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篇人间惨事,致痛洒同情之泪是以,只说了声:“芝妹,别再哭了”回头问翠莲道:“莲姑娘,那马三太爷住在哪里,做的是什么生意,请见告。”翠莲点点头,答道:“环城老街那卖肉的马屠夫,就是三太爷”翠莲的话声一落,忽然张啸天纵声一阵大笑,气发丹田,声如龙吟,震的杏花村酒楼屋瓦,格格作响,只吓得刘氏父女及在坐吃喝的群客,无不面上变色,心惊不止张啸天一阵笑过,沉声喝道:“呸我道是个什么了不起的马三太爷,原来是个杀堵的屠夫,刘老儿别再哭啦,让俺老张去替你出了这口气”说话中,双手一按桌面,人已站在离蓝剑虹等五尺开外,一转身,就想往楼下奔去。蓝剑虹做事,一向谨慎,怕黑湖山怪此去惹祸,忙微点足尖,人已捷若风飘,拦住张啸天的去路,低声道:“啸天,刘老丈父女未先离开高平城,我们怎能轻举妄动,再说你去时也只能给那姓马的皮肉上一些教训,决不能闹出人命,替自己惹来麻烦”语毕,一使眼色,带着张啸天归回原位。蓝小侠重新坐下,俊目流波,向厅中群客扫了一眼,轻声对刘老头道:“老丈,马三太爷的五两银子,你不需还了,晚辈这里送你三十两白银,做路费盘缠,速备车离高平回河南开封府去,剩下的可做点小买卖,使你父女二人得以糊口。”说完话在包袱中取出三十两白银,双手捧着交与刘老头。刘老一怔,哪里敢接受,抖着嘴唇正想说话,忽闻张啸天喝道:“你这老儿,也真是不识抬举,俺相公给你银子,你尽管收下决不会像姓马的那样,要你退还,快拿着吧还噜嗦个什么你不着急,俺老张可不能忍啦”刘老头听他一喝,只好流着热泪,抖着双手,接过剑虹手中的卅两银子,放入怀中,赶快一拉翠莲,双双拜倒地下,道:“相公救命之恩,老儿父女至死不忘,敢请相公赐告尊姓大名”刘老头话未说完,蓝剑虹慌忙离坐,双手扶起刘氏父女道:“偶伸援手,且区区银子,算得了什么老丈这样一来,反而折煞晚辈了至于晚辈的姓名么我暂不能奉告,老丈这里就请速离高平吧迟了恐生意外”刘老头见人家不肯告以姓名,知道他们江湖中侠义人,做了善事,不愿留名,也就不便再说什么只好拉着女儿翠莲,向蓝剑虹、兰芝、啸天各人行了礼,转身下楼,刘翠莲临到楼口,忽转过秀面,双目含情脉脉深深地盯了剑虹一眼,随父亲走下楼去。三楼上的酒客,总不下四五十人之多,适才听张啸天一阵纵声大笑,以及看到剑虹、啸天二人离坐时那奇快的身法,知道他们三个人都是武林中难惹的人物,早已全都相顾愕然,无一人敢哼一声现在又见蓝剑虹送那老头白银三十两,命他离高平,则更是惊得全部面上变色,哑然无言刘老头父女走后,若过了一个多时辰,群客也都吃完酒饭渐渐散去,蓝剑虹心中暗里一盘算,刘老头父女,此时大概已离了高平县城了。这才对张啸天笑道:“啸天,现在你去找那姓马的吧但千万记着,不要闹出人命”
张啸天领命,呵呵一笑,离了杏花村。暂按下蓝剑虹、易兰芝二人在杏花村等候黑湖山怪张啸天不提。且说啸天离了杏花村,问明到环城老街的路径,迳往环城老街奔去。走了若四五条街道,连拐了两个弯,已到环河老街,举目一望,果见前面街左有一家肉铺,房屋建筑得非常富丽。张啸天大踏步的走近肉店,见店面中摆着两副肉案,悬挂着数百斤上好猪肉,顾客如云,十几名刀手,正在忙着不停的割肉过秤。柜台中坐着一个年若四十三四岁的大汉,浓眉大目,一脸横肉,但生得红光满面,颚下长满了半寸长的虬须,一看就知不是个好东西。张啸天虽生性粗鲁,但他一遇大事,却能粗中有细,心想,看这家伙的长像,定非善类,但还是问过明白较妥,万一找错了人,又得挨蓝公子一顿大骂。想至此忙上前略一拱手,问道:“掌柜的,可是马三太爷么”那人见张啸天生得身躯高大,面貌丑恶,且身上还背着巨弓长箭,不禁暗里一惊,但又不敢不告诉他,自己就是马三太爷忙立起欠欠身,道:“在下正是马老三,但不知英雄找我有何见教”张啸天听他就是马屠夫,不禁怒火顿炽,冷冷一笑,道:“你开的是肉店,俺来找你,当然是买猪肉,要十五斤精肉,不得有半点肥的在上面。”马三笑着点点头道:“使得”语毕,吩咐刀手割肉。张啸天蓦的喝道:“俺买肉要你亲自切割,谁要你吩咐那厮们动手。”马三情知来者不善,也就只好忍着一口气,离了柜台,走进肉案,整整切了半个时辰,才将十五斤精肉切好,道:“英雄府上哪里,小店派人送去。”张啸天呵呵一笑,道:“要你送什么俺还要买呢”话至此略顿,双目如电,扫了店中一眼,又道:“再要十五斤猪蹄,蹄中不能有丝毫骨头。”普天下买猪脚没听说过不要带骨头的,何况马三爷又是高平县城的恶霸,平时只有他戏弄人家,他哪里受过这等凌辱不禁怒火顿炽,面色一沉,说道:“敢问英雄上姓大名,我们素昧平生,想我马三没有得罪阁下的地方,何以要来这样折辱我”张啸天纵声一笑,音若沉雷,只惊得店中的群客顿时散去,刀手门个个变色。张啸天一阵笑,道:“你还不配问我的姓名,你折磨刘老儿父女这样久,我今日折辱你只一个时辰,你就不耐烦起来”张啸天话未说完,马三冷冷一笑道:“原来你是为了那刘老狗儿,你要怎样”马三不愧为地方恶霸,说话够硬。张啸天又是呵呵一笑,道:“怎样我要来教训教训你”话声中,伸手在肉案上抓出那块十五斤重的全精肉,向马三劈面打去。马三似觉眼前倒来一座肉山,闪避不及,十五斤猪肉给张啸天这一掷。少说些也有百多斤力道,正正的打在他面上,人也随着向地下一坐。马老三不由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一挺身站起身子,在肉案上抓了一把剔骨尖刀,手挥尖刀,猛向张啸天扑去要知道,马老三只不过是地方上一个无赖恶霸,张啸天却是武林中一代义侠,马老三哪里是人家的对手,也许是他恶贯盈满,命中注定要死在这位怪侠手中。但见张啸天左臂一抬荡开马三持刀右手,右手握拳迎面击去只闻马三怪叫一声一个鼻子,被张啸天打得歪在左面,鲜血迸流,手中剔骨尖刀,早已脱手飞出,不知了去向。店中伙计刀手,及过路停脚看热闹的人,见张啸天武功高强,谁敢上前来劝。张啸天见马三虽鼻受重伤,但傲恶之气未退,仍怒目圆瞪望着自己,他哪里能忍,上前一步,照准眼眶眉际又是一拳,张啸天伸手疾快,马三哪里能够闪避,只打得眼棱缝裂,乌珠迸出,鲜血如涌泉喷出。这一拳,打挫了马三的凶气,情知自己比人家差得太远,且眼鼻巨痛难当,转身就想逃跑张啸天哪里肯就此放过,一个高大身躯,往前一迈,伸左手一把抓住马三一只手臂,右手斜着又是一拳,这一拳正打在马三右太阳穴上。但闻马老三一声惨叫,右太阳穴头骨穿了一个大洞,血流如注,张啸天一松手,马老三卟的一声栽倒地上就此死去张啸天见马三横尸当地,不免一愕,正想拔脚逃走,忽闻店内一声娇叫,声音异常凄厉张啸天一怔,看时只见肉铺店面内,奔出一个年约卅三四岁,手持铁火叉,眉目清秀的中年美妇。那妇人一出店门,大声哭叫道:“我当家的与你这鬼怪有什么仇恨你将他活活打死,夫呀,你死得好惨”啊哭叫了一阵,陡的双手紧握八尺铁火叉,向张啸天狂扑过来,叉尖对准着啸天前胸,来势甚猛张啸天也就不敢大意,再加上他知道人命关天,心里一急,马妻铁叉近身时,他陡的身子一侧,让过铁叉,右手在叉把上顺势一带。骤闻一声惨叫啸天回头看时,心里大吃一惊,只见马妻已横尸对街,一家油盐杂货店的墙壁下,脑浆迸裂,死状极惨。原来马妻见自己丈夫活活被张啸天三拳毙命,心中悲痛欲绝,在厨房中抓着一把八尺铁火叉,奔了出来,连哭带叫,欲用铁叉替夫报仇。她既悲愤填膺,持叉扑过来的力量,自是异常凶猛,张啸天是因为闹出了人命,心里有些惊慌,所以侧身中顺手一带叉把,不知不觉中,也用了二三分力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又怎能经得起一个能生裂虎豹的黑湖山怪的用力一带,再加上她自己猛扑过来的力量,是以,一个娇躯,就像抛球似的,被抛至对街一家油盐杂货店的墙壁下,头先撞去,只撞得脑浆并裂,当堂死去。张天啸见又是一条人命,自是更为惊惶,一回头拔脚就跑。刚跑过环城老街口,只见迎面五个青衣大汉,拦住去路。张啸天向来人一打量,见他们全是短衣劲装,手里各拿着刀枪不等的兵刃,中间一个年若六旬的老者,背插厚背鬼头刀,似乎是个头目。老者向张啸天扫了一眼,翻手一拔背上背着的厚背鬼头刀,上前两步,冷笑一声道:“朋友,你的胆子也真够大,竟敢在高平城中,白日做案,难道你不知道我刁总捕头的天威吗”张啸天早已看出,这班人是六扇门中的捕头,自己既然杀了人,自是不好和人家硬嘴,忙躬身一揖,道:“小弟经过贵地,路见不平,伸手管了件闲事,至失手杀了马三夫妇。”那姓刁的又是冷冷一笑笔,道:“你知罪就好,免得我们动手,马三太爷是高平县城中铛铛响的人物,你将他夫妇打死,这罪可真不轻那,走吧”张啸天一怔,道:“到哪里去呀”刁总捕头哈哈一笑,道:“到哪儿去你不知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杀了人,跟我们到衙门里去,少不得要砍你的头”张啸天闻言怒火立起纵声呵呵一笑,音若暴雷,只惊得几个衙役,连连退了两三步。一阵笑过,沉声喝道:“要是俺老张不去呢”刁总捕头面色一沉,一声暴喝道:“看你打扮,像是江湖中人,你刁太爷也跑过几天江湖,江湖中打死一两个人,算不了什么,但高平县是有王法的地方,打死人就得伏罪,废话少说,快跟你刁太爷走”张啸天又是呵呵一笑,道:“俺老张草莽武夫,不懂王法,其实替你们高平城中除了一个恶霸,也是百姓们的幸福,俺尚有要事缠身,不能久耽,恕就此告别了”语毕,拔步就向前走去。刁总捕头,一声断喝道:“哪里走”喝声中,厚背鬼头刀,寒光一闪“力劈华山”猛向啸天右胸劈去。张啸天一晃身,让过刀锋,冷冷一笑道:“要动武就好讲话了。”说话当儿,早已将背上背着的牛角巨弓,抖的笔直,成了一条巨鞭一招“乌龙出海”,鞭挟劲风,猛向刁总捕头横扫过去。刁捕头倒不愧为六扇门中的总捕头,见对方鞭势来得劲力奇猛,赶忙拔身腾起,“旱地拔葱”跃起七八尺高,斜着退出丈许远近。双脚刚一落地,张啸天已如影随形,跟踪而至,鞭光如虹疾扫中盘。
刁捕头被鞭风逼得连连后退,不由得激发了他的凶性,大吼一声厚背鬼头刀展开卅多年苦练火候,滚滚化一团白光,疯虎盘猛攻过来。他手下四个捕头,见总捕头和人家拚上了老命,也各舞兵刃,涌了上来,将啸天团团围住,顷刻间环城老街口,一片刀光鞭影,看热闹的人,也将一个街口围得水泄不通。张啸天原本就性情暴躁,这时又见五个人围着他死命狠攻,不禁怒火更炽,大吼一声,长鞭施出师父赤发魔女所传的绝学,“降龙伏虎”鞭法。刹那间冷风四起,鞭光如浪涛骇电,卷地雷鸣,日光下,灼灼闪光。刁总捕头和手下的四个捕头,不要说还手招架,简直已看不出他的人影了蓦闻惨叫两声张啸天陡的鞭光一缓,不禁大吃一惊,见被自己伏龙钢鞭打死的,正是刁总捕头,和另一年青捕头。刁捕头身子被鞭截为两断,另一个则被扫断了脑袋,身手异处剩下的三个捕头,见张啸天的鞭势缓了下来,用尽平生所学,各人猛攻了两三招,将黑湖山怪逼退五六尺远,乘机跃出战圈,见总捕头已死,哪里还敢再战,掉头就往衙门中跑去,以求救兵。张啸天见五个捕头,两死三逃,自己也就不敢怠慢,手拖伏虎钢鞭,迳往杏花村酒楼跑去。再说蓝剑虹、易兰芝二人,在杏花村等候张啸天,见他去了这久时间,尚未见返回,正在犯疑,莫非出了什么事情蓦闻街上一阵人声沸腾,蓝剑虹情知不妙,忙离坐探头窗外一望,不禁悚然一惊只见张啸天手拖长鞭,迳往杏花村酒楼奔来,他身后跟随着一大群百姓,喊叫喧天。蓝剑虹向易兰芝一使眼色,赶忙各人背上行囊宝剑,剑虹从怀中抓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算是酒饭钱,忙往楼下奔去二人刚奔出杏花村大门,黑湖山怪张啸天,已经奔近眼前,急急说道:“蓝公子,啸天该死,不但将马三太爷夫妇打死,且打死了衙门中的总捕头和一个小捕头,咱们快走吧”事情弄到这样地步,蓝剑虹也无可奈何只好狼狈的瞪他一眼,说声:“快走,逃出城去再作打算吧”蓝剑虹话声一落,人已跃至街心,领先往高平县城北门奔去,易兰芝、张啸天随跟身后。三人一紧脚力,健步如飞,刚出北门忽闻身后,响起一阵人声呐喊。蓝剑虹回身一望,悚然一惊,只见城内尘土扬处,一队官兵追来。他忙轻声道:“后面有大队官兵追来,我们快展轻功向小路逃走,记着向北行就是。”易兰芝、张啸天闻言,同地回头一望,果见一队官兵各持兵刃,向自己三人追来,忙遵剑虹指示,各展轻功,闪入官道左侧的小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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