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躺在这里,无忧无愁,可是十八年后,我要让你死也不得安宁”
语声虽轻,但其中却是满含怨毒之意。
孟玉箫干咳一声,骂道:“妖女,毒妇”
但惜月却是仍然冷冷一笑,低语道:“你可是要为你爹娘报仇”
这冰冷的言语,充满蔑视与冷淡,仿佛鞭子似的抽在孟玉箫心上。
孟玉箫双目一张,目光尽赤,厉声道:“不错我早已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惜月笑道:“很好七日之后,华山之巅,一绝生死,你敢来么”
孟玉箫摸着冰冷的墓碑,他一垂首,冰冷泪水,便已一滴滴已经打落在冰冷墓碑上。
冰冷的墓碑,冰冷的泪珠,然而在他胸中,却奔腾着火一般的仇血
只听他恨恨道:“好,七日之后,我必去赴约”
惜月娇笑不止,娇躯一拧,身形掠去,宛如一缕轻烟般消失在黑暗中。
望着惜月消失的身影,他呆呆地愕了半晌,忽然奔到他爹娘坟头,放声大哭起来。
他似乎要将自己心中的悲愤积郁,在这一哭中全部宣泄。
也不知哭了多久,只觉一只手掌,在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肩头,只听唐婉轻叹道:“玉箫哥哥,你一定要振作起来”
他牙关一咬,忍住哭声,反手抹去了面上泪痕。
又听陆天尧道:“这样才对,孟家的男儿,既然不知畏惧,那么世上还有什么做不成的事呢你爹爹的仇人,又不是真的恶魔。”
孟玉箫缓缓站了起来,那一片混乱的思绪,终究只化作两个寒若坚冰、锋如利刃的字眼复仇
复仇复仇
夜露沾湿了墓碑,泪水沾湿了他的面颊。
复仇复仇
就像一首唱入人心的哀歌
夜已如水一般冰凉,但他的心却似火一般炽热。
第一百一十八章神龙首领
神机山中,一名少年,持剑而舞,剑花错落,直震得树叶沙沙作响。
忽闻一声朗笑,一个老僧,手掌一翻,拨起一阵劲风,便有万片飞叶如同刀片一般,朝那少年射去
少年目光一瞥,挥剑相抵。
只见青芒阵阵,那片片飞叶,俱都被他凌厉的剑气扫飞,落在地上。
那老僧一拂长须,微微颔首,凝望着少年道:“丁少侠的剑法造诣,已然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真是可喜可贺”
少年正是丁鼎,只见他收剑而立,道:“若非师伯,将这玄妙剑法传我,弟子又岂能进步神速”
老僧道:“你的进步,皆是因为你的勤奋,与老夫并无多大关系”
他语声微顿,双目凝注着一片枯黄的落叶,缓缓飘落,轻轻一叹,又自接道:“到了,到了”
丁鼎满面俱是诧异之色,忍不住问道:“了无师伯,什么到了”
老僧了无道:“树叶的生命,时候到了,便会坠落,世间之事,都有尽头,一旦时间到了,你便无法挽留”
丁鼎静静听着只觉他这话语之间,充满无奈。
“鼎儿,时机到了,你可以下山复仇了”
“当真么这是真的么”
丁鼎面色登时容光焕发,双眸更是闪亮如星,只因他已等得太久。
虽然他留在神机山中,也不过半月,对于一个人漫长的一生而言,半月的时光,根本不值一提,但有时候,一个人半个月所经历的事情,他心中的情感、内心的痛苦,却是永远也无法忘怀的。
这半个月,对他而言,是刻骨难忘的半个月,他内心饱受煎熬,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报仇,可谓度日如年
若在你的生命里。也有这样一段灰暗而又难忘的岁月,想必你便可以很好的理解此时的这种心情。
“老夫接到消息,此刻武林群豪已然结成同盟,三日之后,便会前往星月宫,荡平魔宫,你可借此机会,下山一看,寻找复仇之机”
了无望着丁鼎,说出如此一番话来。
丁鼎当即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响头,道:“多谢师伯,弟子谨记”
磕罢响头,又自站起身子,准备下山而去。
忽又听一个声音飘来。
“且慢行一步”
丁鼎转目一望,清风老人飘然而来。
“前辈有何事嘱托”
清风老人笑道:“老夫尚有一事放心不下,你此番下山,若是见了箫儿,便告诉他,老夫在这山中快乐得很,让他勿要挂念”
丁鼎点头道:“弟子明白”
说完,又自对着二人躬身一揖,飞身朝山下掠去。
又是黄昏的时候。
皖南官道上出现了一个孤单的人影。
不,应该说是一人一骑。
那匹马通体全白,无一根杂毛,异常神骏,马上的人却透着古怪,一身整洁的淡青儒服,在滚滚黄沙中竟是一尘不染,而且背上斜着一支长剑。
如果你仔细看一下,你定然惊奇那马上少年是那么秀俊潇洒,而且脸色白中透着异常红润,显然是有了极深厚内功的现象。
马蹄得得,奔得甚疾,忽地他轻哼一声,一勒辔头,那马端的神骏,刷的一下就将疾驰之势定住,忽然一阵疾风吹来,扑扑两声,便已有一团白影飞来。
少年双眼望去,心头一惊,伸手一捞,便已拿住一只信鸽。
他将那只信鸽,抓在掌中,自它爪下解下一张纸条,展开一看。
“三日之后群豪齐聚星月宫,蜀山欲借机重振,扬剑立威,此事火急,钰儿切记”
马上少年便是唐钰,他一路打听阿莲的下落,自蜀中到皖南,一路风尘,却犹是音讯全无。
此时天色已暗,马奔又速,一只信鸽疾飞而至,不知他怎地一瞥眼就能看清楚了。
他将纸笺收入怀中,又自仰起头看了看天,喃喃自语道:“师叔祖信中要我北上,定然是有要事,只是现在天色已晚,只好先找个地方宿上一夜。”
他想到此处,打马驰去。
哒哒哒
陆天尧、孟玉箫唐婉三人下了守归山,天色已暗,便在山下一家名为“普渡”的客栈之中住下。
普渡客栈,普渡众生,客栈乃是山中僧人经营,无酒无肉,只卖些斋饭素菜。
三人来到普渡客栈之中,已是又饥又渴,叫了一些斋饭素菜吃着。
客栈外面,突然响起一个轻脆娇弱的声音,大声叫着说道:“这房子里有人吗”
店内一个秃顶和尚,目光一扫,奔出店外,道:“有人,请进”
“普渡客栈,难道是一群秃驴开的么”
那少女伫立在店门前,目光一抬,忽又娇声大笑。
“施主,何必开口便要骂人和僧开店,只是为了方便入山礼佛的香客”
“本姑奶奶想骂谁就骂谁,你们管得着么”
孟玉箫心中一跳,因为这声音一入他之耳,他便知道说话的是谁了。
只因如此蛮横无礼、古灵精怪的可爱少女,在他生命里曾出现过一位。
他尚在惊愕之间,门外便已闪入一条淡黄色人影,娇躯一扭,秋波微转,突地噗哧一笑,伸出纤手指着笑道:“哥哥你怎的在这里”
“宝婵妹妹”
孟玉箫长身而起,那乌发黄衫的少女果然是朱宝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