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展梦白垂首道:“前辈虽然武功绝世,但亦不免身中”情人箭“,晚辈纵能学得前辈所有武功,唉,也是一样无力避开”情人箭“,如此怎能报得先父不共之血海深仇,晚辈直言,望前辈见谅”
秦无篆面上阵青阵白,亦不知是愁是怒,过了半晌,凄然一笑,望着面前的包裹与布旗,缓缓道:“想不到江湖中总算有一人,不愿拜在”布旗门“下,延绵百余年,传了十数代的”布旗门“,难道要至此而绝么”
展梦白心中大是难受,这赫赫一世的英雄人物,此刻竟露出了如此凄凉神色,其心中可以想见是何等的肃索,悲楚,沉重
冷风穿窗,突听一声冷笑,随风而来,秦无篆厉叱一声:“什么人”
窗外冷冷笑道:“太不公平,太不公平,世上居然还有如此不公平之事,实令老夫难解”语声自远而近,缓缓而来,破碎的窗口,赫然出现了两条人影。
夜色之中,只见这两人一老一少,老的枯瘦矮小,锐目削腮,一手捻着颔下山羊般的短须,不住冷笑,小的却是那方才越桥而去的碧衣少年。
秦无篆面色一变,大怒道:“方辛方一竹方逸方竹灵你父子两人,居然还敢再来见我”
这枯瘦老人竟是昔年纵横一时的独行剧盗“绝户”方一竹,此人手辣心狠,富宅大院,只要被他看中,一定抢得片草不留,是以人称“绝户”,千余年前此人突地消声匿迹,不想此刻竟在这里重现,展梦白心头一凛,只听他冷冷道:“武林中学武之人,有谁不想拜在”布旗门“下,你却偏偏选中了这少年,而人家却偏偏不愿,若有别人见到,岂非反似你在求他。”
秦无篆面色森寒,显已怒极,厉声道:“你你竟敢如此说话”要知他毒已攻心,一动便要丧命,否则以此老生性,早已扑上前去。
方辛仰天冷笑道:“犬子见你双腿尽失,将你一路护送至此,递茶倒水,侍奉药汤无微不至,你不但不肯将衣钵传他,而且将他一掌震伤,这非但太不公平,简直是恩将仇报”
秦无篆怒道:“你这孽子虽然心术不正,资质不差,但老夫念在他一路护送,本也有心传他武功,那知他见老夫仍然未死,竟想乘着老夫熟睡之际,毒手暗算,这般心术,击他不死老夫已觉遗憾万分。”
碧衣少年方逸冷笑一声,道:“你此刻不妨再来击我一掌”
方辛接口道:“往事不提,我劝你此刻还是将布旗秘岌一起献出,老夫还可念在这一份交情上,好好埋葬于你,否则你此刻毒已攻心,只要老夫微一抬手,你便要死无葬身之处了”反手一掌,切在窗台上,窗台泥木,立刻飞激四散,桌上的杯罐,也被震的跌在地上。
秦无篆面色煞白,道:“老夫宁可宁可灭绝此门,也不传给你这孽子。”怒极之下,语声已不禁颤抖。
方辛冷笑一声,突地伸手一按窗台,飘然凉了进来,冷冷道:“你拿不拿来”每说一字,脚步移动一步,步步走向床前。
展梦白再地无法忍耐,横身一步,挡在他面前,大喝道:“出去”
方辛看也不看他一眼,冷冷道:“姓秦的,你此刻只要稍一妄动真气,便是死路一条”突地劈手一掌,直击展梦白前胸手掌枯瘦,色如黑醋,不问可知,掌力定必绝毒
展梦白胸膛一侧,脚下才退半步,兜底一拳击出,方辛冷冷道:“好个不知死活的蠢才”手掌一沉,急切展梦白手掌,招式变化,快如闪电,展梦白大喝一声,全然不顾自己手腕,左拳斜击而出,击向方辛右面太阳穴上。
“绝户”方辛蓦地一惊,连退三步,他实未想到这少年一招未过,便已施出如此不要命的招式,微一定神,冷笑道:“你既与他无关,为他卖命作甚哼哼,这样不要命的蠢才,老夫还未见过”
展梦白大声道:“今日就要你见见”
方辛冷笑道:“好”
进身踏步,又待攻出一掌,突听秦无篆厉叱一声:“住手”
方逸亦自亲身跃入,道:“爹爹,我来对付这不要命的蠢才”
方辛道:“且听那姓秦的还要说些什么”
秦无篆道:“你父子两人,一个在先,一个在后,一个在明,一个在暗,是否早已计画好了,要来骗我的布旗秘岌的”
方辛微微变色,兀自冷笑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秦无篆道:“老夫毒已不治,自已不将生命之事放在心上,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你此刻竟还敢站在这里,难道不信老夫此刻全力发出一掌,仍可制你死命么”语声沉凝清朗,内力竟似仍然十分深厚
方辛身躯一震,情不自禁地后退三步,方逸更是早已避到屋角,展梦白见到秦无篆在此情况之下,余威仍有如此慑人之力,心里不禁悲愤感慨交集,只听秦无篆放声狂笑道:“如此鼠胆的畜牲,也配在老夫面前撒野”
笑声虽高,但余音之中已有衰败之象,展梦白双眉暗皱,方辛果然也已狂笑道:“老匹夫你若不笑上这一笑,方某险些被你骗了,你此刻还有余力伤人么哈哈不妨再来试上一试”
展梦白厉声道:“只要有展某在此,你休想沾上他老人家一片衣角”双臂一振,卓然而立
“绝户”方辛笑声越狂,满面煞气,道:“好好,你若定要陪他同死,老夫必然叫你如愿”
狂笑声中,脚步移动,展梦白只觉心头热血上涌,双拳紧握,只要方辛再踏上一步,他使要将热血在此处
那知秦无篆突地厉叱一声,大喝道:“你敢碰他一碰”手掌一反,旗一点,身躯竟然笔直站起在床上,双目灼然,须发皆张,这称雄一世的老人,此刻双腿虽已齐根断去,但神情问的威风煞气,仍令人见而生寒
“绝户”方辛满手血腥,心狠如狼,此刻在这垂死的老人面前,不知怎地,心底竟生出了一阵寒意,强自拧笑道:“我就在你面前先将他杀了,看你又能将我怎样”
方逸道:“正是,看你又当”
突听窗外轻轻一声叹息,道:“方老二,你又要杀谁了”
“绝户”方辛父子齐地一震,回身望去,只见满身黑衣的一个苍白女子,斜斜倚在窗棂边,方辛、方逸、展梦白一齐脱口道:“萧三夫人”他三人虽是同时喊出这四个字,语气却大不相同。
方辛父子语声颤抖,满含惊惶,展梦白却又是欣喜,又是忧郁,欣喜的是,以她的武功,不难将方氏父子击退,忧郁的却是,此刻她依在窗旁,面色苍白,更是憔悴,病势彷佛又加重了几分。
萧三夫人轻轻道:“你强取豪夺,又要杀人,难道你已将十年前被”天道人“赶的无处容身,入谷乞命时所立的诺言忘记了么”
“绝户”方辛的拧笑与煞气,此刻早已消失无影,垂首道:“在下不敢,只望三夫人回谷复”
萧三夫人道:“既然没有忘记,还不快走,你若从此真能洗心革面做人,我自不会为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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