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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破唐 九爪猫 2408 字 2023-10-11

大。”

点头哈腰正要走,却被李茂叫住了:“不必了,叫张扬与明早去我那一趟。”张扬与是城防营子将兼知东门内武侯铺事,是这间武侯铺的最高长官,李茂要打板子当然得先打他。

“张扬与,那是哪位长官您又是哪位”

李茂真是哭笑不得,他拍了拍小卒的肩膀,一句话没说,默默地走开了。

回原乡坊后,李茂越想越不对劲,即让摩岢神通去唤冯布,冯布这天夜里带人在城南蹲守抓人,冻了大半夜刚刚得手,正准备回四面街侦缉处庆功,听李茂召唤,忙的连夜行衣都没换就赶了过去。李茂见面没有一句问候,直接就问:“马和东和陈兰在搞什么名堂,城防营的士卒都从哪来的,看起来怎么那么不靠谱”

冯布不解“靠谱”一词作何解,但看李茂的表情,猜他刚刚巡夜归来。自马和东和陈兰接掌城防营后,孤山镇的夜禁日渐松弛,冯布看见眼里,就是不吭声,他跟张琦、夏纯相处融洽,对半途来摘桃子的马和东、陈兰素来没有好印象。

听到李茂问,他想了想答道:“城防营本来只有一百二十人,郑和东、陈兰两位将军接手后,要把人数扩充一倍,如今孤山镇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干什么都能赚钱,根本没人愿意当兵吃粮,时间太紧,募不到人,难免有些滥竽充数。”说到这冯布顿了顿:“有些乡下小子进城来逛,被他们抓住,连哄带吓就入了行。”

说到这冯布心里忽然咯噔一下:扩军这样的大事,难到李茂竟不知情

郑和东和陈兰是于化隆的人不假,但城防营却隶属城局,这样的大事不说向李茂请示,通报一声是最起码的吧

李茂听了这话,苦笑了一声,对冯布说:“有些话我不便明说,你心里有数便是,城里的事还需要你多费心。”

冯布道:“弹压街面,纠察奸恶,职责所系,万不敢松懈。”

又说了两句,冯布告退。

这天夜里小茹做了个梦,她梦见自己熟睡后李茂来到她的身边,目光温柔地凝视着她,轻抚她的头发,摸她的耳朵,捏她的小鼻子,他的目光里满是爱意,温柔的能让她笑出来,她至此才能最终断定他的心里其实一直有她的位置,平素表现出的不耐烦和恶行恶相都是拿来糊弄家主母的,小茹在梦里幸福地笑了。

清晨醒来,屋里空空荡荡,小茹的心却是从未有过的充实,她喜欢这样的梦,虽然这只是一个梦。

第101章角力

李茂从未想过自己会做军官,但既然做了就要做的像模像样,弓马骑射这些基本功是必须要精通的,出于对未来的恐惧,这些日子李茂加紧基本功的训练,现在他的马术、箭术已基本能达到为将者的水准,刀枪棍棒这些步战功夫已经算得上是出类拔萃。

早起练习刀术和箭术,午后练习马术和骑射,这是李茂给自己定下的规矩,他拿出当年修炼短寸虎拳的狠劲,日夜苦修不止。

在后花园练完一趟刀,又和摩岢神通对练了一阵棍术,小茹送来了米粥、油饼和咸菜,因为李茂的示范,一家人早已习惯了一日三餐,入夜太晚另加宵夜的生活方式。为争宠,小茹抢在苏卿之前拜在李茂门下,大体掌握了“李家菜”的烹制方法,煎、炸、烹、煮、炒、焗、溜,学的有模有样。

因为小茹的进步,李茂明显减少了在外吃饭的次数,至少早饭他是雷打不动在家里吃了。“欲抓住男人的心,须先抓住他的胃”,这句至理名言,小茹刻在床头,记在心头,时时诵读,日有增益。

一碗粥刚刚喝完,青墨就和张栓就走了进来,青墨身穿露膀子的短衫,额头上还挂着汗珠,看样子是被张栓临时抓了差。

张栓现在是城防营护军虞侯,执掌军中法纪。昨夜李茂暗访访出了这么大问题,他是要负责任的。接到张扬与的禀报,他连夜把事情调查清楚,然后通报了马和东和陈兰,城防营的两位头领面面相觑,都有大祸临头之感。城防营扩军的事他们本欲通报李茂,尚何来却压着不让,再三权衡后,二人悄悄地把此事压了下来。

李茂在他们的心中也由顶头上司变成了需要糊弄的外人,如今被一个外人抓住了自己这么大的把柄,这事怎么收场,二人是一点底也没有。李茂的苛严他们早有耳闻,办事不讲情面也是早有领教,有道是县官不如现管,他们虽然有尚何来撑腰,但李茂才是顶头上司,官大一级压死人啊再说尚何来挑事是把好手,平事却没听说有什么过人之处。他挑出了事却要自己来背黑锅,二人为此闷闷不乐。

熬了一宿没睡,二日一大早,马和东和陈兰就拽上张栓带着张扬与等一干涉事人员到了原乡坊李茂宅外,马和东和陈兰公推张栓先进去探探口风,张栓无法推脱,就去找青墨,青墨正在练刀,对昨晚之事他是一无所知。张栓又去问摩岢神通,摩岢神通也不知情,张栓这才松了口气,料想是李茂上街时无意撞见的,既非故意找茬,那事情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李茂没有单独跟张栓谈,他让小茹收了桌子,让青墨把马和东和陈兰一起叫进来,又对青墨说:“去披件衣裳,冻出毛病来谁家姑娘肯嫁你。”

只一句话气氛就缓和了下来,听了马和东对昨晚之事的解释,李茂语重心长地说道:“城防营弹压街面,纠察奸伪,维系着一城的治安,是阖城百姓的主心骨,绝不是外人说的什么吃饭军、养老营。孤山镇现有民户三千,一万五千人,军户三千,一万两千人,两万七千人的城市比之成武县城也丝毫不逊。而今流变四起,地方并不平靖,诸位都是军中老人,见多识广,流民之害有多酷烈,自不必我多说,一日城中生变,何以面对父老乡亲。”

马和东道:“罪在末将,是末将掉以轻心了,昨夜末将与陈将军、张虞侯商议了,自今日起将那些托关系走后门混进来的人统统清除出去,对士卒中雇佣他人代役的害群之马也一律清退。城防营全体将士收营整训,吃不了苦的就让他回家抱孩子去。”

李茂赞道:“好,军人就该有个军人的样子,城防营的精气神不能向百姓看齐,而要有个战士的模样。”

李茂又指示张栓:“虞侯执掌军中法纪,不能流于形式,有二位将军做你的后盾,你的手段要硬起来,对害群之马绝不姑息,不把邪气打下去,正气就不得张扬,一支没有正气的军队就是乌合之众,只会害人。”

张栓是李茂安插在城防营里的一颗钉子,但在马和东和陈兰的夹击下,一直难有作为,此番李茂借机发难,给他撑腰打气,他自然心领神会,连忙表态接受。

李茂又道:“身为虞侯手下无一兵一卒,如何纠察奸伪,执行法纪,跑细了腿也做不成几件大事嘛。”众人一阵笑,李茂又对马和东和陈兰道:“国朝军制,虞侯也要领兵,行军时侧翼大队安全,宿营充当巡警,平日纠察奸伪。城防营的虞侯也是军人,手下没几个人怕是难以成事吧”

马和东知道这是李茂在为张栓要实权,城防营虞侯是否领兵,军制并无明确规定,若在先前,他必要找理由反对,毕竟虞侯掌兵对自己不利,但昨晚的事让李茂抓了把柄,捅上去势必让于化隆把自己看扁,如今李茂宽大胸怀,不予追究,自己再不出点血,此事只怕难以善了。

想到这,他和陈兰对视了一眼,笑着答道:“理应如此,我看就把甲字队交给张虞侯管领吧,那可是军中精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