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眼,仿佛在闭目养神。
崔槐乐颠颠地走进来,手上还拎着一张薄薄的纸,说道:“大伙儿都签了,他们都同意追随师兄,一起劝师父让贤。”
萧长风接过那张“投名状”,冷冷一笑,直接说是逼宫退位又有什么关系漫不经心地问道:“夏侯瑾轩抓到了吗”
崔槐一愣,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男声,仿佛从阎罗殿中传来一般阴冷:“没有。”崔槐只觉得汗毛直竖,愣是没敢回头去看。
萧长风皱起眉头,抬头扫了一眼那个隐藏在黑暗中、黑衣蒙面的影子,讽刺道:“枯木长老的得意下属可真是厉害,连武林中最有名的纨绔公子都抓不到。”
对方没有回话,但室内的温度却仿佛下降了几度。
萧长风以手支颐,胸有成竹地说道:“无妨,谅他再能跑,也定会巴巴地赶回来自投罗网。希望你们这次可别再让我失望了。记住,我要的是活口。”
黑衣人冷冷地注视着他,若非如此,他们又岂会失手
萧长风浑然不觉,续道:“要让皇甫家、夏侯家乖乖认栽,不为欧阳家出头,还得靠那两位少主呢”至于姜承,他得留着他,留着他看完全程再死,这才够意思。
思及此,萧长风露出了残忍而又嘲讽的笑意,欧阳英把这三个人一起送到他手上,可真是太合他的心意了。
早些时候,习惯性早起的皇甫卓和姜承打理好自己,双双走到前厅会合,独独不见夏侯瑾轩的影子。俩人丝毫不感到意外地摇了摇头,心说这惫懒的大少爷多半还在熟睡,正犹豫着要不要去他的房间叫醒他,大门上响起三下轻敲。
姜承打开门,就看到一个梳着双丫髻的红衣丫鬟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摆着丰盛的早餐,满面笑容地说道:“二位公子,请用餐。”
姜承谢过,侧身把她让了进来。
那丫鬟将各色菜品摆了一桌,福了福身:“请用。”语毕便要往他们身后站去。
皇甫卓一直默默地看着,不料此时突然发作,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好巧不巧地按在列缺穴上。
那丫鬟吃痛,腿脚一软,眼泪立刻就出来了,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公子这是做什么奴婢有什么不对的,请公子尽管吩咐,奴婢一定改。”
姜承也颇为不解,但他却什么也没问,只是默默地伸手握住了武器。
皇甫卓冷冷一笑:“你功夫不错。”
那丫鬟理直气壮地反驳:“如今还敢留在这里的,哪个没点功夫”
皇甫卓不置可否,又问道:“夏侯公子身在何方”
那丫鬟眨巴眨巴眼睛:“这奴婢怎会知道”
“哦你不知道”皇甫卓死死盯着她,“那刚才你在门外,怎么知道这屋里只有我们两个”
此言一出,另外两人都是一惊
正文章二十三鱼与熊掌10
那丫鬟见皇甫卓心中起疑,竟都不试图辩解一下,前一刻还是委委屈屈的泪汪汪模样,下一刻就收的干干净净,仍未被钳制的手突然抬起,手指一弹,一道白烟朝着皇甫卓面门飘去。
在她抬手的那一刻,皇甫卓本能地立即闭气,右手一松一送,脚下一点,两人的距离顷刻就拉开了。可避开危机的同时,也失去了对那丫鬟的钳制。
那丫鬟就势一个后翻,破窗而出。
姜承急忙追到窗边,正欲纵身跃出,却被皇甫卓叫住:“姜兄且慢先去看看夏侯兄”
姜承会过意来,连忙点头,两人一同朝夏侯瑾轩的卧室走去,也顾不得问什么,直接推门而入。果然,内里空空如也,床上也没有人动过的痕迹。
两人俱是面色一沉,对视一眼。姜承沉声说道:“去找大师萧长风吧”
两人都是直接干脆的性子,直捣黄巢才是他们的作风。皇甫卓一点头,一起向门外走去。
这时,便又听窗棱上喀喇一响,突然窜进一道人影来。
紧接着只听铿锵两声响,皇甫卓与姜承皆是兵器出手,定睛一看,那破窗而入的不是夏侯瑾轩是谁两人一惊之下,险些收不住招式。
夏侯瑾轩见到自己房内戳着两个人也吓了一跳他本想着萧长风的手下定会冲着皇甫卓和姜承而去,自己房内反倒门前冷落,偷偷潜入、再出其不意地出手是最好不过的,谁料机关算尽却总赶不上变化,不由奇道:“你们怎么都在倒也正好事不宜迟,咱们快走一切事情路上再说。”
两人心中也有诸多疑问,此时也只能先都按下,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正要往外走,又被夏侯瑾轩唤住:“哎哎正门走不得翻墙出去才是正理。”随即笑嘻嘻地说道,“皇甫兄,麻烦你要陪我走一次歪门邪道啦”
这时候还知道开玩笑,皇甫卓简直哭笑不得,不过悬着的心倒是总算可以放下了。
姜承神色一动,凝重道:“快走已有人朝着咱们来了”
三人再不敢耽搁,一众行礼细软也顾不得收拾,赶紧落荒而逃。
当黑衣人们赶到的时候,已是人去楼空,他们只晚了一步若非皇甫卓警觉,若非他们忧心夏侯瑾轩的安危多过追击敌人,若他们真与那丫鬟缠斗起来,这一来二去耽搁工夫,此时可就被围个正着了。事后细思起来,当真是捏了一把冷汗。
三人翻墙出了萧家别院,城中似乎隐约浮动着不安的气息,仿佛四处都在窃窃私语。
他们顾不得这许多,先绕向关外的方向,再迂回向南,边跑边低声交换着别后所经历的情形,都不禁背脊发凉,萧长风这出戏真可谓处心积虑。
“看来谋害欧阳小姐的凶手是谁,已经不需要对质了。”皇甫卓说道。
姜承面色一寒:“我饶不了他”
皇甫卓续道:“不止如此,恐怕与净天教串通的奸细也与他脱不了干系不然他如何能拿到净天教的毒药”
夏侯瑾轩点点头:“多半如此,可或许又不仅如此。我总觉得自从江陵时起,我们的一举一动就总在净天教的计算之中,冥冥中好像有一只手,在推动着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
皇甫卓皱起眉头,正要说话,只听见城中渐渐热闹起来,“有奸细”、“捉奸细”的呼喊声此起彼伏,渐渐传递到四面八方。他心中登时暗叫不妙,沉声道:“你们先走,我殿后。”
殊不知姜承也是这想法,两人双双停下了脚步。
夏侯瑾轩不禁莞尔,胸有成竹地说道:“不用不用,咱们只管跑就是了,山人自有妙计。”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三人所住的萧家别院起先燃起火来,一座火柱迅速冲天而起,照亮了刚刚破晓的天空。紧接着,城中各处先后起火。
皇甫卓与姜承惊讶非常,脚步都不由自主地缓了缓,面面相觑,又一齐看向夏侯瑾轩:“这是你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