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命在你手上”
燕舒城笑容一敛,道:“你昨晚睡在椅子上,我原本是想将你抱起来,然后放到我的大床上去,但又怕你不愿意,所以只好将人带椅子一起搬了回来,可真是累坏了我,你不谢谢我吗”他不想一大早看到她,开口就是别人。
秦霜影干脆的答道:“这个我知道,只是你什么时候将第五命给我放了你抓他干什么”
燕舒城盯着秦霜影,一字字道:“我抓他当然因为你,我知道只要第五命在我手上,你哪里都不会去,也不会杀我,会时时刻刻想着我,希望我放了他”
秦霜影不否认他说的,但仍逼问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放他”
燕舒城大眼闪烁,喜道:“只要你嫁给我你嫁给我,我不但会放了他,还会一辈子都感谢他”
秦霜影道:“你不要让我为难,我不会嫁给你”她似乎要哭出来,这话几乎变成乞求,她对第五命说不上心灰意冷,但也不想再谈任何男女之情。
燕舒城微微一笑,道:“不急,我会给你时间考虑,先不急,不急。”他连连说了几个“不急”,缓缓走出门外,不甘心地又道:“我难道就那么差”
人,真是世界上最奇怪的生物,有些事情在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却偏偏喜欢锲而不舍地追问下去。燕舒城目光黯然,背负着手不敢再看秦霜影一眼,好像与她隔着万水千山,有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丁之逸见第五命迟迟不归,安顿好水颜与蓝大人后,在碗子城中没头没脑的寻找,这一日看到湖边坐着一个女人,独自抚着古琴,神情很是疲惫,琴声杂乱,刺耳的紧,便打断她的琴音,问道:“打扰了,姑娘可曾看到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剑客”
千秋泪手中一停,头也没抬,冷冷道:“第五命钻进那个林子了,现在还没出来”她虽然没有见过丁之逸,但知道这个人所说的非第五命不假,索性一箭双雕,让他也随第五命一起奔赴黄泉,又接着道:“那里有一条船,你自己过去便是了。”
丁之逸见这女子目中无人,很是无礼,但也不想再多计较,只是身形一展,踩着小船,朝对岸那片幽幽树林驶去,他心中疑惑如云,又想不出这女人的来历,一想到第五命,纵使龙潭虎穴,刀山火海也不管了。
他当然与第五命一样,稀里糊涂地掉进了“生死轮回洞”,只是他这一掉进去,就像丢了魂,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只能顺着石壁,踩着淤泥,一路摸索,突然看到一个亮光,也觉得这光与其它物体发出的光不一样,却并没有继续前行,而是用尽全身力道,硬是把他第一眼看到的“万化琉璃石”给拔了出来,这石头只有鹅蛋大小,晶莹剔透,在手心微微发凉,却又像一盏明灯,丁之逸叹道:“这地方还有这神奇的玩意儿,第五命肯定也看到了,说不定他就在前面”他自言自语,转过一个角,发现石壁上星星点点足有百颗左右,心中一喜,趁着光亮,大步流星,却是身子一歪,足下一空,跌落到了一个坚硬的石头上,旁边还燃着一个大蜡烛,被他这么一跌落的风下,左右摇晃,他抬起头朝头顶看了看,原来不知何时地道向下开了个口,自己只顾远处的亮光,却忘了脚下,但这里又是什么地方怎还有人在此点亮蜡烛“啊,是了,第五命肯定在里面”
他心想到这里,借着烛光继续前行,看到一扇石门,门缝向外透着光,心中更是说不出的喜悦,边推开门边叫道:“第五命”
门内,余生血盘膝坐在金丝大床上,双目低垂,口中念念有词,似乎不知道丁之逸闯了进来,丁之逸一见到他的光头,想起几日前在林中的那个和尚,厉声道:“修火罗刹余生血,你藏在这里终于是老天开眼你将第五命藏在哪了”他说着双掌在眼前划出十余道凌冽掌影,电光石火般朝余生血头顶罩去,他嫉恶如仇,这一招下来,不死也是不能活
第一百章万法皆空
却只见丁之逸这如惊涛骇浪般的掌影打下去,余生血不过抬手一挥衣袖,就像拂空气中的灰尘一般,将这些力道原封不动的又还了回去,念道:“出家人不可有贪念,施主这般贵重的礼物,老衲受不起”他话尚飘在空中,丁之逸却如同黄风中卷起的一颗沙子,撞击在一个书架之上,架上厚厚的一叠经文轰然倒塌,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这些经文每一本都有五指厚,约有一百多本,重如磐石,之间夹杂些竹简,倒下来,俨然一座小山形状,丁之逸“唉吆”一声,紧接着就是“哗啦”一响,他的整个身子被压得喘不过气,脸上多了几块淤青,翻着眼瞪着余生血怒道:“死秃”他身子一弓,良久才从书山字海里爬出来,而余生血仍是闭着眼,掌心上托,丝毫不为所动,他勉强抬着胳膊,又想殊死一搏,却看见余生血的头顶冒出一股黑烟,就像烧焦了的尸体冒出来的那股奇臭无比的黑烟,见这场面,丁之逸愣住了,心想这死秃莫不是又在练什么邪恶的武功,不行,要阻止他
他瞧瞧自己这双肉掌,随手抄起一本经书朝余生血奋力砸去,暗骂道:我砸死你个秃驴可是,这本经书一近余生血,就像飘在水面的一片落叶,在余生血眼前展开,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将这本经书一页一页翻了开来,翻得不紧不慢,恰好是常人看书的速度,丁之逸揉着眼睛,不敢相信,一头雾水地靠近余生血,在他的背上用一根竹简轻轻戳了一下,也就是这一戳,余生血头顶的黑烟瞬间消散,这速度快到肉眼难以捕捉,与此同时,丁之逸手中一空,那分明握在手中的竹简化为一堆齑粉,落在脚下,这实在是诡异之极。
自从余生血将第五命从“生死轮回洞”中吸出来后,心中一直耿耿于怀,他的所有经书包括武学心得都藏在这洞更深一层的石屋中,他自认为这地方无人知晓,就算有那么一两个找死的,只会顺着石洞的泥水流出,根本不会发现着更深一层的秘密,却不知,这洞长年累月,在不知不觉中潜滋暗长,在向更深处扩大,直到露出地表,形成沼泽。所以,他还是意识到了这一点,为了绝对安全,这些经文一时半刻无法搬走,只有暗暗记在心中,熟练于四肢百骸,气息流转之间,第五命已经被困,便是一个大好时机,他刚修炼个起始,就听到有人闯了进来。
武家修炼,最忌讳一个“乱”字,若是受外界所影响,神乱,心乱,意乱,大凡修的是一些强身健体,活动筋骨的肤浅皮毛,可以起身与他理论,驱赶,但余生血修的正是苦心钻研很久的静心伏魔经,这本经书以一个“静”为根本,首先要做到的是“耳静”,便是不能有杂音入耳,可以想到他这个石屋深埋在地下几层,这与死人根本没有区别,“静”到一个没有生机的状态。
丁之逸误打误撞的闯进来,这“耳静”只怕是撑不住,致使静心伏魔经的起始出了岔子,便竭力使“心静”,众所周知“心静自然凉”,余生血知道这一次是千万不能再出乱子,若是这一道出了差错,必是性命不保,他在周身设了一道“阻尘墙”,才将丁之逸抛出的那本经书挡了回去,竹简也被这无形之力化为尘土,无疑是在告诫丁之逸知难而退,莫要执着。
gu903();丁之逸双手合抱,盯着余生血看了半天,喃喃道:“这秃驴搞什么花样打个坐也有这么大威力这样下去,我不是眼睁睁束手无策不行,绝对不行,他现在不伤我,那是没时间,若是他练成什么怪异的武功,且不说我性命不保,也成了帮凶,上天有好生之德,我虽不是和尚,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还是懂的,该怎么办”他在踱来踱去,踩断一根竹简,俯下身子,仔细看着这根已为两节的竹简,皱着眉道:“什么生,什么,什么火,这写的什么,怎么那么咬舌根和尚就是和尚,不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