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晌,那姜风的声音又道:“各位莫笑话我,我脾气实是躁,但那小兔崽子,也实
在太欺负人”
然后一阵笑语声,劝慰声,那姜风笑道:“好,我不生气,铁兰小乖乖,来,让
我”语声渐渐含糊不清。
牛铁娃听得眼都直了,压住喉咙,嘶哑着声音,低声骂道:“兀娘贼,竟敢叫我妹子做
乖乖,老子”李名生反手掩住了他的嘴,方宝儿却不禁大是叹息,瞧这模样,铁兰竟做
了这水寨飘把子的姬妾。
突见又是一艘轻舟冲入,舟头亦有灯笼斜挑,灯笼旁也有个青衣少女,只是这少女手中
多了一面红旗。
这少女人了船舱,片刻间七艘方头船灯火突然一齐燃着,数百枝灯笼火把,将这一片芦
塘照得宛如白昼,灯火映在水上,水上似也高起了数百盏明灯,偶然有一艘轻舟撞破灯影,
水浪间便似卷起了无数细碎的火星。
只见每条船上,并肩走入四条劲装大汉,衣衫竟是赤红颜色,二十八条大汉身材相同,
步履一致,手提晶光闪亮的金铜号角,号角亦系着一片红绸,红绸随风飞舞,看来端的抢眼
夺目
号角之声齐鸣,声震天地
一连数十条轻舟,在号角声中,自那狭窄的水道中荡了出来,船形极是奇特,亦极是小
巧。船头船尾,青光闪闪,都带着个巨大的铁钩,第一艘船尾钩与第二艘船头,铁钩紧紧钩
在一齐,余此类推,数十只轻舟惧是首尾相连,有如一条长龙,第一蹬轻舟船头,盘膝端坐
一条精赤着上身的彪形大汉,面前放着个奇形巨鼓,大汉双手持槌,鼓声一响,长浆齐下,
长龙般船队,却在池塘间盘起了一圈蛇阵,那鸣鼓大汉已绕在蛇阵中央,沉重的鼓声。与嘹
亮的号角声相和,混合成一种震人心悸的强烈魅力。
鼓声更急,号声更响。
中央鼓舟外围,便有四艘轻舟,每舟之中,但有两条大汉,身穿深蓝色长裤,精赤着上
身,上套着件织金马甲,露出黑铁般肌肤,马鬃般的胸毛,看来有如野兽一般,紧紧挤坐夜
轻舟浅舱中,双膝几乎已碰着下额,这时每舟之上,俱有一条大汉长身而起、四条大汉,身
长赫然竟都在八尺开外,四人做了个手式,齐地跃下水中,池塘水浅,仅只没及他们u的胸
膛,另四条大汉随之站起,却各各跃上了前面四条大汉之肩头,身子一探,竟将中央那腰鼓
舟生生提起,吐气开声,“啃”地一吼,掌背翻掌心,将轻舟平托在掌中,平平举了起来,
直似平地间忽然建起个空中楼阁,凌空架在水面,比那方头大舟,还要高出数尺。
八条大汉有如铁桩般屏立在水中,鼓声突顿,击鼓之大汉竟也自凌空舟身中缓缓站起,
双手托起了那面巨鼓,高举过顶。
方宝儿也不知他们在弄何玄虚,正瞧得有趣。
忽然间,只见一条淡蓝人影,亦不知自哪艘船上斜斜飞跃而出,一掠两丈,足尖在最下
面大汉肩头上轻轻一点,掠上轻舟,双肩微耸,又自凌空跃起,有如旗花火箭般直升两文,
轻轻落在那面高举着的巨鼓上,身法之轻灵曼妙,便是凌被仙子也不过如此,灯光之下,只
见他长发披肩,只束着只灿烂的金环,一身蓝衫,任风中不住飞舞,纵然瞧不见他面目、但
那种飘逸出尘之风姿,已足以令人神骏,宝儿几乎忍中佐要喝出来来。号角声亦自顿寂,风
吠芦苇,天地萧然,蓝衫人朗声笑道:“有容远来,不见主人出迎,姜大寨主这慢客之罪,
小生必定要罚上一罚。”
语声清脆婉曼,较其人风姿更是醉人,若非他自称“小生”别人真要当他乃是个妙龄少
女。
船舱中厉声道:“要我出迎,你还不配”
蓝衫人哈哈笑道:“好厉害,好厉害山既不来就我,我只有定向山去了,不知姜大
寨主,可容小生作个入幕之宾么”不但笑语声甚是姚达,这“入幕之宾”四字用得更是莫
名其炒,宝儿暗笑付道:“那姜大寨主又非女子,他这四字用的可真荒唐极了。”
船舱中果然暴怒道:“放屁,小兔崽子你敢”
语声突顿,似是被人扯住,另一个低沉之口音接着道:“萧舵主远来有何见教,但请明
示。”
语声虽低沉,但中气充足,劲力绵长,一个字一个字传送过来,每个字都如鼓声般撼人
心弦。
蓝衫人似是大感惊奇,默然半晌,方自缓缓道:“不想天风水寨中,果然藏龙卧虎,竟
有如此高人,小生倒失敬了。”
那姜风怒骂道:“阔话少说,有屁快放”
蓝衫人大笑道:“姜寨主果然快人快语,小生来此,乃是为了三件大事,其实姜寨主只
怕早已知道了”他语声微顿,牛铁娃却突然附在宝儿耳边,悄悄道:“我我实在忍不
住,要说话了。”
方宝儿道:“什么事忍不住”
牛铁娃道:“下面抬船的大个子,其中有一个就是我那宝贝二弟,他怎会也来了,我实
在想不通”方宝儿呆了一呆。心里想不通的事,更是不知比牛铁娃多了多少倍,此刻池塘中
这两帮秘密帮派,显然有着深仇大很,铁兰莫非就是因为已知道自己的嫂子是这姓萧的帮中
门徒,是以便投入姓姜的门下,好设法来出出那口胸中积年历忍受下来的怨气不成
但她二嫂既属此等秘门密派中人,又怎会嫁给了她二哥而且婚后显然仍与那帮中弟子
时常深持联络,这又是为的什么若说这女子乃是为了要利用于她二哥,方自委身下嫁,但
一个普通渔家予弟,纵然身材长得高大些,又有何利用价值这其中秘密,宝儿当真百思不
得其解。
只听那蓝衫人朗声道:“小生此番前来,第一件事,便是要请姜帮主将最近所做的那票
买卖,分下一半来,也好教大家都欢喜欢窖,至于那小妞儿,本是敝帮弟子拦下来的,亦请
帮主将她发还。”
船舱中姜风道:“哼,第二件”
蓝衫人道:“你我两帮实力相苦,与其终年争杀,互有损伤,何不结盟一体,只要姜帮
主肯答应一声,凭我两派之人力、物力,已不必困于浅水之中,大可出海与那紫髯龙一较短
长”语声微顿,又道:“小生此乃出于诚意,但望姜帮主三思。”
姜风似也有些被他打动,默然半晌,道:“那第三件呢”
蓝衫人笑道:“这第三件事,更是美不可言,想贵帮之中,多是单身少女,敝帮之中,
却多是寡男,你我两帮结盟之后,两帮弟子,也可双双对对,成其佳偶,岂非武林一大佳
话,至于小生与帮主”
话犹未了,船舱中姜风已暴怒喝道:“放屁”一件暗器,自舱中急飞而出,直打蓝衫
人面门。
那暗器体积不小,手势却是劲急无伦,两下相隔虽有三、五十文,但瞎器到了蓝衫人面
前,势道犹自不衰。
蓝衫人身子一侧,将踏器抄在手中,却竟是把茶壶。想那姜风竞能将茶壶一掷数十丈,
gu903();这手上力道是何等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