算计虽则纤丝密缝,滴水不漏,无奈撞上燕宫双后,也只有自认吃鳖了。”
黑衣人跨前一步,冷冷道:
“小姑娘,你的语气也太过肯定了,姓甄的不敢得罪双后,故必须受兔死牌的支配,老夫难道惹不起么”
黄裳少女道:
“摩云手与燕宫双后齐名,那自然是惹得起的。”
黑衣人道:
“既是如此,老夫要杀得这掌柜老头,双燕兔死牌又岂能拘束得了我广
单掌一抬,笔直往店掌柜推出。
黄裳少女适时高声道:
“燕宫双后二人在小路当口等着这几人安然退出本宅,我是说双后两个人,你看着办吧。”
黑衣人掌势微窒,惊道:
“双后齐出双后齐出小姑娘你没有打诳”
黄裳少女道:
“双燕免死牌既在此出现,到底我有没有打脏,阁下心中想必明白得很。”
黑衣人睛瞳连转数转,忽地大喝一声:
“咱们走”
他身随声起,出厅后在半空一个转折,瞬即没人黑暗中不见,甄定远和狄一飞也相继掠起。
临去前,甄定远身在空中,忽然一扭腰,一言不发对着地上的蜡人头遥遥劈出一掌
俏无声息之中爆出一声霹雳般巨震,那蜡造人头被他的掌力劈成无数粉屑,碎片横飞
一眨眼,甄、狄二人身踪已经去远。
店掌柜转身朝黄裳少女道:
“姑娘来的正是时候,只可惜了那只青犀,如此神兵利刃被甄定远这等剑手带走,不啻如虎添翼了。”
黄裳少女道:
“一把宝剑换回二万五千两银子,这笔买卖大有盈余,难道你还舍不得么”
店掌柜摇首道:
“话不是如此说,这位少年在老朽那店铺里,使剑露了几手,造诣颇为不凡,我实在很想将那柄青犀赠送于他呢。”
赵子原情知店掌柜所指的乃是自己,忙道:
“不敢,老丈混迹于市井,韬光隐晦,小可却误认市侩商贾,致多有得罪,还望恕看。”
店掌柜微微一笑,赵子原执礼复道:
“还未请教老丈名讳。”
一直到目前,他仍未弄清楚店掌柜与燕宫双后、香川圣女之间,到底有何关系牵辖,首先要知晓的便是他的姓名身份,是以迫不及待问出口来。
店掌柜犹未回答,黄裳少女抢着道:
“你别一个劲儿问个不歇了,快跟我走吧”
赵子原怔道:
“随姑娘走到哪里去”
黄裳少女道:
“去见燕宫双后啊,你为她们做了一桩事,宫后多少会给你一点好处的。”
“燕宫双后身份何等尊隆,而小可在江湖藉藉无名,还不是听令旁人予驱予遣,焉敢妄求赏赐施舍,盛意心领了。”
显然他仍念念不忘刻前双后座轿路过,重帘深垂,既不愿见他的面,连话语都不屑与他直接对谈而要官妃转达的屈辱,其实他本非量小器窄之人,但对今夜之勘探遭遇,竟是耿耿不能释怀,似此心理,连他自家亦解释不出。
黄裳少女翠眉一耸,怒道:
“不去便不去,哼,不识抬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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