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同时也说了,对于她的“指点”,他铭记在心。
现在想想,快递事件好像没过去多久,复合后的相处更是一双手数得过来,但他们间的跌宕起伏,俨然走了个遍。
酒店环境不错,一晚睡得也还算好。
转天起得早,周绾梨跟着去看了看项目,吃过午饭后别过旧同事们,往机场去了。
才过安检,手机亮起来电。
看见备注是关女士,周绾梨眼皮痉挛性地抽动了下。
接起电话,关女士声音半埋着,像是拢着听筒说的。
“我问你个事。你许叔叔一家来了,父子俩吵架,小许跟他爸说自己不婚丁克,没有结婚的想法?”关女士压低嗓子:“你晓得哪个情况伐?”
行李箱的轮子稍微卡了下,周绾梨干脆拉到身侧,拄着提手:“不晓得。妈我要登机了,回去再聊。”
电话挂断,告示牌上的航班信息不断跳跃。
周绾梨踏上步行电梯,腾出手给许鹤同发信息:「晚上有空吗?找个地方谈谈?」
第22章躲你谈谈
【Chapter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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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周绾梨编辑着信息时,这头的关女士收起手机,往饭店的包厢回。
人踩上外面地毯时,就听到里头还在争执的声音。
打开门,一双父子针锋相对。
“你真敢不结婚,以后别想要老子的钱!”这话出自许东的口,因为儿子的表态,他早气得脸都黑了。
“谢你提醒,不过我也没想过要,留着给你马上出世的孩子吧。”许鹤同从座位上站起来:“还有之前找你借的款,我会跟利息一起还你。”
话说完,他对关女士与周夫子认真告别,抬脚出了包厢。
收到关女士递来的眼色,周夫子追出去劝解年轻人。
到饭店门口,许鹤同停下来道歉:“对不起周老师,我刚才……不是有意那样说的。”
周夫子拍拍他的肩,表示理解。
许鹤同捏紧车钥匙,脖颈低着,像被人照脑袋劈了一下:“周老师,我跟……”
“跟我们家女儿拌嘴了?”周夫子截了他的话,眼中带笑。
在学校待好些年,班主任也当了不短的时间,对小年轻之间的那点子猫腻,周夫子再敏感不过。
比如他们女儿装得有模有样,小男生努力配合,却不大藏得住。
尽管肢体再怎么努力地扮泾渭分明,可耐不住情愫的播弄,总有一方会露馅。
看似表面冤家,实则有一方满眼热炽,直白得令人莞尔。
比如眼下的许鹤同,束手束脚,像要立正挨打似的。
周夫子让他放松:“我们女儿呢,脾气像她妈妈,艮脑袋,憋着要强。那个公司解散的事,你看她好像不放心上,其实压力都积着不说的。”
许鹤同心头一绊,恍了下神。
确实。创业失败的这回经历,像是折断了她精神上的一根脊骨。曾经嬉笑怒骂,性情鲜活的姑娘,现在也学会了屈就和逢迎。
爷俩在外谈心时,关女士留在包厢里,目光扫到主座的一对夫妇。
许东穿着衬衫西裤,衣容得体。
忽略坐着的轮椅,比起因病致残不得不退居的企业家,他更像一位仍在前线掌舵的老总。
而此刻他拳头落在桌面,打出气怒的节奏来:“臭小子,早晚有那么一天,老子要被他气成脑溢血!”
“你别呀,身体要紧的。”见丈夫气成这样,沈雪忙上手抚背顺气,语气柔柔,眉眼温良。
察觉关女士的视线,沈雪抬头看过来:“关老师,同同他……”
关女士一听这人跟自己说话就犯堵,她看眼沈雪抱起的小腹,勉强掀掀嘴角:“老周跟着呢,别担心。”
沈雪,原本是请去辅导许鹤同功课的家庭教师,可在许鹤同生母去世之后,她却与许东这个雇主有了男女感情。
家教变后妈,大人们的爱情神话,是孩子这辈子都难跨过的成长阴影。
而这对夫妇这次来虹城,一个做假肢维护,另一个,则是做孕检。
讽刺的是当年明明有人承诺过,这辈子不会再娶,更没有再生的可能。
一场聚餐七拱八翘,散也散得人直摇头。
关女士问周夫子:“小许怎么样?”
周夫子说没事:“年轻人难免有点情绪化,我怕他开斗气车,看着他找了代驾才放走的。”
“早知道许东跟他新老婆要来,咱们躲乡下去了,也不来吃这顿饭。”关女士直呼后悔,又不免担心:“你说小许跟咱们女儿……是不是闹矛盾了?”
“年轻人的事,任他们发展吧,咱们还是别管了。”周夫子没提刚才跟后生的沟通,他了解自己老婆,要是小儿女的恋情在她这里过了明面,那唠叨跟长气就是开了闸,没事就要跟女儿叨叨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