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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说,你确定你恢复记忆了吗

百分之百。

你叫什么名字

伊森。他说。

非常好。

你能帮我一个忙吗伊森问。

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说吧

我需要打几个电话。我要打给我太太和我的主任探员。有人通知他们了吗

我相信在发生车祸后,警长办公室一定已经通知了你的紧急联络人,让他们知道你出了什么事,还有你的状况。

撞车时,我的西装口袋里有支ihone。你知道它被收在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不过我可以戴上我的神探南茜nancydrew侦探帽去帮你找找。

十分感谢。

看到栏杆旁那个红色小按钮了吗

伊森低头搜寻。

你需要我时,按一下我就会来。

护士潘蜜拉再度露出甜美的微笑,开门离去。

房间里既没电视,也没电话。墙上的挂钟是他所能找到最好且唯一的娱乐。他躺在床上看着秒针不停地绕圈圈,看着窗外的光线从早上变成中午,从中午变成下午。

他不是很确定,但他的病房显然不是在三楼、就是在四楼。潘蜜拉没再将百叶窗放下,所以在看腻了挂钟时,他便小心地转动没受伤的那边身体,仔细观察松林镇的风光。

从他优越的地理位置可以清楚看见大街和左右两侧的数个街区。

在来这儿之前,他就知道这是个很小、很安静的镇,但镇民的活动之少还是让他大吃一惊。在一个小时中,他一共只看到十二个人走过医院前的人行道,没有一辆车开过这条镇上的主要干道。最吸引人的画面是一群建筑工在两条街外的空地搭建房子的骨架。

他想着远在西雅图的太太和儿子,希望他们已经在前往这儿的路上。他们得先飞到博伊西或米苏拉,再租辆车开上好长一段路才能到松林镇。

下一次他再看时钟时,长短针指着三点四十五分。

他在这儿躺了一天了。什么米特医师的,到现在连个鬼影子都没见到。伊森待在医院的经验不少,之前所有的护士和医师绝不会让你闲上十秒钟,不是有人拿药给你、拿针戳你,就是要检查这、检查那的。

但是在这儿,他们却像是故意在忽略他。

护士一直没将他的ihone和其他随身物品拿来,他就不相信这个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小镇医院会有多忙。

他伸手摸索贴在栏杆的控制面板,用大姆指压下呼叫护士的钮。

十五分钟后,他房间的门被推开,护士潘蜜拉像阵风似地出现了。

喔,我的天啊真是非常抱歉。直到十秒钟前我才看到你在找我。我猜我们的通讯系统大概出了什么问题。她站在床尾,双手放在金属床架上。我能为你做些什么,伊森

米特医师在哪里

她扮了个鬼脸。他一整个下午都在开刀房,病人的状况很危急。连续开了五个小时,简直像恶梦一样。她笑出声音。可是我向他报告了你今天早上的血压,还有你奇迹似地恢复记忆的事,他认为你非常棒

她对伊森竖起两只大姆指。

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

他应该会在晚饭后开始巡房,所以差不多再半个小时吧

伊森心中的挫折感愈来愈强,但他仍然努力压抑自己的脾气。

你找到我的手机和其他我出车祸时带在身上的东西吗我有个皮夹,还有个黑色公事包。

潘蜜拉做了个举手礼,在原地假装踏步。

正在努力中,队长。

先拿支市内电话过来吧我需要联络几个人。

没问题,法警大人。

法警

你不是联邦法警之类的人吗

不是。我是隶属美国特勤局的特别探员。

真的吗

真的。

我还以为你们的任务是要保护总统呢

我们也会做点其他的事。

那么,你跑到我们这个世外桃源来干什么

伊森给她一个既冷淡又勉强的微笑。

我不能告诉你。

事实上,他可以,可是他不想。

好吧现在你彻底地激起我的好奇心了。

电话,潘蜜拉。

什么

我真的很需要打几个电话。

好,我马上办。

终于到了晚餐时间。亮晶晶的金属托盘上有个放了绿色和棕色泥状物的自助餐盘,没有电话。伊森决定他要离开医院。

没错,他之前就溜出去过,可是那时的他因为严重脑震荡,所以神智不大清楚。

现在,他想得很透彻。

他的头不痛了,呼吸也变得顺畅许多,而且左胸的疼痛缓和下来了。更何况,如果医师真的对他的情况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那个混蛋至少应该在过去的十个小时里抽空来看他一下。

伊森等着潘蜜拉走出房间。要走之前,她还特意告诉他:医院的食物看起来很难吃,其实味道还不错。

门一关上,他就把点滴针头从手腕拔出来,爬下床铺栏杆。他赤足踏上亚麻油布地板,感到一阵寒意。他知道自己的情况还没完全稳定,不过比起四十八小时之前,已经好太多了,

伊森放轻脚步走向衣柜,打开。

他的衬衫、西装、长裤全挂在衣架上。皮鞋则放在下面的地板上。

没有袜子。

没有内裤。

我猜只能不穿内裤了。

他弯腰拉上长裤时,左胸传来一阵剧痛,但一旦他站直身体,疼痛立刻消失。

伊森瞄到他赤裸的双腿,一如往常,上头纠缠的疤痕立刻让他想起八年前那个充满尸臭、有着棕色墙面的房间,他永生难忘的那个房间。

他检查后发现瑞士刀还在西装内袋里。很好。那是他二十出头时当直升机维修员时留下来的,其实对现在的他来说比较像个护身符而不是工具了。不过知道它仍然存在还是让他心里舒服点。

他站在浴室镜子前打领带。试了五次之后才弄好。手指太笨拙僵硬,好像他已经好几年都没打过领带似的。

当他终于弄好一个不怎么样的温莎结后,他退后一步打量镜子里的自己。

脸上的瘀青稍微退了一点,但西装上却染了不少草渍、污点,左上方的口袋也裂了。白色的牛津衬衫也很脏,他可以看到衣领下有被血溅到的痕迹。

他在过去几天内瘦了许多,只好把腰带扣在最后一个洞。即使是这样,裤子还是太松。

伊森转开水龙头,弄湿双手,用手指耙过头发。

将头发分好。试着让它看起来自然服贴。

他用温水漱口好几次,可是还是觉得牙齿仿佛生了苔,

他擧起手臂,闻了一下。好嗯。

他其实也需要刮个胡子。上次看起来这么狼狈,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伊森把脚伸进鞋子里,系好鞋带,走出浴室,停在房门口。

直觉告诉他小心行动,不要被任何人发现。这个反应让他有点困惑。他是联邦探员,充分得到美国政府的授权。换句话说,人们必须服从他的命令。即使是医师和护士也一样。他们不想让他离开叫他们去吃屎吧不过,部分的自己还是想避开麻烦。很蠢,他知道,可是他不想让护士潘蜜拉逮到他。

他转动门把,轻轻将门推出一英寸宽的小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