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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破唐 九爪猫 2348 字 2023-10-11

南拓展生意,这不是端我的碗吃我的饭末了又砸我的锅吗

为了给李茂提个醒,田季安先是压下了运给李茂的粮饷,继而又提前收回了水龙寨,驱逐了李茂留守的兵马,又以保护为名,将留守在水龙寨的安东军诸军将家眷接到了魏州牙城,集中在兵营居住,名为保护,实为囚禁,每日粗给两餐,养着不让死罢了。

待李公度渡河来到魏州说服田季安撤兵时,田季安不觉动了心,他现在所担心的是李师道言而无信,在魏博镇撤兵后,趁机夺占曹州,那样的话自己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李公度言道:“近来我主公下令大力肃清右厢内潜伏的宣武奸细,但凡与宣武有点瓜葛的一个也不放过,淄青与宣武的这个仇是越结越深,再无化解的可能。淄青眼下正值多事之秋,还需要仰仗魏帅的威严,岂会做出让亲者痛仇者快的勾当我家主公敲打李茂,无非是给朝廷看的,让他早日降下节旄,免得夜长梦多。”

李公度又道:“河朔四镇同气连枝,平日或者打打闹闹,但根本利益是一致的,今朝廷不降节旄于郓州,我主公无言留守郓州,远赴长安请罪,则淄青十二州从此归于朝廷,河朔四镇父死子继,将帅自任的成例将被打破。魏博失一强援,朝廷多一劲旅。魏帅百年后,朝廷若引淄青旧例出兵魏博,魏帅子孙将如何应对为子孙计魏帅也应该助我淄青一把。”

田季安闻言,心有所动,李公度趁势又道:“魏帅可令田炉将军继续留在曹州,平卢军打李茂,点到为止,若有食言,贵军即可出手干涉,我军又岂敢徒树强敌,自求灭亡。”

田季安道:“说一千道一万,我还是有些信不过你们郓帅,他连自己的兄长都敢谋害,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万一他食言,我能奈他何”

李公度道:“若不然某留在魏州为人质,若郓帅失言,魏帅可一刀先将我杀了,再遣雄师渡河南下讨伐不信。”

田季安哈哈大笑,言道:“大丈夫做事光明磊落,岂能做这等勾当,先生但回,我在魏州单等你的好消息了。”

李茂不久就受到了武宁边境商道被切断的消息,心中一惊,忙召集众将商议道:“这是郓州要对我动手的信号,这仗该怎么打”

刘悟道:“曹州四战之地,只要把水搅浑,谅必郓州不敢大动干戈,或者我守不住曹州,他也未必能守得住。”

刘从谏道:“去给郓州一封书信,就说他若严逼,我们便献城于朝廷,我们去辽东,或去长安,不论去哪都是功臣。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可就是他了。”

刘从谏此言众人皆以为可,纷纷要求把事态闹大,让李师道投鼠忌器,不敢大动干戈。

得知李师道要出兵进犯曹州,王叔文终于松了口气,曹州地接四镇,一旦动武,那就不是李师道和李茂的事了,周边各镇都会被卷进去,到时候让宣武镇上书告急,朝廷担忧漕运受阻,势必要有所动作。

到那个时候,他就可以理直气壮要求集兵权于范希朝之手,一旦兵权在握,谁再敢阻挡革新,你就等着流配三千里吧。

杜黄裳闻之李师道要出兵曹州,心中大惊,急派得意门生宋鹿山赶赴曹州,要李茂保持克制,万不可首先开挑衅,又连连向隐居诵经的广陵王李淳示警。

广陵王李淳自夏末秋初去了趟相国寺后,便成了虔诚的居士,每日除入宫问安,就躲在府中诵经,他诵经的目的性很强,一是祈祷国运昌盛,二是祈祷自己的父亲早日康复,三是祈祷今年风调雨顺,百姓不再为温饱犯愁。

第321章规矩不能坏

杜黄裳几次示警李淳不为所动,正当杜黄裳无计可施之际,宫中再度传出天子晕厥的消息。

杜黄裳一咬牙,换上青衣,扮作仆人,随运菜的车辆进入广陵王府。

李淳正在佛堂诵经,闻听杜黄裳到,不觉苦笑,引入书房。

李淳道:“为大事者,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变,宰相何以作如此打扮”

杜黄裳道:“情势危急,老臣也顾不得许多了。曹州若开战,牵连面广,只恐兵连祸结,生民涂炭,所能成全的只是王叔文的狂妄,而害国家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李淳道:“明公也以为王叔文是狂妄”

杜黄裳道:“军权分散于内外臣僚,是建中、贞元年间用血换来的教训,王叔文已集行政、财政大权于一身,再将军权拿在手中,他究竟要干什么”

李淳问:“若破此局该当如何”

杜黄裳道:“只能委屈一下李茂了,让他让出曹州,到长安来。”

李淳略作思忖,言道:“也好,我用鸿胪少卿、威远军使的位置来安置他。”

见李淳说出这样的话,杜黄裳大感兴奋,王叔文的革新已经让很多人如坐针毡惶惶不可终日,内外积压的怨情日甚一日,这股积怨若不加以疏导,将来必要炸个天翻地覆。

然而有天子的支持,无人能将他怎样。王叔文有恃无恐,根本无视眼皮子底下的危险,口中喊着革新,却在为一己一党谋权利。

在集行政、财政大权于一身后,朝堂之上几无对手,贵如广陵王也只能退避三舍,旁人更是战战兢兢,唯恐哪日便大祸临头。

而今他更是丧心病狂,竟欲假范希朝、韩泰之手操弄天下兵权,此人狂态已现,败亡不远,现在所缺的只是个有分量的人站出来,登高一呼。

广陵王此刻出手,必能一击建功,绝无失败的可能。

夜幕降临,曹州刺史府里,仍旧进进出出,人来人来往,一副大战前的紧张气氛。

李茂已经做好了与李师道一战的准备,眼下却又接到了杜黄裳要他让出曹州的书札。

杜黄裳把朝政大局说的很清楚,曹州这个仗不能打,不能打,就只能让出曹州。

让出曹州,自己千辛万苦算计来的落脚地,就这么拱手相让

李茂心有不甘,然除此之外,自己又能做什么打,杜黄裳已经分析过,会搅乱广陵王的整盘计划。

天子久病不愈,朝中吁请立太子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人选只有一个广陵王李淳。

若不出大的意外,李淳将成为大唐的皇太子,将来还要成为天子,他有这个实力,也有这个福分。

这个节骨眼上把天子彻彻底底的得罪了,这利弊得失必须好好算计算计。

夜深人静时,李茂独自行走在后花园,盘算着进退得失。

追随在身后的秦墨打了个哈欠,他几天几日不曾睡觉,现下困的眼皮只打架,李茂望了眼那张有些酒色过度的脸,不满地言道:“困就回去睡,有谭忠在就行。”

秦墨嫉妒地望了眼谭忠,不明白李茂为何对这样一个外人这么信任。

“那我先走了。”

秦墨把斩铁刀抛给谭忠,后者伸手接刀时差点出现失误。谭忠人长的尚算魁梧,奈何手上功夫全无,这样的一个护卫有还不如没有。

李茂移步来到水榭上,凭栏望去,荷花池里一片衰败。天凉了,万物凋谢,只有贪婪的人心依旧醒着。

冰冷的刀锋无声无息地架在了李茂的脖子上,被秦墨判定不会任何武功的谭忠出手时淡若清风,快若闪电,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

“你有何遗言,有何未了之事,说与我听。”

gu903();李茂没有吭声,似乎根本没听见谭忠的话,谭忠脸上有些挂不住。刀锋在李茂的皮肤上刮蹭了一下,几根体毛飘散在夜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