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如烈火焚烧,难以接近,没多久,水桶里的水便开始翻滚起来,冒着滚滚白雾,石小齐见状,便勒马停车,道:“水姑娘,你快些下来。”
水颜跳下车,整个车就如同一个巨大的蒸笼,石小齐将马从车上卸了下来,这车“轰”的一声炸了开来,水颜大叫一声,惊魂未定,第五命已经拍了拍石小齐的肩膀,道:“谢了小兄弟”
石小齐道:“既然要谢我,就需拿出点诚意来。”
第五命道:“当然。”
石小齐道:“我知道你肯定是要回去,不如把我带上。”
第五命看了眼水颜,水颜连忙道:“你们就放心去吧,我在这里等着你们。”
水颜看着第五命的背影眼泪簌簌而下,好像这场简短的离别变成了漫长的后会无期。
傅湖已经死了,而青行的手还未放开墨碧的衣服,墨碧看见第五命,就好像看到了春天,看到了希望。
冯之大叫着挥剑刺来,石小齐腾空飞起一脚,冯之的脑袋就像摔烂的西瓜,血溅了他同门一身,第五命道:“我与你们虞越井水不犯河水,你们向来不理江湖之事,这中间也定有什么误会,诸位还是“杜绝哈哈大笑,道:“第五命啊第五命,你的话说得真妙,你身边的这位不是已经杀了他们的大师兄了吗哈哈“第五命看着杜绝,就好像看着一只十分滑稽的猴子,第五命也笑道:“沐猴而冠,你说那只猴子心里是怎么想的”
上官澈的剑已经刺出,就像捡到了一个很大的便宜,他的心不由自住的加快,手法当然更快。
石小齐道:“小心”
第五命的手中还未来得及拿剑,上官澈便是趁这天赐良机使出了全身力道,哪知他的剑刺在第五命身上就像刺在了石头上,剑瞬间断为两段,第五命还他一掌,他便如被扔出去的石头,狠狠地撞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杜绝见状,急急往后退,叫道:“快撤”
天暗了下来,墨碧没多久也离开了人世,夜里的星依然很亮,很多,好像这一切从未发生过,第五命的心突然变得孤独起来
第十一章女人的心
等第五命与石小齐再赶回来的时候,就只见到一匹马,而水颜的人却不知道在哪里。
石小齐道:”水姑娘她“
第五命焦急地大叫道:“水颜水颜“他俩将这方圆百里能站人的地方都翻了个底朝天,可硬是不见水颜的踪影。
石小齐道:”她该不会是被什么人抓去了吧“第五命现在突然觉得自己老了几十岁,他的手开始不受控制的发抖,他的心突然变得异常的空虚,好像连石小齐的脸也看得不太清楚了,他觉得自己好像跌进了万丈深渊,连站也站不稳了。
石小齐扶他坐下来,道:”傅湖说你要到明天才会醒来,你偏偏不听,现在好了,伤了元气又碰上天黑。我石小齐大侠还从来没有在这么荒凉的地方睡过觉,想想都挺恐怖的。“第五命的眼睛已经闭上,对他来说在外面过夜这种事情就像吃饭一样平常,在屋檐桥头,山间水道,枯洞冷穴,甚至是绝壁悬崖,但在以前他并不觉得孤独,现在,自从离开流刃派后,他的一切都变得寸步难行,是不是以前杀过太多人,现在便是遭报应的时候了
石小齐看着他,想了半天,才问道:”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是谁从哪里来还有要做什么“第五命睁开眼,笑了笑道:“我已经忘了与人相处还有这么多问题要问。”
石小齐道:“你以前是个杀手自然不用问这问那,但现在你已经不再是杀手了,就可以多交些朋友,就像我,我的朋友有很多,他们的身世背景等等等等,我都是倒背如流。看你现在的样子需调养一段时间,明天一早,我便带你去个地方。”
百丈凌霄峰上凌霄庄,若空中楼阁,天山共色,奇山异树,青白色干净石梯,延至绿暗红明,登风踏云,如沐浴在春水中,让人叹为观止。
突然山头飞来朵莲花,搅得山风激荡,打在第五命臂上,第五命一托,托在手里。
有衣袂响,是个紫衣少女,眼角印着玲珑的小莲花,柳眉大眼,挺鼻樱唇,很是水灵,发髻也欲待放,她就像眼前这朵让人赏心悦目的莲花。第五命的眉却突然皱了起来,傅湖也喜欢莲花,看到它就像有人在胸口重重打了一拳。
石小齐抢过来道:“你原本是想打我的对吧哈哈哈”
紫衣女子娇笑道:“第五侠怎会交了你这样的朋友”
第五命道:“姑娘你“
紫衣女子道:“我叫凌含儿,家父已经等候第五侠多时了。”
凌霄庄百丈厅内,正厅之上,端坐一位五十有几的深袍中年人,面色红润,留着短短的小八字胡,袖下白皙的双手长指甲微微泛光,正闭着淡眉之下的一双肉眼,神情安静。
其下左右为二,一则为其兄凌志,其子凌云、凌波,都是身着白衫,身材挺拨,相貌英俊的年轻人,手无寸铁,不是好斗之人。
二则为其姊凌三姑、凌八姑,其女凌冰、凌还,个个生得水灵妙曼,纤腰细身,头上也都有各色的水莲头饰,目不暇接,有沉鱼羞花之色。
深袍人敢情是凌霄庄庄主凌霄。
“爹爹”
果不其然,深袍人睁开眼,凌含儿已与厅下之人施礼问好。
“在下第五命,久仰凌庄主大名此次前来拜访”第五命拱手一礼,目光落在凌霄脸上。
厅下一片安静,等着凌霄发话,良久,凌含儿甜声叫道:“爹爹,怎么不说话”
石小齐暗骂:臭老头,摆什么臭架子也已上前,拱手道:“石小齐拜见老大,祝老大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在天做玉皇,入地做阎王。”
在厅之人神色大变,石小齐不以为然,第五命低声道:“石小齐,不得无礼”
石小齐双手叉腰,指堂厉声道:“你这什么态度告诉你们姓凌的我石小齐大侠不是耐性之人,要么回个话,走人,要么大爷大闹一番,也得走人。所以,识相的想好点”
凌家偏旁小厮家丁暗自偷笑,凌八姑沉声道:“你是哪个门派的,敢在此地撒野”
凌含儿又气又急,人是他带回庄的,若有差错,自己定是罪人一个,个自急得乱跳,凌志抬眼望着木然的凌霄,不好发话。
石小齐道:“我就是我,你不要仗势欺人。早知道你们今天架子这么大,我就不来了”
凌八姑粉脸涨红,正要出招,第五命道:“我这位小兄弟虽然有些口无遮拦,但也绝无恶意,希望各位不要放在心上。”第五命转过身,正欲离去。
凌霄叹了口气道:“第五侠,你请留步。我凌霄庄近来只怕会有些变故,在这变故之前还请第五侠多陪陪老夫。”
石小齐心中乐翻,悠然道:“庄主讲了,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石小齐此话一出,第五命不好谢绝,也只揖让着称是。凌八姑眉头一皱,一双眼狠狠地瞪着石小齐,双颊泛红。
凌含儿微闭着眼,长长叹着气,轻拍着脑袋,惹得凌还掩面偷笑,低声娇叱道:“你呀把这只猴子看紧点”
凌霄庄的夜似只在水潭沉睡的麒麟,屋前的树上,阁楼及亭台都燃着荷花色调的纸灯笼,在这片天外的水域里给人一种桃源的真实感觉。
谁也想不出凌家的祖先是怎么迁到这里的,但无论身居闹市还是归隐山林,简单的生活情趣才算重要。
风,似从冰天雪地里刮来,在夜里更凉。
凌八姑隐在走廊拐角的大柱旁,挑着双眉,伸长脖子地睥睨着高亭台上那个白衣垂发的女子,这个女子是凌夫人的妹妹李教娥,自从凌夫人在房间里突然暴毙之后,她开始变得孤僻,抑郁,时不时还低头咳嗽。
凌八姑诡异一笑,喃喃道:“李家的人永远都是这样,老病缠身不说,还阴魂不散”
不知道她都看到了些什么这个大山庄都呆了三年了,什么不知道白天还没看够么
凌八姑厌恶地撇着双唇,发髻上的莲花饰和风干的血一个颜色,右袖下隐隐闪着发亮的尖刀。
“教娥,还不睡吗”
李教娥回过头,凌志正俯身看着水池里的一片烛光。
李教娥轻声问道:“你也不睡么”
凌志看着她,道:“你在想你姐姐,对吗”
gu903();凌八姑双眉突沉,脚底生寒,顾不得再听,抽身退了回去,退得疾快,生怕一个不经意撞见个孤魂饿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