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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的树木将日光遮挡在了外面,有风吹过,江碧溶不由自主的抖了抖身子。

她觉得有些冷,在这个分明是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她像重回九年前那个几乎走投无路的冬天。

漫天的雪,灿烂的阳光,二者交织在一起,她站在中间,任凭风霜扑面而来,温暖的日光永远都无法抵达身畔。

江碧溶不知道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好像与顾聿铭有关的事,永远都会像一颗裹着玻璃渣的巧克力糖。

她被甜味诱惑,正以为可以一世这样,却又被划破唇舌,一次又一次。

她沿着大路慢慢的走着,不知道出口到底哪个方向,她又想起了父母还在时的时光,那是她人生中不可多的无忧无虑和轻松快活。

有人告诉过她,“你想让生活甜,首先你得有一块儿糖。”

她一度以为顾聿铭会是那块糖,可是到头来却发现,她什么都没有。

也不对,江碧溶低头自嘲的笑了笑,她还是凭借着顾聿铭得到了许多东西的。

比如唐邈的额外照顾,比如在同事眼中的有靠山的形象,这些东西,至少会让她工作顺利。

这世间,果然没有比自己更可靠的人,也没有比钱更牢固的朋友。

有车子从身后缓缓的靠近,她听见男人温柔得近于诱哄的嗓音,“阿溶,你先上车好不好这里太大,你一个人走不出去的。”

生面孔,没有通行证,她很可能半路上就被警卫员带走去盘查了。

她停了下来,转过身来,有些茫然的看着他,嗫嚅着动动嘴唇,却始终没有说一个字。

顾聿铭格外担心的看着她,她眼睛红红的,状态似乎不太好,想了想,他连忙打开车门走出去。

“阿溶啊”他站在她的面前,叹口气,张开手想去拥抱她。

江碧溶目光一闪,侧着身子脚下转了一圈,站到了离他一米开外的地方,警惕的看着他。

她眼里的防备让顾聿铭错愕了一瞬,随即他觉得心口一揪,像被什么东西锤了一下,闷痛闷痛的。

“顾聿铭”江碧溶想说让他滚,可是不知为什么,这句话没有说出口。

她发觉自己的声音是颤抖着的,连忙闭上嘴,牙齿不小心咬到了舌头,疼得她拧起了眉心。

顾聿铭的态度依旧温柔,只是眼里积聚着焦虑,他收回了手,温声的继续劝说:“阿溶,不论这件事如何,我们都还可以像以前那样啊,我只是”

“你只是要一个真相,对不对”江碧溶紧紧握着单肩包的带子,指关节像是要突破皮肤钻出来了似的。

顾聿铭点点头,他的确是这样想的没错,他越来越愿意相信这件事和江州无关,江州只是一颗烟雾弹,是被人用来迷惑他和何鑫眼睛的。

可是江碧溶不是这样认为的,“顾聿铭,你在自欺欺人。”

她面上绽放出残酷的笑意来,“你忘了么,我大哥他有动机的,如果他清楚的知道九年前我那个男朋友就是你的话。”

她突然往前走了一步,踮着脚凑近顾聿铭的脸,小声道:“顾聿铭,你走之后,我哥说过,有生之年再见到你,要杀了你。”

她的气息微微,有着幽幽的暖香,可是顾聿铭却觉得脊背有刺刺的凉意爬了上来。

江碧溶重新退开脚步,微微垂着头,有发丝在脸颊边上晃荡着,“顾聿铭,没人教过你么,坏人是不会在脸上刺字的。”

“阿溶,你别这样”顾聿铭颤抖着嘴唇,伸手想去拉她的手,目露哀求的看着她。

江碧溶又侧了侧身子避开他,望着他发红的眼睛,心里涌起了无尽的快意。

就这样罢,要难过一起难过,要受伤就一起受伤,最好一起去死

因为这样疯狂的想法,江碧溶的脸微微扭曲了一下,但很快她就被自己的想法吓住,又变得愣了愣。

这些情绪的变化只是在短短的一瞬间转变,等顾聿铭彻底回过神来,她又重新变得冷淡。

“阿溶,我我们”顾聿铭眨了眨眼,已经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他觉得喉咙干渴,一颗心像在火炉里灼烧过,又掉进了冰水里,他突然意识到,江碧溶对整件事的在意远远超出了他预估的范围之外。

江碧溶扯了扯嘴角,低声道:“顾总,麻烦你再送我一次罢,最后一次。”

她转身拉开近在咫尺的车门,想抬腿时却觉得一阵腿麻,忍不住膝盖一弯,险些要跪下去。

顾聿铭见她脚步有些踉跄,马上就要去扶她,可是手才伸出去,没等碰到她,就叫她已经坐进了车里,“嘭”的一声,车门关上了。

他站在原地,讪讪的撇了撇嘴,露出无奈至极的神色,摇摇头,苦笑着绕过车尾,从驾驶座那边上了车。

江碧溶已经扣好了安全带,正环着手臂靠在车门边上,头抵着车窗,眼角有些泛红,鼻子也是。

车里的气氛十分沉闷,气压很低,就算开了车窗,新鲜的空气也无法驱散这种感受。

江碧溶阖着眼,听见他的叹息声,如果在之前,她或许会问一声他在想什么,可是此刻,却只有满心的厌烦。

她早就知道这是个错误,从九年前就该谨记的错误。

顾老爷子当初的话也许并没有错,他们在一起,或许真的只会给彼此带去伤害。

跟来时一样,道路顺畅毫无阻碍,江碧溶再睁开眼时,就已经到了楼下。

她沉默的推开门下车,顾聿铭也下来了,他们隔着车子相互对视着,彼此都安静不语。

过了一会儿,江碧溶率先打破了沉默,“顾聿铭啊、不,是顾总”

顾聿铭目光一颤,脱口而出叫了一声,“阿溶”

他今天对她说的话里,最多的就是她的名字。

江碧溶低下头去,望着地面上的落叶,尽管气温还没有降,但树木却已经感知到了秋天来临的气息了。

就像某些人,提前预知到可能有危险要来临,所以又退步缩回到安全的地方。

她望着顾聿铭,语气平静的道:“你去查罢,如果查出来真的是我哥做的,你也别为难他,你告诉我一声,我来赔偿你。”

顾聿铭喉结不停的滚动,听见她的声音还在继续,“跳楼或者跳江,上吊或者服毒,又或者给我一把刀,都好,他欠你一条命,我来还就当是,有始有终罢”

“别说了,阿溶,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顾聿铭连忙大喝了一声阻止她继续往下说,他觉得眼睛有些疼,心里有一把火在不停的吞噬他的神智。

gu903();她明知道自己绝不会这样,也舍不得她吃一丁点苦头,却偏偏要说这样的话。