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客微微一笑,伸手接过了包袱,他像个没事人儿一般,又转向了那身材略显矮胖的另一名老头。
他用了同样的手法,这矮胖老头儿也没敢多迟疑,很快地交出了抱在怀里的那个包袱。
白衣客只要了这两个包袱,对于排在矮胖老头儿身侧,那些衣着朴实的男女老少却没有动,最后,他到了大姑娘身前,大姑娘毫无惧态怯意,一双美目眨也不眨一下,紧紧地盯在白衣客那张脸上。
这时候,白衣客看见了她,而且看得很真切,很清楚,他有着一刹那的错愕与失神,旋即,他笑了,又露出一隐射惑人光辉的白牙:“姑娘,请恕我唐突”
大姑娘淡淡说道:“你别客气,此时此地,你就是杀了人,也没人敢说什么。”
白衣客显然惑于她的镇定,他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道:“我现在才发现,姑娘跟他们有多么大的差别”
大姑娘道:“是么现在才发现,不嫌迟了些么”
“不姑娘”白衣客更惊于她那不俗的谈吐,目光凝注,大姑娘毫无不安色地回望着他,他摇了摇头:“我不以为然,姑娘从哪儿来,贵姓”
大姑娘道:“我是个路过的女客,你是个劫匪”
白衣客眉锋皱了道:“姑娘,这两个字不妥,而且难听”
大姑娘道:“我想不出适当的辞句了,你想得出么”
白衣客皱眉而笑,微一点头,道:“好吧,就算是劫匪吧,姑娘请说下去”
大姑娘道:“在这种情形下,我不以为有通姓名的必要”
白衣客摇了摇头,道:“姑娘的胆子显然很大,这就是我为什么说姑娘跟其他的人有很大的差别”
大姑娘淡淡说道:“你大不了杀了我,其实,怕又如何”
白衣客笑了笑道:“姑娘辞锋犀利,令人难以招架之感,我何忍”
大姑娘眉梢儿一扬,道:“你可别轻薄”
白衣客道:“我不敢,这是我心里头的话,我今年廿二了,廿多年来,我第一次看见姑娘这么美”
大姑娘娇靥微酡,叱道:“你敢”
白衣客一叹说道:“姑娘奈何不愿听人心里头的话,好吧,我不说,把它深深地埋藏在心里就是,姑娘”目光一凝,道:“如果我没有看错,你也会武”
大姑娘道:“你的眼力很高,我这身所学远不及你”
白衣客笑了:“要不然姑娘早动手了”
“不”大姑娘道:“就是我的所学比你高,我也不会动手的”
白衣客微愕说道:“姑娘,那是为什么”
大姑娘道:“因为我怕脏了我这双手”
白衣客目中陡现栗人的寒芒,这,看得大姑娘心头一震,而旋即,白衣客目中那栗人的寒芒又渐渐敛去,他笑了:“姑娘,一个姑娘家招惹劫匪,那是自找麻烦,的确,姑娘这双手白皙细嫩,滑腻晶莹,柔若无骨,根根似玉,令人爱煞,甚至有能为姑娘这双手而死之无憾”
他缓缓伸出了左手,向姑娘那双玉手抓去。
他齿之间已够轻薄,如今竟敢
大姑娘怒泛眉宇,羞红了娇靥,怒叱说道:“你你敢”
白衣客淡淡说道:“姑娘,一个不怕王法,不怕杀头的劫匪,他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说话间他那只手已伸向姑娘的那双柔荑。
大姑娘沉不住气了,玉手一缩一挥,闪电向白衣客那只伸来的“禄山之爪”腕脉劈去
白衣客笑了,手往后一缩,然后那么一翻,手背跟手心立即变了上下,说时迟,那时快,等姑娘明白他的心意,心里一惊要收腕时已经来不及了,“叭”地一声脆响,姑娘那只玉手正好拍在人家手上,落在人家手掌心里。
白衣客可恶,他轻轻地握了一握,立即松开了。
他是松开了,可是姑娘一张娇靥涨得好红,黛眉高扬,美目圆睁,羞怒得说不出话来。
白衣客又笑了,道:“姑娘的所学不俗嘛,好险哪,要不是我应变快,手腕就废在姑娘手下了。”
大姑娘突然沉声叱道:“你敢轻薄你可恶,占了便宜还”
白衣客笑了笑道:“我仅是逗逗姑娘,没想到姑娘会动手打我”
敢情他还有理,也真是姑娘家打人,把玉手往人手里送。
大姑娘想掉泪,可是刚强的个性使她忍住了,她不愿在白衣客面前示弱,猛然一跺脚,道:“你你存心气我,嬉皮笑脸可恶”
霍然转过娇躯便要往车里走。
白衣客抬手拦住了她道:“姑娘,请留一步。”
大姑娘猛然转了过来,怒声说道:“你还要干什么”
白衣客含笑指了指她那个小包袱,道:“我不敢厚彼薄此”
大姑娘一怔,道:“怎么,你你还想要我的”
白衣客截说道:“我本不忍心让姑娘有所损失,可是继而一想,无论谁在这条路上丢了东西,都会有人赔偿,所以”
大姑娘道:“你可知道,我这包袱里东西是无法赔偿的。”
白衣客“哦”地一声道:“价值连城”
大姑娘道:“可以这么说,倒也可以说它值不了十两银子”
白衣客诧异地道:“姑娘,我不懂”
大姑娘道:“这是几件替换衣裳,你懂了么”
白衣客目中异采一闪,道:“姑娘我懂了,可是我不信”
大姑娘道:“信不信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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