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如是过了好几天,也不知道李陌和陈宴清发的什么疯,不要命的办公,大家被他们逼的也工作量骤增,满朝文武的怨声载道。
其中最受不了的当属李蓉嫣。
她不仅被李陌禁足在太子府,每日还要顶着嬷嬷们的视线和诸家公子花园相看,在见了三四个歪瓜裂枣之后,李蓉嫣果然扑到唐心的怀中哀嚎,“嫂嫂救命!”
唐心简直哭笑不得。
“你现在知道怕了,当初瞒着我们的胆子都哪里去了?”
李蓉嫣自知理亏,“我不告诉你们,不过是因为……人家又不愿意娶。”
这话让唐心也生了气,“什么叫他不愿意娶?公主他还不愿意娶,我看你皇兄是揍轻了。”
李蓉嫣低着头解释,“其实也不是不愿吧,而是不能,就因为我是公主,所以不能。”
唐心也是当太子妃的人,方才为李蓉嫣抱不平才埋怨的姜知白,如今李蓉嫣这话一出,唐心就能明白其中关键。
想想姜家的家世和权柄,再想想宫里那位人的心机和算计,倒也的确风险很大啊!
李蓉嫣:“姜家四代为将,手中实权很重,早在父皇年轻之时就对他们有所忌惮。”
所以这些年姜伯父姜叔父们才会一个个战死沙场,其中有斩敌为国捐躯,也不乏自己人算计,英勇的人带着筋骨埋了黄土。
上京城大家心里都知道,姜家忠勇,是家族使命,也是宿命悲哀。
但即使知道,却无人敢说。
唐心未嫁时也听父亲说过,敬佩姜老姜家一身风骨。
当年年纪轻轻,失父失兄,丧弟丧妻,单凭一把长缨枪守住了魏国十里长关,更为威慑敌国多年不曾踏入上京一步,骨肉分离。
唐国公每次都会叹息,“哪里是他不想回……”
是不能回。
敌国的铁骑,帝王的君心,百姓的安然,风沙抹平了大将柔情,逼着他一年又一年不能回,所以哪怕姜知白纨绔,上京大人们也都照顾他,不曾为难。
他们踩着的,都是人家亲人的鲜血淋漓。
每每想起这些,想起上辈子姜家的满门凋零,李蓉嫣都难受的要命。
她苦笑着问唐心,“皇嫂记得糖糖的继母吗?”
唐心回忆了一下,“似乎不大记得……”
那是个很没存在感的二婚妇人,长相和姜棠有几分相似,每回都坐在该有的位置,不攀谈,也不曾低头。
不过倒是她的女儿孟舒明艳些,心性也高。
“那便是姜老将军十多年前娶的,别人都说是因为她长的像沈夫人,其实不像的。”
你真正爱一个人,那这个人就是独一无二的。
姜老将军也并非卑劣拿人为替身之人,这是上辈子姜知白要推开她,让她寻一个好人家嫁了,刨析给她知道的。
“姜老将军不及而立丧妻,又有满身军功在身,求嫁之人多不胜数,其中不乏名门贵族,可姜老将军不要她们,一个是不喜欢,一个就是不能娶一个名门贵族。”
父皇不会允许,一个深得民心的将军,再结贵亲。
“所以他娶了小沈氏,一个二嫁的商妇。当年姜老将军就那样选了,更何况如今的姜知白,他是姜家独子,妹妹嫁的晋王府陈宴清,你让他如何接受我一个公主……”
李蓉嫣闭着眼,两辈子的眼泪就这么流出来。
唐心头一回看这个英气的姑娘的哭。
“皇嫂,是我不甘,所以要缠着他的。”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有时候李蓉嫣也不知对不对,她不想害姜家覆灭,却也再爱不上别人。
在姜知白为她闯敌营,问出那句“我只问你愿不愿”的时候,在姜知白扶着她的肩,教她那句“是你公主,但你也是李蓉嫣,是你自己”的时候。
她就再也,爱不上别人。
李蓉嫣笑着,抹了抹眼睛,“我若是身份低一些,就好了。”
听了这话,唐心也不知怎的鼻子一酸,点着她的头说:“你怎么和你皇兄一样,死犟死犟的。”当初李陌明知皇帝不同意,却当众求圣旨娶她的时候,不也一样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吗?
大逆不道的想,唐心真希望皇帝去死。
“行了行了,皇嫂帮你,明个儿起你皇兄铁定不再为难你行了吧!”
李蓉嫣这才一笑,“皇嫂真好。”
说完便撒欢的跑出去洗漱,可能因为丢人吧,之后没敢再往唐心面前凑。这件事唐心果然放在了心上,当晚只听李陌砸了几个碗碟,在书房坐了彻夜。
翌日出门瞧见躲着他的李蓉嫣,不仅没为难,更叫她添件衣裳再去玩儿。
李蓉嫣还有些不大习惯,“好、好的皇兄!”
瞧着她恢复了活力,李陌才笑骂一声,“记得以后有事和皇兄说,皇嫂是亲的,皇兄也不是捡的,不过凶你两天,瞧把你吓的。”
李蓉嫣讪讪的笑笑。
李陌没再理她走了。
上辈子的李陌对李蓉嫣也不差,但仅限于给她公主应得的尊容,这辈子和他们走近之后发现,她这个皇兄还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